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的白雪压在崇教殿的房檐上,迎风处还能看到碧绿的琉璃瓦,屋脊的兽吻迎着风雪lou出短短的一截。

半夜时分雪已经停了,风雪过后,天气更加的寒冷。崇教殿外的守卫即便是穿着厚厚的皮衣,却还是冻得直打哆嗦。

宽大的崇教殿里放着十几个燃烧着瑞炭的火炉。李世民还在明德殿处理国事,只有长孙氏带领着李承乾和李泰围在最大的火炉边上。

李泰在火炉边缩成一团,白狐大氅紧紧的围裹着,双手抄在一起,怀中搂着紫金雕龙手炉。即便如此李泰仍然感到寒冷。

小脸被冻的煞白,对身后的蕙兰得意的道:“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特意要的小院子。咱们的房间有几个火盆就够热乎了,你看看这里,十几个火炉,穿着大氅,还是感觉冷。跟着我,你们就幸福去吧。”

嫣儿心情不好,李泰也有意让她多休息,就将她留在梧桐苑,带着蕙兰来陛见李世民。

李泰的话语引起了李承乾的注意:“四弟,你这身子也太弱了,这点冷就受不了。你应该向我学,学点弓马,过一段时间身体就强壮了。”

最近这兄弟二人见面,李承乾总拿李泰的身体说事,李泰开始还很反感,后来渐渐明白了。这是李泰打理宏义宫的事让李承乾潜意识里嫉妒了,能力上比不过李泰,所以拿身体来比较,以满足他那小小的虚荣心。

想清楚原委,李泰也不过是一笑了之,没打算和李承乾计较。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我的大哥,别拿我的身体和你比较,能活过来我就算幸运的。让我顶着寒风四处晃荡,别说我能不能禁受得住,你问问母后会同意吗?没事别撺掇我,我真若是病了,你看父皇母后会饶了你吗?”

“也是。”李承乾面lou得意的说道:“你这身体就是母后宠的,早几年活动活动也许现在就不是这样了。你照这样下去,永远不如我。”

如果是往日,李承乾也就提几句满足下虚荣心就不说了,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咬住就不放了。

李泰被一个小孩子嘲笑,心中有些恼火,道:“现在身体和你是比不了,不过我有头脑。只会用身体的是莽夫,会用头脑的才是人才。我已经是人才了,当然不会去做莽夫了。”

话越说越重了,坐在两兄弟之间的长孙皇后出言:“别吵了。一会你父王会给你们安排老师,有这时间好好想想面对你父皇要说什么。”

听到李世民要给自己找老师,李泰心里长叹,悲苦的日子就要来临了,前世十五年寒窗苦读的日子又要从新来临,命苦啊。这四书五经可比数理化难多了。

一想到一个老学究在眼前手拿戒尺,之乎者也的说话,李泰的脑袋就隐隐作痛。急忙向长孙皇后询问道:“母后,都有谁要给我们当老师啊?是朝臣还是大儒?”

长孙皇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李泰一眼说道:“孔颖达,于志宁,魏征,房玄龄,许敬宗,这几个你要挑谁做你的老师啊?

“谏议大夫魏征回来了?他不是去“宣抚山东”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李泰对这个千古谏臣很干兴趣。

李承乾cha话道:“魏征不就是原来东宫属臣吗?他还出过主意要杀害父皇,这种jian佞怎么还没死?竟然还升官了,当上谏议大夫了?”

长孙皇后没有搭理李承乾的胡说八道,询问李泰道:“青雀怎么对魏征这么有兴趣?难道你就要挑他给你当老师?“

“什么挑谁?我哪敢挑啊?不能说是挑,应该说拜师,拜谁当老师不都是父皇说了算吗?我就是想先了解一下,要不母后帮我详细说说?”李泰嬉皮笑脸的问道。

“就你心眼多!”长孙皇后笑嗔了一句,思考了半响,神情庄重的说道:“孔颖达是孔子嫡系后人,熟读四书五经,乃是当代大儒;魏征,性情耿直,嫉恶如仇,是德才双全之人;房玄龄,心急慎密,虽说是缺少决断,但却是一等一的谋臣;于志宁、许敬宗都是原来天策府的学士,都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之人。无论他们中的那一个,教导你们都是错错有余的。”

此时的李承乾还不是将来那个胆大妄为,密谋造反的李承乾,只是一个略有贪念善妒的孩子,还带着身为太子的虚荣感。在这种心理下,李承乾仰着头,拉着长孙皇后的衣角问道“每个人都是才华横溢?除了魏征,让他们一起给我当老师行不?

李承乾孩子气的话语让长孙皇后莞尔一笑,葱白的手指轻点李承乾的额头:“你太贪了,都给你做老师,你弟弟他们怎么办?我教导你的恭敬谦让都学那里去了?”

李承乾一时语塞,忙偷偷的向李泰求助。

李泰还给李承乾一个鄙视的眼神,暗暗好笑,什么都想多占,现在占便宜,将来会吃大亏的。

李泰的小动作被长孙皇后发现,凤眼一瞪,问道:“青雀你看什么?想好拜谁为师了吗?”

李泰没有考虑拜谁为师,而是在琢磨李世民安排的这几个人选,狡黠的对长孙皇后一笑,掰着手指头说道:“先说谏议大夫魏征,父皇让他宣抚山东,不就是因为他和山东豪杰们交情深厚吗?再说孔颖达大儒,孔子的嫡系后代,当今文士的精神领袖,影响力巨大啊。中书令房玄龄,他的夫人姓卢,似乎还是”范阳卢“的嫡女吧。剩下的于志宁和许敬宗好像也是士族大姓出身。母后,父皇在做什么啊?”

李泰的一番分析让长孙皇后一怔,长叹一口气,抚摸着李泰的头发说道:“小孩子别那么重的心思。

“你就是心思重,想的多才爱生病,心机过深耗寿啊!”李承乾的风凉话又冒出来了。

李泰刚刚准备说几句重话,李恪带着内侍走进殿来。

轻轻磕去脚上的雪花,李恪走到近前附身向大家行礼,洒然一笑说道:“一时读书入迷,差点误了时辰,请大家见谅。”

一撩素白色对襟长衫的前襟,学着大家围坐在火炉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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