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李校书郎家的大,奶奶求见!”外面宫女的一句将沉迷于幻想之中的三人惊的差些喊出声来。

万安公主心神不定的推开李扬远远的跑开大口的呼着气,媚眼无双的横了一眼李扬轻嗔道:“冤家!”

而咸宜公主却是转到李扬的背后,用手狠狠的掐了一把。

李扬心中直呼好险,差些忘了东南西北,眼看着二位公主各自怀着春意,都在偷看着自己,这心里也好是得意。

“哦,本宫知道,等本宫问完了李校书郎的要事。”咸宜公主说到要事二字,不免又羞又恼,白了一眼李扬,便又道,“请她在花厅稍微等待。”

“是,公主。李家奶奶请这边来!”听得有人走远。万安公主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担忧,轻轻的叹道:“我们不该如此的!”

李扬让她说的心里实是堵的很,低沉的回道:“万般的错皆是我一人犯下,如是老天要罚就罚我吧!”

“呆子,我与阿姊已知你心,今生今世就自足了。你万万不可自责了,许是我与阿姊钟情于你。但莫让小荷姐姐知道了,她是会恨死我们的。”咸宜公主走到万安公主那里,相扶着幽幽的说道。

“嗯,李郎。我与妹妹有你的心就足亦,你不必做什么的。”万安公主也是强笑着说道,但谁都能看到那丝丝的不甘心。

李扬对着二人长揖一礼道:“此情不敢忘!”

“快些去寻了你家娘子吧,她许是等急了。”万安公主又朝李扬笑笑。

“嗯”李扬深深的看了二女一眼,慢慢的转身朝门口走去。

“李郎,自今日见你,无憾了,明日我与妹妹便回长安了。望你记着我们!”万安公主在背后凄惨的话让李扬停下了步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猛吸了一口气道:“如是相信我的话,那就等着我!”说罢,推门出去。

咸宜公主抱了万安公主的身了,哽咽的问着万安公主:“十年吗,还是百年!”

“一辈子!就算海枯石烂,天地反复我都要等着!”万安公主反手将咸宜公主的手紧紧的抓着。

又随了引自己进来的那位宫女来了花厅,见着了焦急不安的小荷。

小荷见李扬无事,眼里快些掉下泪来,急跑过也不顾别人急着问道:“她们没有为难夫君吧?”

“无事!放心。”李扬看着急的满头汗的小荷,心里的愧疚越发的强烈,轻轻的牵了她的手道,“走,我们回去!”

小荷看了掩嘴偷笑的众宫女,红着脸甩了甩没能甩掉,只好低了头悄然的跟在李扬的身后。

等回到了头层院子,李扬早早的瞧见了守在屋门等候的朵儿与喀秋莎,又在屋子里窗边看到一闪而过的俏影,知是以被告之要嫁过来而害羞的太真,于是心情好了起了,拉了小荷的手直朝这屋子走来。

二人看是李扬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小荷手牵了手,这心里都是酸了些但也甜了些,知道自家的夫君极是疼自己的,一见李扬与小荷直直的奔这里来,只是羞的闪进了门里,悄悄的掩上门,强拉着已是无了主意大羞的杨太真躲进里间,面面相看,都轻呸一口好羞,各想各的扭过头去,再也不理旁人。

当推开门与众人相见时,这些个娘子们都有满心的话要与李扬说,只是碍了众人的面,各个推来推去的就是不肯头一个来说,小荷与朵儿相看了一眼,唤了喀秋莎去了别处,独独离下了李扬与已是羞的快要滴出水的杨太真。

二人互相看着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眼神在叙说着相离别的真情,于是二人慢慢的走到了一起,一个去拉另一个的手,另一个很是自然的交手放在那个人的手心里,相看了半天终是另一个忍不住哭着扑入了怀里,还那个也是紧紧的将她搂住。

直到晚间出来用饭时,杨太真的眼还是红肿着,但是脸上却是喜笑颜开,用眼不住的瞧着李扬。

这一天就在欢乐与痛苦中过去了,李扬怀里小心的搂着小荷*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三月二十二日早上,有宫女过来请了李扬说:“公主今日要起鸾驾回长安,请李校书郎与奶奶过去小叙。”

等李扬与小荷去了二层院时,这里已有了众多的外命妇在候着。见李扬二人随宫女直接进了院子,纷纷打听是哪家的贵人能有这么大的面子,知是一个小小的校书郎,都露了一丝的鄙视之意,无非不是占了些地主的便宜,方才得了这般的便利。

随宫女进了屋子,二位公主都是激动非常,二双明眸直勾勾的瞪着李扬,直到小荷见礼时这才挤了笑容拉过小荷问长问短,但那不时飘来的目光却让李扬与坐针毡,只要小荷稍稍注意一下就能发现这目光中的柔情能将钢铁化了,这可让李扬时不时的冒出一头的大汗。

