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是忧愁,半是惊悸,不知自己该站在哪个角度好。就好像是蝙蝠,不是彻底的飞鸟,也不是彻底的走兽,我彷徨无措,如此可耻。

为了逃避清雅所谓的喜欢,我宁肯煽动我可能是练无双这说法,让他迷惑。

但是他心底深信我不是,何况两年来朝夕相处,我是什么人,是何脾性,他怎会不知,一时的说辞只能让他稍微驻足沉思,以他的聪明程度,转念想来就会明明白白。

可是我……我一方面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人,另一方面,却又隐约觉得,我跟练无双应该是有所联系的吧,不然的话,又怎会有她曾经的记忆……虽然只是残片而已,我先前所作的那些个梦,包括最近来到西灵宫之后那个诡异的梦……清雅对我讲起他跟练无双之间的恩怨,让我想起“梦境”之中所见,是那个人嘴角一抹笑意,包括他说:“一起……死吧……”

现在回头想想,正是清雅的声音,而我所见的那个女子,跟我此刻的模样差不多去,虽然我还未曾见过自己此刻狰狞的那面。那正是他同练无双生死关头之时的影像吧,我所见到的那些……

那么,练无双究竟是怎么死的?亦或者……为何她会凭空不见?我想到哪逼真的模样,是她不信的凄声尖叫,刹那化作灰飞烟灭,只剩下浮光点点,撞上我身,每每回想,那种鲜明的撞击的感觉让我十万分惊悚,似乎那是生死一刻。

虽然不知真相到底如何,但我也隐约猜到,大概是我的来到,所以改变了这一切,根据清雅所说,本来,练无双是会将清雅杀死的,虽然她自己也讨不了好去,可是我却从中插手了。

耳畔那个声音“别放手”,正是安乐侯的声,是他带我而来,我却中途自他手心里逃走。

想到这里,觉得好笑,我跟那个家伙之间的关系,原来从开始就注定,一个追,一个跑,他不认得我倒是顺理成章的,我容颜已变,身形也是大变,且又女扮男装,他若是一眼看出是我,倒是奇了。

晨昏变化,竟在西灵宫中过了两天,这两天之中,只有那唤作朝云的少女在我身遭出没,负责我的诸多事宜。我身上带伤,虽然身在这着名的神秘宫阁之内,想看看这传说中的西灵宫究竟坐落何处,但究竟是不爱动,清雅回来嘘寒问暖,亲自替我上药。然而此刻的清雅毕竟不是以前的清雅,我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当他的手碰到我的身上之时,幸亏他也不做坚持,之时将我手臂,脸颊,颈间的外伤小心的处理过了,至于身上落下的鞭伤,则是朝云来做,这让我颇为安心。

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药,伤口好的很快,而且药覆上之后,疼痛感也大减不少,我多嘴夸了一句,朝云掩着嘴笑:“是少主亲自配的药呢,自然是灵验无比的了。”

我只好干笑两声,是,他自然是大有手段的,以他的聪慧机智,能轻而易举谈笑间杀人于无形,自也有救人的潜质,我宁肯不去听也不关心。

朝云这个丫头,却好像对她的少主很是喜欢,抓住机会就唧唧喳喳的说,说也就罢了,十句之中带着九句的夸奖,还有一句是仰慕,放佛生怕我听不出来,若非她生的好看,小嘴动着让我想起可爱的小麻雀,定要将她的嘴巴堵上。

这天,我闷得无聊,问道:“为什么这宫内,我只看到你一个人?这西灵宫怕也是名不副实吧。”

朝云嘴巴一撇,说道:“才不是呢,只是少主……”她及时的咬住舌尖,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我。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怎么样啊?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们少主不是千能万能么,如今看来,倒也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唬人的吧。”

少女的脸立刻涨红起来,因为愤怒,说道:“才不是!少主只是怕别人看到了姐姐你的样子,会引发误会,节外生枝所以命令下属之人全部不得接近这里罢了,少主每天忙得很,要去应付那些难缠的长老,还有官兵……”她张大嘴,半响闭上,闷闷的说,:“啊,少主不让我多嘴的,我怎么……”

我轻轻咳嗽一声:“唉,这也没什么,大家闲着无聊聊聊天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少主不让给你说,我也不会对他说起,他怎么会知道你说过?”

