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李扬再如何的年少荒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胡来,也就是与咸直公主在花园里追逐打闹了一番,耳鬓斯磨的搂抱着数了会静舍里的流苏,便是与身子酸软、脸红似晚霞的咸直公主二人好是留恋的走出了园子。

见二人出来,那些个宫女、女史自是不敢乱讲什么。咸直公主说了声乏了,便由着二宫位相扶着缓缓的要去暖阁里休息。

李扬自知咸直公主身子乏了的原因,低着头忍了笑跟在了后头。

“李县男,过来些,陪本宫说说话。”待坐了铺了数层蜀锦的坐墩上,咸直公主懒懒的与躬身立于阶下的李扬说道。

“臣不敢,臣惶恐!”李扬装着好是辛苦。

咸直公主白了李扬一眼,心里暗骂,好是一个老实人!方才在园子里那恶狼叼食的劲头哪里去了?转而又想到自己在小荷面前失了颜面,便是心里动了些气,有心凉上他一会又怕冻坏了,但这一心系于他之身上,见他穿的有些单薄,,便是心里软和下来,说道:“恕你无罪,过来些。来人与李县男坐。”

早有心眼灵活的宫女,与咸直公主的下首处铺好了厚厚的麻布,请了李扬坐下。

“李县男,你看这宅院可好?”咸直公主笑着问道。

李县拱手回话:“臣以为甚好。”

“哦,好在哪里?本宫也许是住的惯了,也不觉得有些什么出奇的地方。”

“从布局的匠心,移植的草木都是极佳的,还有......”李扬正要往下说时,有宫女进来禀报:“公主,万安公主那边请公主与李县男过去。”

“哦,好快”咸直脱口而道,而李扬则在心里同样说着这句话,但却是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即是这样,李县男,那就随本宫去看看,”话里掩饰不住紧张情绪的咸直公主,急急的要赶了去。

李扬却是不敢直面小荷与万安的样子,轻轻的回了声:“尊公主教。”便慢慢的缀在了后面。

“你快些!”咸直公主回头唤着,见李扬这个样子也是笑了一声,宽慰道,“李县男,兴许是一惊喜呢?”

李扬摇了摇头,走快了些。

走房前穿院落,又是来到了客厅处。惶惶不安的李扬始是不敢抬头去瞧了上面,就连上了台阶就希望越长越好。

“阿郎,你可是回来了,万安公主说了,日后要在此长住,以释五经。”最不敢见的小荷却是发了话。

“哦,是么?”李扬低头吸了一口气,心道,与其躲不过不如莫要躲了,于是抬起了头准备看了自己的笑话,可没曾想却是见了众女皆是喜盈盈的样子,但隐隐的看到了几人眼角都有些泪痕,不由的心生奇怪,挤了笑意,与万安、咸直二公主见了礼,小心的陪站在小荷的身边,不敢相问,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肩头。

“便宜你了!”小荷借着起身的机会低声的与李扬说了声,朝二公主施礼道,“二位公主,奴家那便是继续讨扰了。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二位公主多担待些。”

什么?李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子竟会说这句,不由的怔怔的看着小荷那张精致而迷人的脸。

“李家姐姐言重了,本宫与你一样都是客。咸直,那阿姊也便是在你这里落户了,希望你莫要烦了我。”万安公主与众人面前罕见的说了俏皮话,这与平日里的端庄大相径庭,也与和李扬独处的娇媚有天壤之别,再配上一幅不逊于众娘子的相貌,不由的让李扬心生一句,真是绝代有尤物。

咸直公主虽是不知几人说了些什么,但见形势一片大好,便是心中极是高兴,轻笑道:“都说的哪里话了,妹妹这里方便的很。阿姊与众位姐姐如不是嫌这里简陋,便是一直住下不走,咸直都是喜欢的很。”眼角的流光一扫李扬,掩了嘴笑道,“可就是难为李县男了,不如在家中那样的随便。不过本宫已是吩咐过了,李县男可自由出入姐姐的院子。”

