走一趟,我心中一惊,他们要做什么?

“就当做是游玩吧

!你不必多虑!”曳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扇子,她轻轻地扇着,彷佛一位翩翩少年正在对心爱的姑娘发出邀请一般,她笑得那么和煦。

“啊!”我一愣。

“昌保!”曳琴一个眼色,旁边的男子就从怀中掏出一条黑布,紧接着蒙上我的眼睛,在我耳边低低地说着:“要想活命,就乖一点!”

我赶紧点头不做声,保命才是上策,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我配合是吧!我可以做到的。

但冷鹊门是什么啊!听起來像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耶。

这兰菱真会惹事啊!

就在我脑袋又在高速运转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晕。

等我醒过來的时候,已经处在一阵晃动中了,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是在马车上。

突然眼前一亮,蒙上我眼睛的布条被拿开了,这才发现是在一辆马车上,车上只坐着曳琴姑娘一个人,她已经换了红色女装,正笑盈盈地望着我。

“脑袋还疼吗?”她突然很关切地问我,弄得我觉得又有什么状况要发生:“二虎是粗人,所以一掌劈到你的后脑勺,如果是我,就不会你弄痛你了,直接点穴就可以了!”曳琴摇头晃脑地说着,好像在很轻松着讨论着这一道算术用其他方法一也可以解。

我这才反应过來,身上的绳子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轻轻动了一下,才发现动弹不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你被点了穴,所以动不了!”曳琴宛如大家闺秀般掩面笑着,这般高贵如此优雅,一双美目含情,笑意绵绵。

可惜我不是男人,所以实在沒有这个心思去欣赏她的美貌。

“我们已经出了京城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吃点东西吧!”曳琴指着马车上小桌子的点心。

一天一夜,听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饥肠辘辘,反正她想杀我也不用费尽心机带我出城了,吃就吃吧

!我也不管那么多,抓起小桌子的点心就吃了起來。

我边吃边打量着四周,马车不小,装饰得还不错,曳琴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幽幽地说道:“你就别想着逃跑了,不然我不能保你性命!”接着她很轻蔑地眨了一下眼,斜着眼看我:“那天在青楼是怎么回事!”

啊!你这么來问我,应该是我问你吧!

“太子带你去青楼做什么?听说要找图案!”

如果我说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太子,恐怕你也不会相信吧!我把对康熙说的话又复述了一次,只是梦境之说,信不信由她了。

她很严肃地看着我,沒有出声,却让我倍感压抑。

“你带我去哪里!”我打破了沉默,直接问了出來。

“不要多事!”曳琴冷冷地应道。

“喔!”我老实地应着。

“大清的藏宝图你知道多少!” 曳琴突然冒出一句。

“啊!”我愣愣地看着她。

见我一副傻掉的样子,曳琴的脸更黑了。

藏宝图,要不要问。

还是算了吧!天地会就是要反清复明的,问多了,知道太多,对我沒有好处。

就这样,我和她在马车上晃着,这种压抑的感觉犹如和卿云公主在一起一样。

沉默中……

“那个,冷鹊门是什么啊!”我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沉默,终于还是开口了。

“你真的不知道!”曳琴一怔。

“恩,你不是说那飞镖救了我两次,难道你们……”

“你也够幸运的,三番五次被你跑掉

!”

“啊!”

“看來真的是有人要保你,算了,反正抓都已经抓來了!”曳琴轻轻掀起马车的帘子,往外飞快地一瞟就放下了帘子,我看到外面好像有好几个人骑着马,穿着不俗。

“那个冷鹊门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先了解一下吧!好像他们对冷鹊门挺忌讳的。

“冷鹊门是江湖杀手的第一门派,据说只要他们接下的任务,就一定能做到,只是他们有门规,不理朝堂之事,不争江湖地位,不做武林霸主!”

“他们那么厉害,我怎么都沒有听说啊!”我心里奇怪了,颐沁府的下人什么都讨论过,怎么就沒有听他们说啊!

“他们已经几十年沒有出现了,最近听说有些动静,沒有想到却护起你來了!”曳琴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怨地看着我:“如果能说服他们助我们一臂之力,就可以赶走清狗了!”

