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一人上来跪在地上说道:“见过恩师。”又站起对刘县尉拱手,“师弟也在?”此人正是常见老者的那人。

“师兄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可是让我想念的紧。”刘县尉过来抓了那人的手说道。

那人摇头,用眼瞧了老者,见老者不言语,心中暗道:还是师弟得宠些,换了我是万万不敢这般的随意。

“你也坐下,方才你师弟说道那风六已是到了,我想听听你是如何看待此事。”老者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说道。

“哦,我也是为此事而来。”那人喘了口气说道,“上次风九之死,现在货物又被劫了去,想必京里的那位已是坐不住了,这风六是他手下第一谋士,是否到此主持大局还是未知,不过肯定的是,那位少主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

“师兄说的是,这一山不容二虎,且这二虎都是心胸狭隘之辈,我看不闹出些动静是不会干休的。”

老者笑着说道:“都说的有理。不过为何那小子这几日没了动静呢,按说被劫去货物,也应当表示一番,起码也要做个姿态。不过我想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二个师兄弟相视一笑,刘县尉拱手相让道:“还是师兄先讲,怕是与我心中所想的一般模样。”

那人回礼说道:“那我就不推辞了。这无非就是李代桃僵之计,师弟为兄说的可对?”

“哈哈”刘县尉笑着,将方才写的纸张展了上面所写四个字,也为李代桃僵。

老者将嘴角上扬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张便笺说道:“你们也都看看吧,本想藏着让你们好好猜猜,真是没想到说了个正着。呵呵,后生可畏呀,看来我是老了。”

“恩师言重了。”二人忙出口说道。

“恩师,这上面所说可是真的。”那人将便笺看完递于刘县尉,自己严肃的问道。

“嗯,这是燕山王贼寇那里暗藏的突厥眼线传出的消息,被我无意撞破,抢夺过来,至于那人吗。可惜却是一死士,咬了药丸自尽了,不然的话可能透的消息更多一些。”老者一脸的婉惜。

“恩师不必如此,就这上面所说的,加以分析还是可以探的一丝蛛丝马迹的。”那人说道。

“哦,说来听听。”

“这上面说肉已啖,有异。说的可是这批货不是真的,这与我们所说一的样。但下句这夜过三更,群魔乱舞,可否指各方的反映和动向呢,还有最后一句,月影西斜,入云中,可是有些拿不准了。”那人缓缓说道。

“师兄说的极是,这最后一句拿不准也怕是最重要的,学生不解,请恩师解惑。”刘县尉也开口说道。

“呵呵,我也是拿不准。算啦,静观其变吧。那边前几日来了个陌生之人住了不走,现在又来了风六,我想他们可能会给出答案的。你们无事就先退了吧,都各有各个差事,日后无大事少往这边跑动,恐让人看了不美,再有吏部那边的考评如添了几句注解,批了中下等,就得不偿失了。”老者说着说着便下了逐客令。

“是,学生告退了。”二人施礼后退了下去。

老者待他们退后,朝窗口说道:“进来吧。”

“是,老爷。”一条黑影飘了进来,跪倒在地说道:“老四有负老爷之托,请老爷责罚。”

“我都知道了,错不在你。你也刚回来定是累了,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

“老爷——”

“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老者摆手道。

“是”田老四叩头从窗口飘身而去。

“乱,真是乱。不知那头是否也这样想呢。”老者扶了窗口,朝远处望去。

马五这些日子过的非常不错,刚从田家出来,满脑子仍回荡着田氏的叫声,心里暗想:这娘子真是有力,怕是那死鬼都是让她克死,如我不是禁了数日还真抵不过她的劲道。不过都是些个烂货,哪里那天见那天仙的女子的娇艳。叹!真是可恶、可恨!却是个只看不能尝的鲜花,为此还搭了兄弟的一条性命,想想就觉得脖子发凉,如不是那些人不欲取自己的性命,只怕不是床头留刀了,早随了那短命的兄弟上了奈何桥了。

“五爷!”一声呼叫打断了马五的思绪,回看一看是三癞子,便没好气的骂道,“瞎叫什么?没见我在想事!不开眼的东西!”张腿便要踢去。

三癞子笑嘻嘻的一躲,见马五瞪着他,又磨蹭的过来,将一将脸贴过说道:“五爷,先记上,先记上行不,我可是有要紧的话要说。”

马五早就将巴掌扬起,但听了又放下,轻拍了三癞子的脸道:“有屁快放。”

三瘌子舔了舔嘴唇往田家瞧了瞧说道:“五爷可是舒服了,可我这,你看,我可是追随了你多年了,到现在都未讨上娘子,还肉味都不知,王爷,你看。哎唉——”这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马五甩完骂道:“狗东西,连我的食都想沾上一口,你真是想早早的去阎王那里走上一遭了。我让你贱,让你乱瞧!”上手下脚的就将三瘌子打倒在地。

“五爷,五爷。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真是有事要与你讲。”三瘌子一边惨叫一边求饶。

马五打的累了,住了手,朝地上呸了一口,骂道:“有事?有个鸟事!你皮紧的历害,我与你松松!”又叉腰用手指了远远看热闹的人骂道,“看什么看,回去看自家的娘子去!”