朝云好似有点低落,喃喃说:“没什么能瞒得过少主,何况我对少主是绝对忠心的。”

我心底暗暗惊讶,只好说:“好了,不要担心,你对你们少主忠心,他自然知道,你那么夸奖他,说的他那么好,他有怎么会为难你呢?他若为难于你,岂不是跟那练无双一样了么?”

朝云猛地抬起头:“少主是好人,才不是练……那个人。”

我点了点头。却正在这时候,外面有人缓缓说道:“你这样说,就是让我不要罚她了?”声音冷而静,像冰水缓流。

朝云刹那变了脸色,猛地屈膝跪倒:“少主……”

果然是见清雅迈步进来,我本来是不想理会他,见朝云抖得可怜,只好说:“她是一心为你好,你为什么要罚她?”

清雅微微一笑:“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自然是不会对她如何的。”

朝云一喜:“多谢少主。多谢小姐。”私下里她同以前的清雅一般,唤我姐姐,当着清雅的面,却不敢放肆。说完之后,便想向外走,我见清雅来到,有心想让她留下缓和尴尬气氛,朝云却看我也不看一眼,跑的飞快。

我似乎感觉到清雅看我的目光逐渐变得炽热起来,身不由主的觉得喉咙痒,忍了忍,终于深受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了裹,且转开头去试图避开他的目光。

“我只是担心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看到你的样子,会对你不利。”他温声说道,“而且现在你的伤重,不宜乱动,等你的伤好了,我一定带你四处好好游玩一番。”

他倒是真明白我的心意,而且……先前我跟朝云说的那些,恐怕他都听到了吧。

我垂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清雅已经走到床边,伸出手来,搭在我放在被子外的手背上,我的手一抖,本能的想抽开,他用力向下一按:“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他问。

我一时没拦住自己,竟然傻得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正在跟前,靠得不足半臂距离,双眸盈盈看着我,嘴角微挑带着可惜的笑意。手中微微一握。

我的心乱跳,同时却有觉得大为不妥,镇定了片刻,才寒声说:“这些话,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的?”

“你说呢?”他问。

我本来提醒他,让他知难而退的,不料他却轻而易举的将球踢了回来,我愣了愣,叹一口气:“清雅……”我实在厌倦了苦口婆心教小孩学好。嘴唇一动,眼前人影一晃,却是他已经到了跟前:“先前我想……却被打搅了,这一次……”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似乎要看到我的心底去,鼻尖几乎撞上鼻尖,因为他的逼近,弄得我浑身陡然发起热来,十万分的不自在。而他的声音缓缓,宛如蛊惑,弄得我脑中昏昏,口干舌燥,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说我刚到西灵宫后他拥着我要给予的那个吻时,花瓣一样轻粉的柔软双唇,已经同我的唇碰在一起。

为很忧郁,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人在外面叫停?

舌尖轻佻,带着一点青涩,试探着,钻了进来。

我咽了一声惊叫,为他的大胆而震惊。

手上一抽,他欺身过来,越发将我另一只手也按住,在身后墙上,我身子后仰,而他半拢过来,虽然说身体没有十足十压上来,却已经是衣袂纠结重叠,浓浓的暧昧叫人不安。

我喘不过气来,似乎他也是,那呼吸急促慌张,放佛做了错事的孩子,却不放弃,一味的沉醉在这新奇刺激之中,我浑身发抖,他也好不了多少,唇齿相交,偶尔会发出细微的撞击声,很快他便习惯,学会其中诀窍,**无师自通的闯进了,搅得我那一丝清明都碎成片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放开,我微微睁眼,望见面前他的长睫毛轻轻抖着,双眸微垂,看那目光,当是落在我的唇上,而我亦看着他,从上到下,望见他原本粉红色的嘴唇浮现嫣红,唇上还带着一丝明显的水光,如此诱人。

风吹床帐飞舞落下,放佛没人水袖当空,这边,两个人的沉重急促呼吸声纠缠难分,令人胆战心惊。

我的脸大红,怎么可以?哑声叫:“清雅,放开我!”

他却越发靠近一些:“不,我就不……”赌气一般,撒娇一般,甚至决定一般,全然无视我的权威,倾身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