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二十三年四月,伊然可汗病毙,众部共推可敦亲子苾伽骨咄禄为可汗,遗使大唐表奏开元圣文神武皇帝陛下请封,因其未加冠,毗伽可汗之可敦婆匐参政事,众部因利益分派不均而心生不满起哗,为平其意,又以可汗令封判阙特勤为左杀,右杀之位则为众部选了毗伽可汗之一弟而为,这才平了怒意。苏达干年事已高三辞叶护之职,其弟特勤受叶护,而远于北漠平叛的骨咄叶护于几日后上书新任可汗表示归服,苾伽骨咄禄可汗依了众人言仍让其为叶护,统率北漠之军。韦纥齐齐格依密定加其父为五部吐屯,仍领韦纥部俟斤。

等大唐抚慰使右金吾卫将军李质领诏来牙帐册封苾伽骨咄禄可汗为登利可汗时,李扬已和韦纥齐齐格去回纥的路上。

这几日二人恩爱异常,韦纥齐齐格回复女子的本性,让李扬享尽了**,至一日李扬醒来摸了枕边却是摸了个空,轻声的唤了几声未听到如先前那娇美的回声,便心下着急,起来唤了人相问。

急冲冲奔进来服侍的梅花与兰花脸色异样的拿出一封书信给了李扬,李扬便是心感不妙,急折开看过才知韦纥齐齐格已是奔了回纥,并要求自己不必跟来了,算了日子柳叶儿是该临盆,也应回去守护。再则回纥汗侧妃仁寿郡主对李扬不好颜色,怕是去了反而寻不回小宝误了事。最后隐晦的提到小宝是私生子,去了大唐便是低人一等,恐为下人一般,还不如让他鹰飞于这广阔的草原做个真正的男儿。尾末道了妾身感恩阿郎之宠爱,如是有缘便会寻来之云云之语。

李扬愣了半响,急披了衣袍冲出了帐外,夺过一侍卫之马,狂奔向北。

至土包高处马踏鼠穴而失蹄前仆倒地,愤怒捶地而悲声大叫:“娘子!娘子!”已是泪如雨下。

遥远之北,韦纥齐齐格深深的凝望了天际,掩口哭泣,如珍珠的泪水滴落尘埃之中,在那边可是有她身心俱属的阿郎。

“主子,该走了。”一侧的左察克不忍她如此的伤心,便是轻轻的说道。

韦纥齐齐格最后一次望了望,将泪擦去转了马头,狠命的甩鞭大喝:“驾!”回复了往日的颜色便是朝着远处奔去。

五月初三,身心疲惫的李扬回至沙州,朵儿三女皆是喜而泣下,抱头痛哭起来。

无奈李扬已哄了半天,许了好多的好处,又发了誓不再私自出行,这才罢了。但对梅花与兰花二女却又是端看了半响,直将本就看了朵儿等女的才貌自惭形秽,如今又是让这般瞧着更是慌了神,行礼过后皆是低了头不敢乱动一下。

“她们皆是服侍过为夫的奴婢,虽是贵人相送,但也不可看作了下人。让婢女扫一间屋子出来好生的安置。”李扬坐于软榻之上,由着茉莉揉捏着涨痛的额头,瞧了一眼屋中躬身站着的二女,却是想到了远去的韦纥齐齐格,心中暗然便是作了主张。

朵儿点头道:“即是阿郎如此安排那便是了,梅子,你与夏莲二人去准备吧。”又瞧了一眼躺于软床之上静养的柳叶儿道,“妹妹的日子快到了,兴许就在了这几日,屋中自是不可缺了人手,这样吧,让李苍头再卖几个手脚勤快的丫头回来,稍加了调教先分二个于妹妹,做些粗苯的活计,顺便也与二位小娘子配上一个暂时对付着。”又是微笑道,“夏莲,你手脚利索,又熟知你的本性,这些日子你便暂时去四奶奶那里帮衫着,等过了这段日子再回来。”

不知为何有些愠意的夏莲气鼓鼓的看着梅兰二女,听自家的奶奶如此说,眼里却是有了雾气,,委屈的应道:“是,奶奶。奴婢定不负重托。奶奶,还有事么,无事,奴婢便是与新来的小娘子去腾屋子了。”

安顿了这些,见李扬已是昏昏欲睡的样子,朵儿便让柳叶儿陪了,自己拉着不舍的茉莉出去了。

一觉好睡,起来已是初四清晨,李扬睁眼瞧着怕碰了胎气在另一**安睡,又经了调养气色大好已是圆了脸庞的柳叶儿,心中便是温馨。起来轻手轻脚的到了外间,让冬梅与夏莲与自己穿好了衣袍,洗漱完毕出了门,与朵儿、茉莉用了饭,便出外院领了刘一去州府销假去。

