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的过去,明天星期天,就是爷爷头七的日子。

在这之间她曾想过,要打电话问问妈妈心中真正的想法,但她却迟迟没有打,或许是她下意识的怕妈妈真的还恨着爷爷吧……

而她心底的想法又是如何呢?唉……为什么只是认个爷爷,也要这么麻烦呀?站在窗边,她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以为早就沉睡了的男人不知何时醒了,来到她的身后。

「阿其,你怎么醒了?」她安心的靠在熟悉的温暖怀抱,想藉此汲取一些能让她作下决定的勇气。

「因为我知道你还没睡。」收拢臂弯抱住她,替她挡去窗外吹进的冷风。

「骗人。」她扯开唇角笑了。他总是在她最需要他时适时的出现。

「-儿,你知道,我不会骗你的。」他不满的把头埋进她泛着香气的肩窝,故意以齿轻咬。

「阿其,很痒耶。」她畏缩了下。

「你这个没有情调的小狐狸。」

「阿其,你说什么?」

「没有。」他吐出的爇气尽数喷在她优美的脖子上,企图勾引某人和他一同沉沦。

「阿其……」她突然低声叫道。

「嗯?」察觉出她异样的语气,他停下吃豆腐的举动,认真倾听。

「我想回去参加爷爷的丧礼。」

「好。」什么也没问,他只是支持。

「你觉得妈妈会怪我吗?」

「不会,因为你是她最爱的女儿。」他微微勾起唇角,「何况还有我陪你,就算挨骂,你也不会只有一个人。」

「谁说的,妈妈最偏心了,每次有错,被骂的人一定是我,她对你这个女婿只会越看越满意。」她微撅着嘴,眼中却充满笑意。

「就算是这样,有我替你求情不好吗?」深情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让她娇羞的更偎入他的胸膛。

「好,当然好啊,我还想缠你一辈子,让你这一生只能为我求情。」

「说什么,这么小声?」明明听到了,他却故意捉弄她。

「哪有说什么?说你臭美呀。」她害羞地故意皱了皱小鼻子,说着反话。

「我臭美?看来某人似乎对我的求情很不以为然喔,那好,以后我就不再多管闲事了。」他佯装生气,甚至放松环住她的力道。

「哎唷,阿其,你是个人男人耶,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呢?」

她讨好的自动环住他的腰,踮高脚尖,撒娇的在他扬起的下巴印上一吻,「不要和我计较嘛。」

「我没和你计较,我只是选择听你的话罢了。」前一句话她还来不及欢呼,后一句话就把她打入深渊。

「阿其……」她娇喃,柔弱无骨的身子紧密的贴在他的身上,「你别这样嘛……」

「哼。」他转头,企图掩饰快要偷笑出来的表情。

「阿其,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行吗?」她低声下气的寻求他的原谅。

「阿其,你不要太过分喔。」见他迟迟没反应,她话中已有三分恼意。嘴儿高高嘟起,小手紧抓着他衣服不放。

听出她的恼怒,他也不好再逼她,「-儿,是你有错在先喔。」

「所以我说我向你道歉呀。」

「我没说我不接受。」他很无辜的反驳。

「可是你什么话都没说……」她更无辜的道。

「我现在说了。」

「哪有人这样的……」

「-儿,你在心底说我坏话喔。」他额头抵着她的,让她清楚发现他眼底的宠溺笑意。

「我没有……」她急忙抬眼辩驳,「喔,你要我!」她鼓起双颊,眼波流转,别有一番风情。

「-儿,你好可爱。」他轻啄她两边鼓起的脸颊,眸带深情。

「哪有人这样的……」她再度羞赧娇嗔。

「怎样?」明知故问的男人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笑容。

「坏蛋一个啦。」她小手握拳,轻捶他的陶口。

「但这个坏蛋却很爱你。」他抓起她的小拳头,凑上嘴唇轻轻-吻。

「我也是,就只爱你这坏蛋。」

「那我们算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让谁。」

「呵呵,全都你在说。」

「有吗?我记得你说的也很多呀。」

经过一番的吵闹拌嘴,古芯-早巳忘却明天的丧礼一事,轻轻松松的度过了这原本难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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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他们驱车回到云林,这次的南下路途只有他们两人,夜玟卉已提前一天回去。

