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姓名不知’‘特征不明’,姚曾谟却知是那位罗鸿一开口就罪了龙崇九。

他这段日子早摸清了龙崇九的脾气性格,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杜月笙,张啸林他都得罪了,就是因为他不服软的性子,在而一个民国政府的人员对他这么不客气,他能给好脸子看?

“兄弟,且慢。”姚曾谟抬手制止了出去的林志雄,又转头对龙崇九道:“罗兄说话一向爽直,还请奉钦你担待一二,此事关糸重大,希望奉钦你帮个忙才行啊,不然他们也不好交代。”

罗鸿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冷冷瞪了龙崇九一眼,一付挑衅的样子。

就在姚曾谟心叫要糟时,龙崇九已勃然作色,长身而起。

“你哼什么?啊?这里还不到你哼哼,你看清了,这里是公共租界巡捕房,不是上海市公安局,他**的,给老子滚出去,什么东西,给你脸不要脸

。”

“你***说什么?老子崩了你。”罗鸿也是个火爆脾气,伸手将从腰里摸枪。

龙崇九冷哧一声,m1911已来到了手上,长臂一伸,枪口顶在了罗鸿的脑门上。

“你还准备在这里掏枪?反了你啦,人来,给我卸了他的武器,扔到监房去。”言罢一枪托砸在罗鸿的太阳穴上,力道极为巧准,罗鸿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栽到在地上了。

姚曾谟和陈敬无不骇然。突生奇变,前者忙道:“奉钦,不可啊,你得给老哥我留个面子啊。”

“督察长,千万不要冲动,罗鸿脾气暴燥得罪之处还望海涵。”陈敬也没想到龙崇九的脾气如此暴烈,偏偏自已自作聪明还带了火暴脾气地人来和自已唱红白配。这下好了,躺展了。

冲上前的林志雄给姚曾谟拦了下来。这时门给人推开,胡铁成等人都虎视眈眈的冲了进来。

“你们全出去,误会误会,大家别慌,只是一个小小误会。”姚曾谟伸手将众人全拦在门口。

龙崇九也知道适可而止,挥了挥手道:“都出去吧,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督察长。”包括林志雄在内,一众人等全退出了门外,姚曾谟忙关上门。

这时陈敬也将罗鸿扶到了沙发上,用力掐他的人中穴,要把他弄醒。

他心里却非常震惊龙崇九的手段之狠,出手之快,罗鸿的身手是相当高明地,枪法也十分了得。哪知在人家面前也弓都拉不开就躺下了,今儿个可撞到铁板上了。

“奉钦啊,你这性子太暴了,以后得改改啊。”姚曾谟嘴里不无责怪之意。

“姚处长,这小子准备在我面前掏撸子,你不是没看见吧?你就带这种朋友来和我谈事?”

姚曾谟不由脸一红。暗暗瞪了陈敬一眼,陈敬尴尬的避开了他地眼光。

这时,罗鸿才给掐的回过气不,太阳穴处肿的老高,青紫一片,眼眶都带的肿了

“你给我等着,小子,老子……,”罗鸿一睁眼看到龙崇九是又叫嚷起来。

陈敬一个大嘴巴将他打的口角出血,喝道:“你给我闭嘴。他**的。不识抬举。”

龙崇九眸中现出煞光,冷冷盯了他一眼。想起祈慧挨了一枪差点没命,不由心底升起一股杀机,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姚处长,兄弟还给你面子,带他们走吧,这个姓罗的最好不要在公共租界地地盘上出现,不然我让他九死没一生。哼。”

“哎,这,奉钦,老哥改日过来给你道歉,先告辞了。”姚曾谟交代了一句甩袖子就走。

陈敬也道了一声‘得罪了’,扯着仍瞪眼发狠的罗鸿灰溜溜的走了。

出了捕房,一行三人上了停在外面的小车就走。

“老姚,这小子太嚣张了,难怪杜老板都不敢轻易下手,真有人给他撑着?”陈敬道。

“你带他来专门搅事吗?**,姓龙的脾气火暴,张啸林都和他崩了,叫我以后怎么做事?他在租界有硬靠,这小子和桑格夫人是生意合伙人,英吉利总会就是他们俩合营的,总董费信惇都得给他面子,我真给你们害死了,你***还玩什么小聪明,想来个红白配?狗屁。”

“姚老哥,你别生气,兄弟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啊,罗鸿你他**地还是回去当流氓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临走还瞪人家,你属狗的?不懂看看脸色?演的倒是够真。”