其实万安公主与咸宜公主这般做,只是想临走时再多看李扬一眼,见李扬坐在那里不住的擦汗,心里忽是一笑但又觉得心疼。万安公主便开口说道:“即是讨饶了许久,本宫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不如这样吧,本宫与咸宜公主各书一贴,只当表个谢意。”

小荷自是满口答应,却不知这是二位公主想让李扬时刻记住她们的一个念向。

先是万安公主书了一幅诗经,魏风的十亩之间: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写罢抛笔笑道:“真是盼着能与小荷妹妹一同居于长安!”转而对李扬道,“本宫先行一步,李校书郎陪了小荷妹妹可要着紧些了。”

“下官知道”李扬深知此意,最难消是美人恩,在此处又不能明说什么,只能躬身道,“等将事了了,便和内子去长安。”

小荷不疑有他也笑着说道:“公主可是说着了,大郎是曾说过,要带奴家去长安的。”

咸宜心里酸酸的,也不言语,提起了笔就写“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见128章),写过之后心里烦躁,冷冷说道:“真是丑陋!”堵气便将字拿起撕了。于是又写道“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悲凉千里道,凄断百年身。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王勃,别薛华)”写罢自是笑了起来,捧起递与小荷之手道,“姐姐,妹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句子,这王参军的别薛华就先送你了,等你到了长安后,可要找我,不然妹妹可真是要凄断百年身了。”

小荷忙回谢道:“奴家当不得公主的姐姐二字,到了长安,奴家便去拜望。”

咸宜公主听后偷着看了李扬一眼,见这呆子又是发了痴,便心中恼怒回瞪了个要你好看的眼神后,笑咪咪的回道:“姐姐说的哪里话了,即是生月比妹妹大,那便是我咸直的姐姐了。”

万安公主看到了心道,还是早些走吧,不然可真让杨氏看出什么来就难做人了,于是清了嗓子说道:“咸宜,我们走吧!李校书郎你带了杨氏就随在驾后。”

“哦”咸宜公主虽是不舍,但也知到了时候,便随口应了。

当下二位公主唤人起驾,当先是二队禁军,后有鼓角齐奏。宫女举着偏扇、团扇各十六面,排次而出,二位公主当中坐了四马驾的大红锦厌翟车,左右各青衣六人相伴,车后执物宫女、寺人依次出行。李扬携小荷承教恩随尾,各内外命妇齐万福后缀相随。各杂役,奴婢皆朝外跪向。各屋中紧闭门窗自有执刀禁军卫士把守。

出了大街,云州各大小官员皆在大道相送,二位公主在车里发教令曰:“免送!”便直直的出了南城门,浩浩荡荡的朝南而行。走出十里之外,各官员、命妇才遥首相望而回。

李扬与小荷看着远去之影渐没,正要回家时,在人群之中遇上了岳父,又是说了几句,却知这岳父大人早一日已是接了吏部行文,迁中书省从七品上的主书之职,也算进了中枢所在,当是比这一州的录事参军事要强的多。恭贺之后,岳父大人便让小荷随着一同回了杨宅去看岳母。至于李扬未等与岳父说完便让那宋之问宋团练逮了个正着,这宋之问好好的瞧了一眼小荷,嘻嘻一笑先与杨父打了个揖算是见了礼,又装模作样的拜了拜弟妹,之后便拉扯着李扬也不怕被人说了有伤斯文,高声叫道:“刘兄,大头,你在哪里!”却是在唤了刘仲达。

刘仲达早就瞧着了这二人,在一旁挥手道:“这里,快些过来!”

宋之问便一脸兴奋的拉了李扬朝那边奔去,边走边赞道:“兄长今日算是见着了弟妹之姿,果然是天上之人,怪不得有人说是北国第一,兄弟真是好福气。哎?想起来了,你家中可是藏了位千娇百媚的胡娘,哪日得了闲也一并带出,让那个刘大头也惊艳一番。”

李扬摇了摇头,知是这兄长是无心之说,但这样说自己的娘子,这心里却是即得意又是着恼,只怪自己是否太招人,娶位美娘子都让满城知晓了。于是没好气的说道:“兄长,你可是要顾一下小弟的感受,凭谁听了你这话,都有想打你一通的想法!”

“哦,哈哈!”宋之问大笑,一拍李扬的肩头笑骂道,“去,这也能拿来给我添堵!别人是想让人夸,可你倒好,却是怕了。不行,一会你可要多饮几杯与我赔罪。”快到刘仲达处时,又叫道:“刘兄,你倒是往这边也走动走动,今日又不需你来破财,你怕什么?”

刘仲达笑道:“说的倒好听,就怕你这个讨吃货到时不认账。”

三人碰面齐齐击了一掌,大叫道:“飘香楼!”惹得未走的众人暗道,“真是莽夫行径!”纷纷侧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