「阿其,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好紧张。」古芯-两手交握,越接近目的地,她的心情起伏越大。

「有什么好紧张的?」找到停车位,他露出笑容,试着以轻松的态度去除她心中的不安。

「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好紧张。」

「别紧张,记得我在你身边。」他伸手握住她略显冰冷的小手,「走吧,我想姑姑她们可能等很久了。」

「嗯。」虚弱的给了抹微笑,她听话下车,把手交到等在一旁的他手中,汲取力量。

这次决定回来,就等于要把她的身分告知古家所有亲戚,想到瞒着妈妈认祖的行为,她就有种心虚的感觉;幸好有阿其一直陪在她身旁,她才不至于心生胆怯,掉头就跑。

「回来了,小-他们回来了。」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待在路口的夜玟卉,想来她是被派来察看的人选。

「小卉怎么这么兴奋哪?」来不及打声招呼,夜玟卉人已经掉头跑回去通报。

「或许她是怕你反悔,不来了。」杨天其微一耸肩。

「是吗?」她发出疑问。

「谁知道呢?不过-儿你好象已经没这么紧张了。」

「也对。」心中五味杂陈,明明是亲人去世的,为何她却没有一丝真实感?

爷爷……听来亲近,感觉却是如此遥远,是因为她不曾和他相处过吗?所以即使看到爷爷瘦小的身躯,也生不出一丝该有的感伤……

「-儿,不要想太多。」杨天其的声音突然传来,像射进迷雾当中的一丝光线,她抬起头望他。

「阿其。」

「怎么了?」他柔声询问,大手不曾放开她的。

「没事,只是突然很想叫叫你。」她笑了,虽然只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在他眼中却极为妩媚。

「小-,你们来了。」在行进交谈问,两人已来到古家大门,而古洛-接到夜玟卉的通报,人已站在门口等他们。

「姑姑。」两人叫道,

「跟我来。」

「姑姑,我们要去哪?」古芯-一头雾水的跟着她走。

「等下-就知道了。」

「阿其……」

「我们先跟姑姑走。」

「喔。」既然阿其都这样说了,她只好乖乖闭上嘴巴,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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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芯-躲在一个房间,一脸茫然。

想到刚刚开的家族会议,她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明明只是纯粹回来参加爷爷的丧礼的,怎么会变成来争夺爷爷遗产的「外人」?

天,她怎么会卷入这一团乱中……

还有,阿其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古芯-柔着隐隐作痛的太阳袕,沮丧的滑坐在房门前,仔细思考着这一团糟到底是怎样开始的……

记得姑姑带他们到三楼的一个大房间,里头已经坐满了一堆她几乎不认识的人,不过他们会出现在这,应该都是她未曾谋面的亲戚吧。

事实上,她的猜测没错,只是里头多了一个律师,而且是宣布爷爷遗嘱的委任律师。而这群她不认识的亲戚,则是来分取属于他们的遗产的。

只是他们没料到,古芯-更是意外,遗嘱竟然有她一份?而且还是最大份的……

爷爷不是不原谅爸爸和妈妈吗?那怎么会……

听到爷爷委任的律师宣布完遗嘱后,大多数人的表情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只是她的脑子一团乱,完全不能思考。她只隐约听到有人在抗议,甚至明指她是冒充来骗财产的……

后来她好象听到阿其要她先离开的话,她也傻楞楞的起身走人,所以她这时才会待在房中。

难道他现在还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些看来就不怀好意的亲戚吗?

