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将已是妥善包扎好伤口的薛嵩等人迎进帐内,与李生和韦纥齐齐格做了介绍。

李生自是含笑点头,敷衍的夸奖了几句,并不将这几个士兵看在眼里,只不过碍与李扬的面子礼貌的应付而已,在他看来,与下等之人说话已是辱没了身份,不过即是李校书如此看重,兴许有些来头,不得罪给个笑意,互加个印象容日后见了也好相处些。

至于那韦纥齐齐格的脸上就精彩的多了,眼神很是复杂,瞧着这些彪杀之气浓如墨汁的唐军,既有羡慕之情又是深深的恨意,不咸不淡的品着茶水,略有所思的又是看了看李扬。

待薛嵩领人出去后,李扬复坐了下来,将喝不惯的奶茶放在一边,拱手对李生说道:“再次谢过李司马,对下官随从之安排多费心了。”

李生笑笑回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回头我再派些个心灵手巧的女奴过来,当了粗使的丫头。再去质子账里挑些靺鞨或他族权贵之女,这些做质的,都会些汉话,李校书用起来自会应手些。如是不嫌,也可让她们侍寝,那些小娘各个珠润圆滑,妙不可言,当然即是天使身边的人,本官自会挑些青荷小藕,未染泥污之辈过来。”

韦纥齐齐格也插嘴道:“李天使,我带来之婢女也有些美艳的,如不嫌也令其过来几个,她如是怀了天使的麒儿,当是其部族的光彩。”

李扬将那碗奶茶捧起,用袖掩了面道:“这,这如何使得。”心中却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对与这些官场之间的赠与,回绝就是驳了主家的脸皮,惹得不欢而散就大大的不该了。即是为官,也因深谱这些为官之道,其中玩乐也出自其中,如不随波逐流,这魏晋士族之风气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早早的回家锄田去吧。当然,假如有天某权贵同李扬索要朵儿,那李扬绝对是会当场拒绝的并举茶杯送客,因为不论是妻是妾,李扬都当成了家人,而朵儿与太真又是自己的心头之肉,如是升了五品官职,上报了省部,可是二滕妻已定之人,自与这些个奴婢不同。

李生与韦纥齐齐格见些大喜,互相看了一眼,俱是倒心的笑了。李生所笑之意为,李校书不与自己当成外人,这日后他若高升了,那自己这香火之情就是攀交的资本。而韦纥齐齐格自是,安几名侍女,好对李扬的一举一动有所了解,为自己下步的计划好早定方案。

见是该说的都说了,该讲的都讲了。李生与韦纥齐齐格起身纷纷对李扬告罪一声,离开了。

李扬见二人走了,将膻气的奶茶泼在了地上,看了看铺在地上的羊皮褥子,又瞧了瞧圈成一团的黑如缎面的貂皮行李,一皱眉,心中一叹,这,这如何能睡得着呀。

正在郁闷中,帐外有女声对守门的唐军软软的说道:“这位将军,请禀报一声,就说李司马遣人过来了。”

帘子一挑,李扬记的这是十二骑中名叫黑子的唐军,黑子进来抱拳道:“李校书,李司马送来几名女子,请校书示下。”

“哦,让她们进来吧。”

“是”黑子出去将那几人唤了进来。

共是五名小娘,三名年约二八,穿着麻布的夹袖襦裙,长的也算清秀,另二名却是被盖了红盖头,身穿大红的丝制对襟高腰裙,上披了件小裘皮坎肩,各个身材婀娜,高挑玲珑,比普通的中原女子皆高出半头。进来后低眉顺眼的跪下,娇滴滴的唤道:“奴婢(家)见过李校书(郎君)。”

“起来吧”李扬说道,对那三名小娘奇道:“为何她们需盖了盖头。”

有一名小娘福礼道:“这是二位靺鞨选出的新人,如今是要服侍天使的。依了汉俗,取个吉利。”

“哦”李扬大悟道,笑了笑说道:“倒是有趣。那我是否也要喝了交杯酒?”

那小娘偷笑了下回道:“天使命她们取下就是了,我等如今都是天使的人,随意处置即可。”

李扬指了二名小娘笑道:“你们不必拘束,烦请将盖头除去。”

那二名小娘互看了一眼,轻轻的将盖头拉下,二张羞红的脸紧紧的贴了高耸有胸脯。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李扬只是惊艳的看了一下,这心中已是如猫抓了似的,如是说道。

当二张俏脸露了出来,时,李扬傻了,这二女年约十七八,说起容貌虽不及自家的娘子,但也是万里挑一,只是其中的一名却是高鼻碧眼的番人。

二女见面前之人竟是一位少年郎,心中各有想法,将羞涩之意抛去,有些好奇的瞧了李扬。见李扬有些傻气,那番人笑了一声,拉了另一女子对李扬福了一礼道:“妾身给老爷见礼了。”

“啊,你们,为何称妾,我可是未曾答应过。”李扬有些傻乎乎的,眼中自是看了那位番人,就觉得此女越看越是肤质白皙,唇红脸粉,再加上披肩的金发,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还是那位小娘回答:“即是天使让她们取了盖头,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那她们就是天使的妻子了,想要打骂,送人都凭天使一句话而已。”

李扬心中好笑,压下心中的好奇问道:“那你们呢?”