小荷也笑着插话道:“公主如此一说,奴家更是心有不安了。阿郎,你日后可要好好的谢过公主。”话一说出口,便是脸上先红了。再看万安公主的脸上也是如此,低了颔首用手去推了推发愣的咸直公主,咸直公主忙摆手:“这往后便是一家人了,姐姐不必与妹妹见外。”

这下在场众人都好是尴尬,就连有些痴迷于李扬身上的朵儿都是感到气氛有些不对,那迷倒众生的脸上红通通的好是诱人,用那又大大的眼睛飞快的扫了李扬一眼,低头弄着衣角。

“公主,太华公主殿下驾到!”正好宫女进来禀报。

李扬一听是太华公主便想起那位小小的人儿,便与万安与咸直二位公主躬身道:“即是有客到,那臣与贱内便是退下了。”

“也好,那过些时候,本宫与万安公主便去看你们去。”咸直公主知道太华公主与李扬有过隙隔,二次寻事也有太华公主的身影,便歉意的回道

“阿姊,听说万安阿姊也是来了,真是热闹。咦,好多的人哟,这不是李县男么,你怎么会在此,不是回沙州了吗?这几位姐姐好美,敢问是谁家的娘子,本宫太华有礼了。”蹦蹦跳跳跑进来的太华公主忽见了李扬也是惊讶,停了下来,歪着头问道。

“臣与贱内六人见过太华公主。万安公主与咸直公主正在里面等着公主呢?”李扬不想与这小魔头打交道,一想到自己在会馆相住的房子,便是头疼的很,忙躬身施礼道,也想转移了她的视线。

太华公主一眼瞧见了杨太真,也不理李扬,过来拉着太真的手道:“呀,真的是姐姐,前些日子本宫还在念道着你,如今竟是见着了,这让太华好生的高兴。那日金光门外,虽是听的耳熟,但姐姐皆是掩了面,没能认了出来,真是太华之过,请姐姐恕罪。”

“公主殿下,太真也是欢喜的很。如今来了长安多是想起以前的小姐妹,只是已嫁人是有了夫君的,不可像以前那般的随意了。”太真怔了下,便是淡淡的回着。

太华听罢脸上有了恼意,转身到李扬身前叉腰道:“李县男,你为何如此的霸道,将本宫这娇滴滴的姐姐深锁了房里还不让她出来,真是可恶。”

李扬不想惹这太华公主,躬身说道:“公主殿下言重了,臣惶恐,臣并未于家眷定了规矩,殿下误会了。”

杨太真哪里有此意,忙与太华公主施礼说道:“公主殿下,你怎可如此相说奴家的郎君。奴家只是想说要守了妇道,不可太随意了。”

“哦,看样子还是本宫冤枉你了。哼!”太华公主扭了头,与太真笑道,“看姐姐说的,你想怎样便是怎样,本宫看看谁人敢拦着。来,随我去见二位阿姊去!”便要来抓太真的胳膊。

“太华,不可胡闹!快些放开李县男的家眷!”咸直公主见这小妹分明是来搅局的,便出来唤道。

“阿姊!我只是想与太真姐姐说说话而已。”太华公主吐了舌头,也不去抓太真的胳膊了,如个乖宝宝的说着话。这也难怪,从小就没少挨这阿姊的调教与捉弄,加之有一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母亲又是不大喜爱自己,便是更加怕了得宠的咸直。

“李县男,莫要怪了太华,她还小,只知道玩耍。”咸直公主怕李扬恼了,又迁怒了自己要是不理睬,那可在为不妙了。

李扬忙道:“无事,臣等告退。”

太华公主见李扬要走,又折回到李扬的身边,低语而道:“你可莫忘了本宫与你说的话!”便笑嘻嘻的朝客堂跑去:“阿姊,我是否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