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皇帝黄巢获悉李克用杀了浑进通、逐回大齐使者,不由得勃然大怒:“朱邪家族竟敢藐视大齐,欺吾太甚!孤要兴兵讨伐沙陀,把沙陀人全部赶到沙漠里去!”

太尉赵璋见黄巢盛怒不已,来到含元殿中央,伏地启奏:“陛下,李国昌、李克用父子决定助唐攻齐,肯定是经过充分讨论的。唉,只怪我们太大意了!如果派遣重臣去谈判,李国昌父子不至于如此快就翻脸。事已至此,后悔是没有用的,如今当务之急是制订出对付沙陀兵的办法来!”

黄巢长叹一声:“大齐朝廷不会无故征收百姓钱财,以充军用。如今各处大齐军粮草奇缺,战力不断下降。唐军紧守大小城池,只派小股部队出来袭扰。这样下去,大齐危矣!”

盖洪奏道:“陛下所言极是,大齐形势的确让人揪心。前阵子据守磋峨山的曹知悫派遣数百个地痞无赖,扮成大齐军士,潜入京城到处纵火,制造谣言,搞得京城百姓人心惶惶。大齐除奸军虽然捕杀了部分唐兵,但曹知悫此举引发的后果依然十分严重!”

含元殿内的大齐众文武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众文武对大齐日益严峻的军事形势十分关注,共议破敌良策。

过了好久,黄巢二手往下按了按,众文武这才退回原位,静候圣音。

黄巢说道:“大齐现在再困难,也比起兵时强。大齐军一向对唐军采取主动出击的战术,并取得了骄人的战绩。这次李克用率沙陀兵南下与大齐作战,我决定应战。这次我不想动用主力,只是派一支二流部队和沙陀军对阵,主要是摸一摸沙陀军的虚实,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前往沙苑与沙陀打第一仗?”

“陛下,臣前去会会沙陀兵!”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黄巢亲弟弟黄揆。

黄巢问道:“揆弟,此仗干系甚大,沙陀兵战力强劲,你可要仔细筹划,才能从容破敌!”

黄揆哈哈大笑:“都说沙陀铁骑兵厉害,我这次就去砍一下沙陀铁骑兵的马蹄子,看还有哪支沙陀兵敢和大齐为敌!”

众文武见黄揆执意领兵前往沙苑,也不好深劝,都立在那里等黄巢拍板决定。

黄巢对着从华州班师回朝的孟楷说道:“孟将军,黄揆执意要领兵前往沙苑,会战沙陀兵,你就为他配几名副将同行吧,我建议拨给黄揆二万人马,对沙陀兵进行试探性攻击!”

孟楷点点头,用力握住了黄揆的手,动情地说:“老弟啊,你我在一起合作多年了,情深似海。这次你带兵北攻沙苑,可要多加小心哪,沙陀兵生性凶悍,切不可轻敌!”

“放心吧,黄揆此去,必能斩将搴旗,为大齐扬威!”黄揆挺起胸脯,牛气十足。

孟楷说道:“我让张归霸、张归厚、张归弁兄弟三人做你的副将,拨给你二万人马,明日动身北上,攻击沙苑。第一军主力驻扎在渭水南岸,策应你部行动!”

“得令!”黄揆大声回答。

黄揆说完,转身就走。黄巢望着黄揆的背影,不觉热泪盈眶,喃喃自语:“多好的兄弟啊,值大齐危急之际,他不顾皇弟身份,挺身而出,为国效力,着实令人感动!”

半月后的一天深夜,黄巢与简霞在南熏殿刚刚休息,一个亲兵在门外喊道:“陛下,太尉赵璋求见,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黄巢连忙穿衣下床,对亲兵说道:“宣赵璋入内!”

简霞此时也被惊醒了,她伸出纤手,轻轻拉着黄巢的手,莺声呖语:“陛下,今晚特别寒冷,你把貂皮大衣披上,小心着凉了!”

黄巢点点头,爱怜地望着简霞:“爱妃所言极是,孤一定披上貂皮大衣,去和赵太尉商议军机大事!”

黄巢来到外屋,见赵璋站在窗前,以手拭泪。

黄巢一惊,三步并作二步,走到赵璋身边,急促地问:“赵璋贤弟,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晚来我寝宫?肯定是有要事吧!”

赵璋“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泣不成声:“黄大哥,我刚刚接到前线战报,知道了一个让我悲痛无比的消息,所以深夜到你寝宫来禀报此事!”

黄巢强作镇定:“贤弟莫要如此失态,你我征战多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说吧,我一定能接受任何残酷的事实!”

“陛下——黄揆在今天上午的一场大战中,阵……阵亡了!”

“什,什么?我的亲弟弟黄揆阵亡了?”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今日大齐军与沙陀军在沙苑展开决战,黄揆因急于求胜,孤军深入敌阵,结果中了沙陀兵的埋伏,中箭身亡。张氏三兄弟舍命冲杀,才将黄揆尸体夺回,他们一路败退到渭水南岸。幸亏孟楷率主力前去接应,沙陀兵才停止了追杀。”

黄巢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牙问道:“沙陀方面,是谁在沙苑指挥这场战役的?”

赵璋泣告:“李克用的部将李存贞,据说是李克用的义子!李克用有不少义子,李存贞是其中一个。这次沙陀兵南下,朱邪家族的不少成员随军前往,他们抱着大掠一把的机会,才与李唐共同攻齐的!”

黄巢怒气勃发,声震屋宇:“李国昌、李克用,你们指挥沙陀兵屠杀大齐将士,黄巢与你们誓不二立,我发誓,一定要杀光南下攻齐的沙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