来至州府,见着喜气洋洋的程刺史,才知因了寿昌一役,朝中早就有人通了消息,可能去梁州去任刺史,没想到会有如此好事,这岂能不高兴。说了几句勉力之言便是让录事参军事进来销假备了案,并道:“子仁,以后有事可随时来寻了本官,切莫不张口。”

李扬谢了,便是退下去处理政务,各房曹判依次将卷宗拿进,静立于外候着。要紧之事也无和,大多为一些乡里的田亩闲事,处理完毕便是让其拿去,自己让小吏泡了杯茶慢慢的品着。

“李县男,快些请出来,吏部有行文。使君命下官来请了司马前去。”司仓参军事急着进来禀道。

“哦,知道了。”看其样子较急,便收拾了一番复又去了程刺史处。

进来,程刺史手里拿着部符正来回的走到,见了要扬喜道:“李县男,呵呵,大喜呀,吏部行文,你即日便回帝都任职。快来看。”

李扬接过折开看,正是自己的调令,上面押红写着其意为,沙州司马李扬政工显著,评为上上,依圣上之诏,请调秘书省秘书郎。看罢心中也是高兴,终于可回了长安。

此时程刺史却又是请出一纸制书,笑道:“圣上可是对你不簿。”复又交于李扬。

李扬躬身双手高举接过,小心的展开,上书果真如程刺史说的一般自己改授梁州刺史,又于第二列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上写沙州司马、奉议郎并集贤殿书院直学士,加清徐县开国男,校检刑部司员外郎李扬,自为任以来,勤政有加,可为国之英才,朕慰。书尧典云:“协和万邦。”又云:“辑五瑞。”即五等诸侯所执玉也。夏、殷已上,其制难详。至周,则云“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始有封国大小之制。其后各有制度,皇朝因之。然户、邑率多虚名,其言食实封者,乃得真户。(摘自唐六典,改动稍小)特加清徐县开国男爵清徐县食邑三百户以资,望李扬再接再勉,以报天下之百姓。

这竟是封了实爵,当真是未想致力之事,李扬顿时怔了起来,过尔明白,忙撩衣朝东而跪谢恩,叩头不已。

二人相庆欢喜,自是连带着州府上下皆是喜气,又道明日端阳节,便是约好一同出游去。

下公回了宅中,李扬与朵儿说起,家中之人更是高兴,命厨娘多烧了几个菜,取了一小坛酒出来,分于家人,*的喝了小会。又见天气尚早,便让丫头吩咐了外头,让张阿牛去薛嵩处去请了人来,过来好好的庆贺一番。

不时薛嵩与翠姑过来,自有朵儿几女过来将翠姑拉去内宅之中,让李扬与薛嵩二人也好说话些。

“兄长可知,小弟不日将回长安?”李扬举杯问道。

薛嵩点头敬道:“岂能不知,全营都传开了,各位将校皆是嫉妒了妹夫。如今成了实爵,真是可谓封妻荫子、拔宅飞升了。来,兄长敬你。”

李扬饮罢笑道:“兄长也莫要说了小弟,此次兄长出力甚多,怎能少了赏赐。”

“不过是加勋一级,原职不变仍为旅帅,哪能比的了妹无的风光。好了,不说这些,祝妹夫回京进了中枢日见高迁。”薛嵩呵呵笑起,又带有遗憾道,“只不过,如此一来,你我便是见面少了。”

李扬饮下此杯,以箸击杯道:“君住沙州山之南,我为天子殿下臣。若是天涯存知已,何必相逢是友人。”

“好,说的好。妹夫,饮了。”

二人不觉相饮甚多,冬梅添酒数壶皆是几杯见底,便是小声的提醒道:“老爷,请与薛老爷少用些,用多伤身。”

见这些丫头让各房惯的有些放肆了,李扬微怒便要斥责几句,却让薛嵩止住,挥手让冬梅下去,将杯倒扣了,将身子爬过半个,支在几上,小声而道:“妹夫,不可!趁着清醒,我有事要与妹夫相说。”

见薛嵩面色沉重,也将身子前倾着问道:“兄长有何事,但讲无妨。”

薛嵩转头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妹夫进京赴任,为兄只一事担心。切记,莫让一些人等瞧见了妹妹等人。”见李扬不解,拍了拍其肩头道,“妹夫之家眷绝是绝色,要小心些。”

李扬推开薛嵩,笑道:“兄长醉了。”

薛嵩摇了摇头,指了指天叹道:“信则信之,不信也罢。这天,这天的心有时是你我难以知晓的。唉!妹夫,你好自为之。”

“什么!兄长,你?”李扬心中惊起,竟是吓的将腹中之酒尽数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