赶不走的啦!他们要统治中国两百多年呢?

“冷鹊门真的那么厉害啊!”我想起了武侠电影中的那种飞檐走壁的场景,在空中飞來飞去的人影。

“何止厉害,当年他们若出手,这江山岂会让鞑子占了!”曳琴越说越气,一掌打到小桌子上,那桌子应声而裂开少许,五个掌印在桌子上清晰地显现出來。

“啊!”我瞪大眼睛睁大嘴巴,由衷地发出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侠啊!曳琴姑娘好厉害啊!”

“我不叫曳琴!”她有点不悦。

“啊!”对喔,曳琴是青楼女子的名字。

“我叫苏青!”

“喔,那个真正的曳琴姑娘……”我故意顿了一下,看她的反应,她那心高气傲的德行是不可能混在青楼的。

“她被我打晕了,我们收到消息太子可能会去,我们就守着一边,对了,你当时好像不知道那是太子,这是怎么回事

!”

“嘿嘿!说來话长啊!我也不想出这种事情啊!对了,那怡莞院就被封了呢?听说还抓了很多人!”我赶紧转移话題。

“沒有想到太子会带那么多暗哨來,提督九门好像也收到消息今晚那里会出事,早就做好准备了……”苏青说着把拳头握得紧紧的,一脸的铁青,吓得我不敢问她“你们的人有沒有被抓啊!”

就这样,我难得保持安静,闭目养神起來。

突然,马车停了,苏青拿來了一块黑布蒙上了我的眼睛,解开我的穴道,带着我去到一间房间才拿下黑布,我定眼一看,是一间很简陋的房间,有床和简单的**用品,粗糙的桌椅,从窗子看出去,天色已经晚了。

苏青见我往外面看,忍不住尖刻地提醒我:“今晚你在这里休息,等会送吃的來,不要打歪主意,如果你出了这个门,我就不保你的性命!”

她沒有点我的穴道,也沒有绑住我,看來是很放心了,大概是觉得我插翅难逃了,我往**一倒,呈大字型躺着,心里并不觉得放松。

这是什么世道啊!居然被绑架了,对方不要赎金,绑着我做什么呢?他们穿得衣着光鲜,不像是逃命的样子。

刚才还在说什么藏宝图,我又不是韦小宝。

什么味道,檀木香。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心中一惊,嘴巴已经被捂上了。

“嘘!”捂住我嘴巴的人把手放在最前,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前面的男子俯身看着我,蒙着脸,一身白衣,一双大眼睛直瞪瞪地看着我。

这双眼睛……一枝梅。

那人慢慢把手拿开,我立刻坐起來,轻轻喊道:“一枝梅!”

一枝梅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摇摇头说道:“你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啊!”什么意思。

“你怎么就惹上天地会的人啊

!”

“说來话长啊!”我摇摇头,不想多做解释。

“谁叫你跑去青楼啊!”他双手叉腰,光光的前额,粗粗的眉毛一览无遗,他之前包得像粽子一样,今天这样现身,实属难得。

“啊!你知道!”这件事情连四四都不知道耶。

“我救你了五次,还被师叔罚跪了一个晚上呢?”他摸着光光的前额,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眼中的羞涩和不适全泄露出來。

“啊!”

“算了,不提了!”他摆摆手。

“什么五次, 你快说说!”我从**起來,扯着他的手臂,着急地问道。

“那个,等会再说吧!我先救你出去吧!”一枝梅带着我出门口,说了一声“得罪了!”就搂着我的腰,蜻蜓点水般掠过一个小湖,我还沒有反应过來,耳边生风,接着人在空中又落在地上,接着不知道怎么上马。

“抓紧我!”我机械地用手搂着一枝梅的腰,随后马开始狂奔,整个过程太快了,快到我被马颠簸地屁股生疼,才反应过來,我被绑架了现在又马上被救了。

马一路狂奔,我真担心下一刻就会被飞出去,我紧紧抱着一枝梅的腰,觉得全身的骨架都被颠散似的,血液都在沸腾……

突然,一枝梅拉紧缰绳,马停了下來。

“师叔!”随着一枝梅嘶哑的声音,我看到前方一个白衣人骑着一匹白马站在路口前方,紧接着两匹马一前一后地跑着,跑进树林后,马停了下來,在一枝梅的帮助下,我下了马,他的师叔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背对着我们,那匹白马在一旁吃着草。

“扑通”一声,一枝梅跪了下來,双手抱拳:“请师叔责罚!”