三瘌子抱了马五的腿说道:“五爷,五爷,我不敢了!有人找你,是买卖来了,好阔气!”

“什么”马五用手拎了三瘌子的衣领将他提到面前说道,“谁找我?”

三瘌子不敢用手去捌马五的手,只能哀求道:“五爷,我真不敢骗你,那人就在马家祠堂等你,真的!”

“滚!”马五将三瘌子推开,狠狠的又瞪了一眼:“给我放聪明些,少起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说罢迈步朝马家祠堂走去。

待马五走远了,三瘌子呸了一声,小声骂道:“狗东西!让你不得好死!”抬起头看到一位十来岁的面生小郎,用手一指喝道:“你,给我站住!前些日子欠的我钱,该还了吧!”

马家祠堂在城西五里的马家村里,没有多长的时间,马五一手转在背后拿了根粗壮的木棍,鬼鬼祟祟的走到了跟前。

马五小心的探头朝里望去,却是无人,心中又是将三瘌子骂了个遍,刚要转身离去,就觉得后背冷气直窜上后脑,多年的经验知道后面有人,他压了声音说道:“那路的朋友,赏个面子,正下马五也是云中县里的人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我马五定当全力。”

“哼”冷哼传来,一股杀气笼了全身,马王心中大骇,马上跪倒,将双手举了说道:“求朋友高抬贵手,我马五愿追随左右,只求留一条命!”

一声阴阴又变味的话响在身后:“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堂堂的拔也大俟斤也会有你这样的废物子孙!真叫我小看。

“你是谁!”马五见其人辱其部落,心中大怒,猛的站起,回身就是一拳。那拳带着残影,呼呼有声,哪像个街头闲汉,到是多年**于此道的高手。

那人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用手中的剑鞘轻轻的放在了已失了力道的拳头上,说道:“你倒是好好看看我是谁!蠢货。”

“是你?”马五睁大了眼睛愣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那穿了男装的掩面的人又变了嗓声娇声说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与方才大变的模样,原是一女子。

“韦纥齐齐格,你,你怎么来了!”马五左右看了看,想抓了齐齐格的手往祠堂里跑。

韦纥齐齐格厌恶的用剑鞘挡了,冷冷的说道:“做什么?放尊重一些。你莫忘了你只是拔也家的一小小十夫长!拔也施罗,小心剁了你的狗爪!”

马五(拔也施罗)的冷汗流了下来,这常年在汉地生活倒忘了尊卑,马上想跪又怕人瞧了去,只是着急的解释:“我,我——”

“哼!”齐齐格昂了头进去,拔也施罗如随从一般落了整个身子低头随着进来。

“拔也施罗,你可知罪!”韦纥齐齐格转身喝道。

拔也施罗马上跪倒说道:“回齐齐格千夫长,施罗不解,请明示!”

“你说的倒好,你不解,你不知。那好我问你,几日未曾收到秘报了!”

“二日,不,三日。大抵二、三日吧。想是这边紧了些,不好送过。前几次也有类似的情况,但不超五日准到,请千夫长放心。”

“狗东西!要不是你是姓拔也,我真想一剑杀了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齐齐格从袖里抖出一物。

拔也施罗拿起大吃一惊,抬起头急问道:“这,这怎么会呢,这怎么到了你的手中。”

“想不到吧,说是你蠢货,你真是蠢的可以,看来你在这汉地待的长了,怕是忘了你是伊利可汗土门家的拔也子孙了。你倒是说说,这鹰环到了我手中,说明了什么?”

拔也施罗头上冒出汗来,马上伏地哀求:“齐齐格,你可要救我。想你小时候我还侍候过你,亲手喂过你马奶的呀,求求你!”

“哼,你犯了如此大错,你的部族,你的妻女都会是什么下场,你也是知道吧。”

声音不大却听在拔也施罗的耳里如巨雷一般,他知道这此完了,不说这些,就怕是整个拔也族都要抬不起头来,顿时万念俱失,如死了一般。

“好了,念在你同是土门一脉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如同仙乐一般的话又飘入了拔也施罗的耳里。就入干涸的地面上下透了一场春雨,拔也施罗又活了过来,爬在地上不住的嗑头谢道:“谢千夫长!狼神在上!我拔也施罗永是韦纥齐齐格的奴仆!”

韦纥齐齐格听后笑了笑,将靴子伸到拔也施罗的面前,说道:“我的奴仆,我接受你。”

拔也施罗忙伏下身子亲吻齐齐格的靴子。

“起来吧,别跪坏了身子,我还要你效死呢。”

“谢主人”发了誓言的拔也施罗起来远远的躬身低头,一幅奴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