“回天使的话,我等皆是奴婢,只需让主子高兴就行。”

“好了,把你们的名字报上。”李扬有些飘在空中的感觉。

“奴婢没有名字,请天使赠名。”三名女子齐声回道,倒是那位番人小娘眨了眼,开口说道:“妾身叫喀秋莎,她叫拉祜。”声音有些别扭,但能听的懂。

“哦,那好吧。为了方便一些,你们就按我们汉人的叫法,你,春桃,你秋月,而你吗,就叫冬梅吧。”

“谢天使赠名”三位小娘有些兴奋的谢道。

“那妾身呢?”喀秋莎不满的问道。

李扬笑笑:“自是有名字,就不必改了。嗯,你是回纥人,大食人?还是波期人?”

“妾身是罗斯大公之女,因为战败了,被当了波斯人的人质。谁知他们又战败了又当了你们吐火罗的人质,哎,真是好笑,吐火罗又败了,妾身又成了回纥的人质,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又成了这里的人质。现在呢,成了你的妻子就这么简单。不过,你不要失望,我可是守身如玉的,他们都当我是奇货,都想把我卖个好价钱,反倒让我保住了清白。”喀秋莎噘的小嘴不满的说道,还调皮的朝李扬眨了眨眼,使了挑逗之意。

“哦,失敬,失敬。呵呵,真是曲折。”李扬悻悻的笑道。

“咦,拉祜,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见了丈夫害起羞了。”喀秋莎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人问道。

那拉祜却是忽然跪倒嗑头道:“大唐的天使,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是靺鞨族粟末部头领的女儿,我是被他们抢来的,求天使做主,求天使开恩。”

“你个贱种!”冬梅上来就用脚去踢,骂道,“服侍天使是你的荣幸,你却这样,快给天使赔礼,求他的原谅!”而春桃与秋月却是一副此人该打且带有鄙视的模样,并将那想去拉人的喀秋莎拉住。

“慢!不得无礼!”李扬将冬梅喝退,到了拉祜的身边问道:“你是被抢来的?”

“是,是,天使,我是独自带了海冬青出来狞猎,被他们抢来的。他们要凌辱我,我便说了真话,但他们更是高兴,将我关了起来,和我的阿玛要了无数的财物。说好要放了我的,但是他们背信弃义,又要挟我的部落臣服于他们。天使,我是大唐的子民,请天使做主!”

李扬听后大怒,问冬梅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冬梅战战兢兢的跪倒回道:“回天使,奴婢只是个奴隶,不知这事,奴婢只知道好好的服侍贵人。”

李扬一把将冬梅拉起,扯到面前问道:“你撒谎!”

冬梅将眼闭了,眼泪落了出来,颤声道:“奴婢未说假话!”

“那好,你们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李扬放开她,冷冷的说道。

“啊,天使。不能啊,求你可怜可怜奴婢吧。”冬梅面无人色,那二位小娘立刻哭喊道。

冬梅惨笑了一声,对着李扬说道:“原想天使是个疼爱人的大唐人,但是我错了,真的错了,原来你们都是一类人。姐妹们,别求他了,他是冷血的。天使老爷,能听奴婢说一句话吗?”

“你讲”李扬心中不知为何,有一股心酸的感觉,柔声道。

“如是我死了,不要为难这二名姐妹。如是不答应,我就是死了也要变成历鬼来索你的命!”冬梅阴阴的叫道。

李扬将手摆了摆道:“冬梅,你说什么,本官如何会让你们去死呢,只不过是不想让你们服侍而已罢了。”

秋月急哭道:“天使,你不能不要我们,如是那样,我们将会受尽折磨而死!至于冬梅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们确确实实不知道拉祜之事,必是不要骗你。”“慢,慢,你说的慢一些。这是为何?”李扬心中的酸楚更加强烈

冬梅此时已不想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帐里挂着的烛台。

那二位小娘却是留意了,一把将冬梅扯住,哭叫道:“我们再求求天使,你不能死!”

“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呀。”李扬也是急道。

“我说吧。”拉祜却是开口,冬梅三女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拉祜笑道:“冬梅,我知你打我是为我好,要是遇到一个凶恶之徒,也许你的打是最轻的了。天使,我也看的出,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才出口求你,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你知为何我们怕被拒绝吗?我来告诉你。我与喀秋莎好比是贵重的物品,一般小错也就挨几鞭子,罚几天不与吃饭。最重不过被刀兵砍杀。要是她们做错了,惹了主子不高兴,那就惨了,好一点被活活打死,要是恰好碰上个心狠之心,她们会被全族的男子作践了,如是死不了就会几条饿狗撕成碎片!”说着,轻轻的将坎肩掀起,露出半截白玉的胳膊来,但那上面却是有二道暗红赫然印在上来,显的是那么的刺眼。

“岂有此理!这还是大唐的天下吗!”李扬听罢,心中翻起惊天的巨浪,大怒道。

冬梅等人听了李扬的怒火,心中却是安定了下来,齐齐爬到李扬的脚下,抱着腿哀求道:“求天使天恩,莫要赶我们回去!”

“好好好,本官已知道了,不怪你们,待我走时会和他们相说,还你们个自由之身。”李扬压了火气,如今的形势,自己都不能看透,这眼下只能先如此了。

“谢天使。天使如是不嫌我等身子脏了,都可以为天使铺床叠被以尽孝心。”冬梅等女大喜道。

“拉祜,你起来吧,走时我带了你,出去后,你自行回家可好。”李扬也对拉祜说道。

拉祜此刻嗑头道:“好,全听天使安排。”

喀秋莎眼珠子乱转,上来抱了李扬一条胳膊,撒娇道:“妾身想好了,要随夫君去中原瞧瞧花花世界,你可不能不要我哦。”

李扬大为头疼,有些吃不消这不知礼数的罗斯女,看来这艳福难享,麻烦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