古芯-皱起眉头,第一个念头就是她不能让阿其自己一人单打独斗,只是她才刚站起,敲门声就响起了。

「谁?」

「-儿,是我。」

「阿其。」她猛然开门,将身子投进她最安心的怀抱中。

「怎么,我的小狐狸津成了撒娇鬼啦?」杨天其以手指刮着她的鼻头,打趣地道。

「我哪有。」撅着小嘴,她反驳。

「还说没有。」他抱着她走进房中,把门关上,「不然你干嘛抱我抱得这么紧?」

「我高兴,不行吗?」她任性地道。

「行,当然行。」宠溺的笑脸不散,任凭她要赖、撒娇。

「阿其,你没事吧?」窝了许久,她突然进出一句话。

「没事,当然没事。」他笑,知道她问的是何事。

「真的?」她是相信他的,「阿其,我觉得脑袋好乱,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抬起头,表情困惑。「爷爷不是不原谅爸爸吗?那他怎么会留遗产给我呀?」

「或许爷爷早就原谅爸爸了,只是他没有机会说罢了。」不然他也不会和那群贪婪的亲戚纠缠,代替-儿收下爷爷留下的财产。

「会吗?」爷爷原谅爸爸了吗……

「会,当然会,因为爷爷知道有你这个孙女存在呀。」小孩是无辜的,就算老人再顽固,也清楚知道这个道理。

「我?」眨了眨眼,不懂。

「对,你是爷爷的宝贝孙女呀,即使一开始不原谅爸爸他们私奔的举动,但知道有你的存在俊,爷爷就心软了……」

「但他不是-直赶爸爸他们离开吗?」皱着眉,她再提出疑问。

「不然你认为爷爷为什么会留下遗产给你?」

「这……」

「因为他一时拉不下脸原谅爸爸他们,只是却没想到会因此而天人永隔……」他喟叹。面子真比得上亲人重要吗?

「阿其,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儿,你只要告诉我,你相信我说的吗?」

「我……相信。」迟疑了几秒,清澄的目光坚定地迎上他的。

「很好。」

「阿其……」

「-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清楚的,现在先不要问,好吗?」因为有一个人才有资格跟她说清楚所有事,而他,只有等。

「那遗嘱……」

「-儿,别担心,有我在。」他低下头亲吻一下她的额头,「你只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可是我想陪着你呀。」她嘟着小嘴,「我才不想当一个被人保护得好好的千金大小姐。」

「-儿,有你这份心意就足够了。」甜蜜的暖流让他整张脸庞更为柔和。

「才不够呢。」

「够,真的够了。」

「阿其,这件事我才是当事人喔,你不要都瞒着我,不让我参与啦。」她不满的咬向他摸着她脸的手指,以示抗议。

「-儿,你撒娇鬼不当,改当吸血鬼啦。」望向手指淡淡的齿痕,他只是不痛不痒的取笑。

「阿其……」她警告的低吼。

「好好好,-儿,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行吗?」他状似无奈,宠溺的笑意却满溢。

「你说的,不能反悔唷。」洋洋得意的可爱表情,让杨天其露出更深的笑意。

「是。」

满意的微笑出现在她脸上,喜孜孜的再度把身子埋进他的怀中,「呵呵,阿其,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是啊,我这一辈子就是被你吃定了。」是抱怨却充满了笑意。

「呵呵。」她开怀大笑,「阿其,那你快说刚刚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还有爷爷的遗嘱你怎么处理?姑姑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她开始一连串的逼问。

「-儿,你不要那么心急……」男人苦笑。

「不管,阿其是你自己答应要说的,快点说清楚……」女人却得寸进尺,丝毫不肯退让。

锁在房间这一个小天地,男人和女人的对话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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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布遗嘱的家族会议上,身为遗嘱中最大利益的继承人,古芯-不仅受到众人的眼红嫉妒,甚至遭受到群起炮轰。

虽然古芯-已不在场,但大家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好用」的男人。

「再让我听见一句污蔑-儿的话,我保证,你们绝对不会想见到明天的太阳。」杨天其嘴角噙着他一贯的邪肆笑容,淡漠的眸底明显变得更加森冷。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盖过众人的吵杂,清楚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顿时,大家都安静下来。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有人忍不住的开口挑衅。

「就凭我是天扬集团的总裁,而且是-儿的男人,你说,我够不够资格?」

没有温度的冷语让在场众人皆倒怞一口气。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有人不怕死的开口,虽然有些结巴,少了那么点气势。

「你可以试试呀,就知道我是或不是。」他加深唇边冷然的邪魅微笑,黑色瞳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发话的男人,看似温和,却夹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势。

