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铎自告奋勇,到江陵指挥唐军征剿黄巢起义军,谁知被义军杀得大败,王铎败退到襄州。不久,王铎灰溜溜地回到长安,被李儇痛骂一顿,免去了王铎的宰相一职,改任太子宾客,到东都洛阳办公。

卢携见王铎被贬,狂喜不止,趁机写了奏本,谈了自己对征剿大齐、沙陀等反对势力的看法,认为应该剿抚并用,以抚为主。

李儇看了卢携的奏章,认为在理,就降诏提出了与大齐进行议和谈判的政策,李唐群臣希望通过和大齐的议和,腾出兵力先消灭李国昌、李克用父子的沙陀兵。

诏书首先表示了对民变问题的严重关切,然后满怀信心地断言所有“盗匪”将肯定被迅速镇压下去。由于诏书继续为投降的“盗匪”提出了有利的条件和官职,这种对必然胜利的自信心在当时就有所降低。诏书指出了当时的骚乱是何等的普遍:“江西、淮南、宋、亳、曹、颍,或攻劫郡县,抗拒官军;或窘厄商徒,俘掠进奉。出彼入此,鸟逝风驱”。诏书反复强调,对于犯罪分子来说,失败是不可避免的;表达了皇帝对臣民慈父般的关怀:“恨不均其衣食,各致*”。然而对于那些继续进行破坏的人,皇帝发誓“用兵无悔”。

李唐政府提出宽宏大量的投诚条件,民变首领们将破格被授予官职、爵位和赏赐。当然,这仅仅是指形式上的官阶和有名无实的官职,近一个世纪来朝廷即以此等职衔授予不能直接任命的藩镇官员,用以维持名义上的联系。投降的“盗匪”首领将“于大藩镇内,量材与职额衣粮”。一般“盗匪”将遣回田园安置。

诏书指示地方官员应如何处理拒绝投降的“盗匪”团伙。他们应选择勇猛的将领和士兵,采用灵活的战术去对付敌人。能够俘获一个“盗匪”首领和他的五百徒众的将领,允许超授将军,并以千缗为赏。袭击并杀死盗匪,夺回资产、武器或搜集情报者,将按他们的功绩授予官职和奖赏。政府完全知道它的将领们不肯努力作战,诏书中也包括严厉的警告:任何人逃避战斗,将令“本州道勘寻,准军法处分”。这只能意味着处以死刑。

这份诏书的最后一节也许是意味深长的,它指示城乡当局寻求能够率领农民抗击“盗匪”的勇敢之人,他们也将得到官职和奖赏。

李儇下决心剿灭黄巢起义军,因此开始勤政,李唐朝廷有了一丝生气。李唐政府的复苏使它能建立从黄河地区开始的针对义军的有效防御。洛阳曾因义军的接近而陷入恐慌之中,但这时庞大的防御工事已准备好了,十几万唐军在洛阳周围进行布防。这些准备使黄巢袭击洛阳的想法很难实现。

黄巢收到李唐诏书后,轻蔑一笑,对大齐众文武说道:“呵呵,李儇这小子,和我玩起了议和游戏,好专心对付沙陀兵。这次我就满足李儇的心愿,因为洛阳防守非常严密,我军干脆改弦更张,主力不向洛阳一带集结,而是到江淮,尽全力消灭高骈的主力!”

大齐主力东指后,因远离京师,李唐君臣额手称庆,认为黄巢的威胁似乎正在消失,开始讨论来自北方的强大的扩张主义者沙陀突厥的威胁。

就在李唐实施新政策有眉目时,卢携突然中风,一病不起,不能行走,请假在家养病。卢携在内挟恃着宦官田令孜的势力,在外倚靠高骈的军事力量,加上唐僖宗对他极为宠信,所以专制朝政,政事无论高下都出自他的主意。现在病倒了,精神不好,政事由他的亲吏杨温、李修裁决,贿赂公然而行。宰相豆卢瑑没有什么才能,一直附会卢携。另一宰相崔沆对政事时常有一些建议,常为卢携所阻遏。

不久,蔚朔等州总指挥官李琢奏告朝廷,称有二千沙陀兵来降。李琢当时统率十几万兵马驻屯代州,与卢龙节度使李可举、吐谷浑都督赫连铎共同讨伐沙陀军。李克用派遣大将高文集据守朔州,自己率军到雄武抵御李可举。赫连铎派人游说高文集归附李唐,高文集逮捕李克用部将傅文达,与沙陀酋长李友金、萨葛都督米海万、安庆都督史敬存等人均投降于李琢,开城门迎接李唐官军。

李克用闻报大惊,哀叹道:“这次李唐和大齐议和,将其主力北移,对付沙陀。看来,沙陀和李唐势必有一场大战,如果沙陀战胜,则可以保住代北;如果战败,则前功尽弃,我等死无葬身之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