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各位,这几天心里有事弄的精神有些恍忽,唐开元时期的人数众多,以致混混淆竟是连连将陈思问写成了张思问或张罪人,真是不可原谅,在此给大家道歉了,并改过。

一番话将李扬惊的不轻,额上便是见了汗,低着头偷偷的去看咸直公主,只当是咸直公主将话说漏了,却见咸直公主面无表情的似入了定,一幅不喜也不悲的样子,这心才安稳了下来,心道,应是这号称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师的玉真公主可能是听风而言,是在试探着自己,于是打定了主意拱手回道:“回仙师,弟子实是不知有此事,这也有可能是谣传罢了。”

“谣传?如是这样那便是极好的。好了,本师也不与他一般的见识了,那人之事你就看着办吧,如再要有绯言传到本师的耳朵里,那便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了,李县男,你说是么?”玉真公主见有刑部的官员走至陈郎中处低语,便不欲再说,方才那话也不过是在点拔李扬,莫要张狂,自己因当注意自己的身份,隐隐还有一层意思便是凡事做的小心些,弄的动静大了对你与咸直二人都是不好。

李扬也是听了出来,只得点头说是。

“拿过名薄来。”玉真公主瞪了一眼李扬喝道。

李扬此时的心里已是转了几个圈,罢了,就由她领去吧,反正这事大家都是瞧见了,就是圣上问起,也能与自己做个见证,于是便是想通了。听这玉真公主又要名薄,这冷汗便是下来,真的有些害怕这皇姑还要做下什么事情来,忙说道:“仙师,陈罪人之妻,弟子自会处理,仙师竟可领去。”

“多嘴!”玉真公主骂道,“陈郎中,将名薄拿与本宫。”

都官司陈郎中早在听到头一句时便是捧在手里,双手高举过顶,躬身奉上。

玉真公主又要了笔墨,在名薄之下划了又写了几字,并盖了小印,扔给李扬冷冷道:“好好看看!这人本仙师便是领走了,你也好拿着交旨去!咸直,我们走。”说罢便转身就走,早有金吾卫二人过来将陈王氏挽起交了院门等待的宫女手里。

李扬与众官员将二位公主送出门外,李扬抬起头时就见了咸直公主对他抿嘴一笑,本来是百媚生的样子如今却是让他又爱又恨,心里真道,好个小妖精!

将名薄打开,就见陈罪人正房,妻一名原为郡夫人现奉旨剥去那行被一笔划去,下落小花楷字,玉真观留用,上盖了玄都洞天之印。李扬不解,叫过陈郎中道:“这是否与制不合?”

都官司郎中陈明笑道:“合适,如何不合适。李县男可是忘了这玉真公主可是号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师,正是上清老子弟子玄都大、法师座下的三景师,不用此印,难不成还用开府的玉真公主印,要知道公主府已是另赠辟为仙家道场了。”

李扬点头原来如此,回头见了员外郎王实站在身侧,便又是问道:“陈郎中,是否已是清点完毕?”

“正是,凡男女皆是点清,等叫了一营军士便要押回刑部了。”陈明回道,“相关的手续已是在颜御史那里办好,等下请县男验看。”

“哦”看着都官司郎中陈明也不似原些那样顺眼的李扬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便是不再说话,等着拿过相看。

看过相关公文,与颜真卿将刑部官员送走,李扬看着院中已中已是分类堆放整齐的的财物,还有大部分数额巨大,只是将所在的房屋封好,以待来人清点,便是说道:“这户部也应是来人了吧。”

话未说话,有人进来禀报,户部度支郎中奉旨清点财物,李扬说了声请字,便与颜真卿笑了起来。

这度支郎中是位严谨之中年人,进来报了官名与李扬、颜真卿见礼后,便指使了主事、今史、书今史等人也不带李扬等清点的财薄,又是重新的清点一番。

李扬与之说了几句话,却被不软不硬的以公务在身为由轻轻的回绝,这让李、颜二人好是尴尬。

等去往二市的金吾长史张旭回来时,眼看着天色已是晚了,李扬便是命人将火掌起继续清点。

直至二更天响起,方才清点完毕,度支郎中拿了新编的财簿沉着脸与李扬手中的对比,见一丝不差,难得了挤了一丝笑脸说道:“本官便要回去交差了,不若一起相随而行?”