“都已经罚过了,你想要我怎么罚你!”他师叔背对着我们,似乎望着前方的小河。

“请师叔成全!”一枝梅纹丝不动,口气异常坚定。

“那首《醉拳》就是她唱的

!”师叔转过身來,我才发现他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五,高高的眉骨,细长的双眼内陷着,一股华丽的光彩从他眼中流露出來。虽然年轻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是的!”一枝梅仍然跪着,看了我一眼,那眼中居然有着焦虑和不安。

那师叔轻蔑地一笑,逼视着我:“看不出來满人女子也有这种心胸和气魄!”

我该怎么应他呢?要说“多谢”吗?他这话摆明不是夸奖嘛,更多的是揶揄,我望着他,沒有出声,沉默是金。

“去吧!”师叔一句话,让一枝梅悬在空中的手猛地一震,他很紧张地看着我。

“我保证,在你回來之前不会杀了她!”师叔一句话让一枝梅松了一口气,他站起來对我说:“我去办点事,等我回來就送你回颐沁府!”

啊!

“喂……一枝梅……”我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有些担心地望着他,他真的要留我在这里,和他……他的师叔正冷笑看着我,让我毛骨悚然。

“沒事的!”他话还沒说完,蒙着脸的黑布突然被一阵风挂走了,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他的一双眼睛犹如清泉般清润,射出明亮柔和的光彩,如此纯净的黑凝配上端正的五官,犹如画中人一般。

此刻他也愣住了,突然他好像反应过來似的,有点恼怒地冲着白衣人叫道:“师叔!”

师叔的手半垂着在空中,他懒洋洋地揶揄着:“霆均,你不惜违反门规救了那丫头,她居然连你的名字和长相都不知道,我就成全一下她,嘿嘿”

“霆均!”我看着眼前不到双十的少年,如此温润和煦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名字呢?也太不搭配了吧!

看着霆均骑马远去的背影,我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师叔在我身后阴阳怪气地说着,那种口气让我想起了《全职猎人》的西索。

霆均救我就是违反门规,是怎么回事。

他还说救了我五次呢?还被师叔罚跪了一个晚上

“你们就是那个冷鹊门!”我脑中一闪脱口而出。

“看來他什么都沒有告诉你呀!”师叔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蹙着眉说:“你以为这样打扮天地会就认不出來,居然还敢乱跑上街!”

我穿男装不是因为天地会啦!是曦莲喜欢这样啦!

“霆均救了我几次,是怎么回事啊!”我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口了,你不是让霆均跪了一个晚上吗?

“我也不清楚,他最近神踪不定的,不过,这么就那么巧呢?总是会遇到你呢?”

“啊!”总是会遇到我。

师叔沒有理会我的疑问,翻身上马,冷冷地对我说:“我不习惯和人共骑,你跟在后面慢慢走好了!”

啊!不会吧! 这也太不绅士了吧! 照言情小说的戏路來说,不是应该我骑马,你牵着马慢慢走着,咱们來点风花雪月吗?

好在我穿的是男靴,这林子的小路也不是很难走,沒有让我披荆斩棘就行了,他也沒有说话,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那条大辫子在一身白衣中特别惹眼,那马的屁股也好大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沒有走出小树林,他也一直沒有回头,我也不敢乱跑,一來肯定跑不了,会惹火他,二來真的跑了,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找不着北还不被野狼吃了。

“嗷呜呜呜呜!”我忍不住嚎叫了一声,结果那马却被惊得抬起蹄子,师叔在上面不停地“于……于……”

原來我学狼嚎那么逼真的啊!更可怕的是林子里也传來几声狼嚎,让我浑身打颤。

终于,马安静下來了,师叔给我两百万伏的高压电眼神,倒让我心一紧。

“你在干什么?”师叔气恼的样子。

“随便嚎嚎……”我心虚地说,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