「我、我……」被他这么一盯,男子结巴得更厉害了,我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说呀。」随着他冰冷的黑眸转动,现场顿时连呼气都不敢用力发声。

或许是因为畏惧眼前俊美男人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没人敢再对他的身分提出质疑;也或许是因为有了天扬集团这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强大背景当靠山,总之,谁也没敢再多说一句古芯-是冒充的话。

天扬集团的总裁,手握世界经济命脉的男人,要让他们所有人家破人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关于他刚刚的威胁,谁也没胆尝试他是否会说到做到。

在没人敢有异议下,会议很快的散场,甚至有人当天就回家去了,谁也不敢再找古芯-的麻烦,谁叫她的靠山太硬了。

这些事,虽然当天古芯-在软硬兼施的情况下有问出一些,但杨天其几乎都是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要不是夜玟卉后来又为她详细地实况转播一次,她也不会知道他为她做了什么。

甜蜜的喜悦直到返回公司上班后,依然持续着。

只是高兴归高兴,迟钝的她还是察觉了公司同事看她的怪异眼光。

以前公司同事看她,是一种带点嫉妒的批判眼神,可是最近似乎多了些幸灾乐祸。

只是就算她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出,在他们往返台北云林的这两个礼拜内,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想不出来,她也不再虐待自己可怜的脑袋瓜子,决定把烦恼的问题丢给厉害的阿其,她再问他答案就行了。

哼着小调,她记得阿其现在应该是在和英国总公司调来的副理开会,勤奋的端着两杯咖啡,敲门,送咖啡去。

「阿其,我帮你送咖啡来了。」古芯-大方的叫着杨天其的名,不因外人在场而有改变。一是因为她叫习惯了,另一则是杨天其的硬性规定,既然要演,那就玩得大点,那才有趣,不是吗?

「-,是-?」她才准备把手上的托盘放下,却不意对上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的脸。

「-儿,你认识米雪儿?」杨天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敏锐津光。

「米雪儿?」杨天其熟稔的语气让她微皱了眉,但很快的她就甩去这突生的怪异感受,「我只是上次在电梯中见过她一面。」

「啊,我也想起来了,你是杨的秘书助理嘛。」米雪儿巧笑倩兮,话语中有她对他的熟识,也有一丝不意察觉的贬视。

「对。」这声「对」字奇异的让她感到不舒服,即使她说的都是事实。

「米雪儿,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叫我总经理。」没忽略古芯-闷然的表情,他随即开口纠正她的称呼。

「杨……」脸色微变,但一会儿又回复常态,「好好,我亲爱的总经理,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公私分明』。」眼神扫向站在一旁笑逐颜开的古芯-,米雪儿有意无意的讽刺了一句。

「感谢你的厚爱。」杨天其笑意不变,「米雪儿,对你这几天的成绩我已经大约看过,希望你能在你的岗位上持续努力,继续把心力放在『公事』上。」合上她带来的卷宗,双眼直视着她,是警告,也是逐客令。

「是,总经理。」美艳自信的微笑僵了一下,「我先告退了。」她毫不迟疑的走出办公室。

「阿其,我碍到你们谈公事了吗?」古芯-怯生生的问。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接过她手上的托盘,「来,坐下。」顺手把她的身子拉到自己怀里。

「没有。」

「那就对啦。」

「可是……」

「-儿,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要你不要太接近你上次遇到的小姐吗?」

「对……」

「不要接近的意思,当然也包括不用理会她说的话呀,所以刚刚米雪儿说的话,你都当作没听到就行了。」

「可以吗?」她困惑的抬眼看他。

「当然可以。」他趁机偷香,在她滑嫩的脸颊上亲了一记。

「但她不是从英国总公司调来的副理吗?」不去在意他偷香的举动,她只是一脸迷惑的问道。

「-儿,副理大,还是总经理大?」他陡然放低嗓音,问出显而易见的答案。

「当然是总经理呀。」她睨了他一眼。

「那就对了,你是我的小狐狸津,所以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其它人你就不必理了。」

「喔。」似懂非懂下,她只有点头的份。只是头一次,她对一个女人产生了不喜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