“陈哥,不是你让我充硬的吗?我差点让他一枪托子砸死,这小子手真黑。”

车子转进了外滩路上后停了下来,姚曾谟道:“你们下车自已走吧,我得去趟工部局。”

陈敬和罗鸿无奈只好下车,望着小车绝尘而去,陈敬狠狠地朝车去的方向呸了一口。

“操,姓姚的就会和稀泥,有事我们担着,好人全让他当了,操他祖母的。”

罗鸿手捂着太阳穴咬牙道:“陈哥,今晚上我找几个把那小子做了算了,你的意思呢

。”

“做就做了他,让他嚣张,**,你做不了他也别在公安局混了,还是回徐家汇找你师付顾玉书当流氓好了,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他**的。”陈敬气呼呼的道。

“陈哥你放心,今儿个我非报了这个仇不可,杀不了他,我跳黄浦去。”

“**,但愿你有那勇气,滚吧。”陈敬整了整西服自顾自进码头走去。

…………..

龙崇九才不会怕他们来找麻烦呢,这种案子太妙了,国民政府的人也不交待什么,想提抗议也没有正当理由,在租界辖区捕人他们起码没和租界捕房打招呼,现在出了问题了来找麻烦了?想地倒是美,老子让你慢慢地吃瘪,跟龙哥哥我斗,差远了。哼。

姚曾谟他们刚才一会,马德荣就进来了。

“九哥,你找我?什么事?”马德荣这两天干劲十足,象换了个人似的。

“德荣兄,那些ji院地会你全给开了吗?有什么进展?”

“有,九哥,我这两天在那边蹲点,督促他们办呢,光是有病的清走了百十多号人了,都是重病难治的,那些好治的也歇业先治病,都乖的很呢。”

“你给我盯紧了,中央辖区有一家ji院出一个有性病的我就找你算帐。”

“是,九哥,这可是苦差事啊,你是想累死我这头老马啊?”马德荣不由苦笑道。

龙崇九笑笑道:“很累吗?你爬在女人肚皮上老也不叫累,你手下那群人是吃素的?让他们给我查,不过别趁机欺负人,出这档子事我让你滚蛋,象暗ji馆子全部给我清理出去。”

“九哥,没问题,绝对不会有一家暗娼馆子的,你别说,这次整顿,娼业元气大伤啊,十有六七的有病ji女全给送回家了,这些女人们真不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了。”

“德荣兄你还瞒有慈悲心肠的,我给你开个方子,三天之内你把所有的这些ji女给我集中起来,我给她们出钱治病,给她们以后一口饭吃

。”龙崇九心里一动,突然有了新的计划。

“九哥,什么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这些个人有什么用?”马德荣以为他疯了。

“我手里需要大批的劳工队伍,我的内衣厂快开张了,她们将成为一股生力军,治病的医院的我来联糸,治好的人将陆续进入我的工厂,她们会得到新生的。”

“九哥啊,那花税的损失谁来补啊,工部局这边我们怎么交代?这可关糸到你整顿的成就。”

“那个好说,我会联糸大批的外国ji女入埠,羊毛得出在羊身上,洋鬼子们捞钱凭什么在我们中国女人身上捞?玩的人家一身病还不管死活,操他祖母的。”

“九哥我们哪来的那么多钱治她们?你要知道整个福州路上少说也有上千花柳病的ji女。”

“还是那句话,要羊毛就找羊,上海‘羊’银行多的是,贷款出来给她们治病不是不可能。”

“九哥,还不了钱他们可是要找你算帐的,你别把自已卖进去呀。”马德荣担心道。

“放心吧,这点手段也没有我还敢在大上海混吗?我的靠山是洋人,我出了事只能找他们,嘿嘿,你看我龙崇九象是发达不了的人吗?不出几年我要让上海滩大变样,你瞧着。”

马德荣半信半疑的望着他,苦笑道:“九哥,我听你的,成不成总得试试,我们尽力好了。”

“这就对了,性病不是不能治好的,只是花的钱不少是真的,和她们说好,治好病的半年之内别想我给她们发工资,吃喝住我全包了,干足半年的全部发薪,肯定让她们赚的比卖身多。”

“行,九哥,这事交给我了,我姓马的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做件好事,沾了你的光了。”

“一会你先出去让你的兄弟们通知大新舞台的那些股东们,就说新股东要开董事会,中午全去杏花楼给我等着,敢不来的全押过去,一个也不能少了。股东不在让他家属也得去。”

“好,九哥,我先给你办这事。”马德荣领命而去,老小子身上似乎真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