李扬回道:“不了,本官还需将这里逐一封好。郎中可先回去,慢行。”

度支郎中告辞,临走之时对颜真卿点了点头,躬身真诚而笑道:“颜御史,你,极好!”

这让颜真卿眼里泛红差点落了泪。

等将院门最后封好,李扬带着众人回兴庆宫中交旨。

李隆基于兴庆殿里未眠相候,看了李扬递上的财簿,气极将龙案上的一干物什扫于地上,指着相伴的数位重臣。大骂道:“硕鼠!陈思问你该死!还有你们好好的看看!”说罢将账簿扔于阶下,怒目而看着众臣。

当值的左监门卫将军杨思勖急跑下捡起,先交于当排头一人尚书右丞相萧嵩。也不知是被李隆基的气势所摄,还是被杨思勖那阴沉的目光相扫,萧嵩竟然差点没能接住。

“小心些,萧丞相。这人上了些年纪当真是不行了。老奴已是七十余,这手便是抖动的不停,让萧丞相差些难堪,真是该死!”杨思勖看笑着,而话却是冷冰冰的。

萧嵩怒起一句残人也敢如此的话刚要出口,但看了账薄头一页,便是改为惊呆,急急往下翻看,看完半响闭眼摇头未说话,但神色萧然,仿佛之间老了几岁。转手递于了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九龄。

张九龄接过,先是好奇的看了看萧嵩,便低下了头相看手上的账簿,看罢拍腿哎呀一声竟是跪倒在地,朝李隆基拜道:“臣该死,臣该死!”

“该死,该什么死?律法明道凡计赃者,以绢平之。其六曰坐赃,其刑徒。坐赃者,谓非监临主司而因事受财者,一尺笞二十。每一疋加一等,至十疋徒一年,每十疋加一等,五十疋罪止徒三年。你无错!你难道有错吗?你们好的很,都是朕的好爱卿,好重臣,都明礼懂律。倒是朕不对,想到立刀杀人以警世人。”李隆基冷冷而道,“看看,都好好的看看,这一个司农卿竟是顶上六雄州之一了,好哇,好哇,朕真是小瞧了陈思问,小瞧了一些人呐!”

下边之人也不会看了,见陛下与二位如此失态,皆是肯定了这陈思问坐赃之巨实为罕见,于是齐齐跪倒在地不敢发声。

“颜御史,你来与他们念念。好好的让没有看到的人听听。再试问一下自己与之陈思问还有多大的距离!也好发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在一些事上做的过了。”李隆基又道。

随着颜真卿平稳而又清晰的话语,众人皆是听着大惊失色,任谁都没有想到有如此多的财物,各各脸上不自在起来

“都可曾听清了?”李隆基扫了一眼众臣,看到其脸上的神色感到满意,于是开口问道。

萧嵩当先跪倒,摇头痛心道:“陛下,臣惭愧!”

“臣等惭愧!”相随之人也齐声说道。

李隆基开心之极,近来这些臣工越来越不像话了,动不动便将颁下的旨意封回,大事小事皆是由政事堂而出,虽是换了人但仍是我行我素,就是换的勤了也依然照旧。借了今天陈思问之事,将这主动又是移到了自己的手里,这感觉真是痛快,不由的多看了李扬与颜真卿几眼后开口道:“陈思问一案交于刑部、大理寺、监察院三司会审,清徐县开国男、沙州司马李扬校检刑部司员外郎参审,殿中侍御史颜真卿代朕巡视,限三日内结案!”

“臣等遵旨!”李扬心里一跳,自己这便又回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