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然,城中灯火稀疏明灭。

天香客栈客房中,陆啸天、白华、秦贺三人围坐桌旁,上官梅雪靠床头半卧。

秦贺道:“我打听了一天的消息,将军府中没有任何动静,岳群一直没有回他的府第,下落不明。”

白华道:“这明显是听到风声躲起来了,如今还在不在荥阳都很难说。”

秦贺道:“这样等也不是个办法,要不我们直接去找欧阳春北要人吧!”

陆啸天道:“这是最后才可行的办法,眼下梅雪重伤卧床,我们人单力薄不可冒险,还是等待机会吧!我就不信岳群他会从此消失。”

白华道:“岳群诡计多端,我担心夜长梦多啊!”

上官梅雪面色惭愧地道:“都是我不好,打乱了你们的计划,成了你们的累赘。”

陆啸天笑道:“四妹这么说就不对了,要不是你的出现,我昨晚就被岳群炸死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养你的伤吧!”

白华道:“啸天说的不错,要不是上官姑娘的出现,我们哪还有什么计划啊!”

上官梅雪微笑道:“既然你们这么说我就安心了,两位师兄请放心,我向你们保证,如果岳群真的逃出荥阳,待我伤好之后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砍下岳群的脑袋送去芙蓉门谢罪。”

秦贺道:“有上官女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二师兄我们去喝几杯吧!”

白华道:“好啊!上官姑娘你们聊吧!”说罢,二人相继出门。

陆啸天送二人到门口,将门关好。

上官梅雪看着他桌上的金箫,道:“大哥整天提着根金箫,莫非你想模仿‘金箫大侠’?你会吹吗?”

陆啸天笑道:“我与金箫大侠朋友一场,就是学会了几首曲子, 别无所获。”

“这么说你会吹了,快吹一首给我听,”上官梅雪满面喜悦地道:“整天躺在**,我都快闷死了。”

陆啸天含笑道:“好啊!既然梅雪姑娘喜欢,在下就献丑了。”坐于桌旁,拿起金箫悠悠吹起。

上官梅雪笑容满面的看着他,静静地欣赏着,心中暗道:“三哥除了武功不如我,各方面都挺可爱的,我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呢?”

客栈四周黑沉沉地,十几条敏捷利索的人影来去奔忙。百丈外的民宅院落中,岳群、姜浪与几个头脑人物静静而聚,不住向院外张望。

不多时,十几个身手敏捷的汉子相继奔入院门并扯回数条导火线。

岳群急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头目道:“回岳将军,一切顺利,刚才客栈中传出箫声,金箫大侠一定在里面。”

岳群阴沉沉地一笑,道:“好极了,立刻点火。”

众汉子同应一声,“哧哧哧”点燃导火线。

岳群道:“姜前辈,我们再离远一点。”姜浪点头嗯了声,随即匆忙出门。

少时,“轰轰轰”十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天香客栈化作一片火海,火光冲天,碎砖瓦几乎飞落整个荥阳。

待碎砖瓦落尽,岳群与姜浪等人一路长笑着飞跑到天香客栈近前,望着火海振臂欢呼。

岳群狂笑一阵道:“什么‘金箫大侠’,见鬼去吧!从今往后大家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哈。”

姜浪大笑道:“好,好极了,真是天助我武林盟军,得此天下不久矣,哈哈哈。”

“真是笑话,若让尔等得此天下,人世间还有什么天理可言。”一句冷冷冰冰地话语传自天宇,震痛了每个人的耳膜。

紧接着‘金箫大侠’飘身落足几丈外。

岳群等人大吃一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没死?不可能的……”他惊慌失措地道。

金箫大侠便是陆啸天,此时他又戴上了脸谱。冷笑一声,道:“在下这么容易就死掉,如何对得起众百姓的期望,还称什么大侠。岳群,你这叛徒欺师灭祖,残害同门,万死不足惜,还不快拔剑自刎,以保全尸。”

岳群心里明白难逃一死,可他如何甘心一死,冷笑一声道:“阁下也未免太狂妄了吧!有天外一魔姜老前辈在此哪容得你嚣张放肆。”

姜浪虽然明知他没安好心,但他毕竟是成名数十年的老魔头了,岂有被人吓走之理。他阴颤颤地一笑,道:“金箫大侠,你的名声很响亮,老夫早有耳闻,今日难得一见,到有兴趣见个高低,接招。”话音未落,双掌化爪,施展出阴阳寒冰指,带着丝丝冷气只取陆啸天面门。随即岳群也出掌攻向他前胸。

陆啸天不躲不闪,右手金箫闪电般地横扫向姜浪的双爪,姜浪慌忙收手扯身,险些中招。“砰”一声大响,陆啸天以左掌与岳群对击了一掌,他原地未动,岳群却一生痛叫,飞摔入天香客栈的火海之中,一连几声惨叫,再无动静。

陆啸天本想鉴定他的生死,姜浪又一次急扑过来。他冷哼一声,左掌在胸前画了个半圆一股强猛地掌风迎着推出。姜浪经不住他钢劲地一击,人在空中一声惨叫,口喷鲜血,摔出十数丈远落入一处民舍中。余下的十几个汉子吓得抱头鼠窜,陆啸天意不在他们,纵身天香客栈倒塌的院墙近前,举目内望,见岳群落身处大火熊熊,想必岳群定是已葬身火海。

此时忽听将军府那边喊杀震天,火光四起,房上人影四下蹿动。

陆啸天大吃一惊,暗道:“莫非是唐军夜袭?去看看是什么人物。”飞身纵起数十丈高,犹如白鹤行空飘飞至将军府的房舍顶梁,几乎刚落足,迎面一条纤小的身影急扑过来。他误以为冲他而来,则身一旁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右腕脉门,道:“你是何人?因何见面就打?”

红衣姑娘一回身迎着火光现出一张美丽而冰冷的脸颊,冷冷地道:“谁要打你了?我是在逃命,快放手。”

陆啸天目视她的美色不禁呆了一下,松手道:“好美!”

红衣姑娘白了他一眼,飞身离去。

陆啸天目送她消失在黑暗中,还在呆望。

忽听身后有人道:“金箫大侠是不是看上了小女,老夫就将她许给你了,日后到铁龙庄找她好了。”

陆啸天回身见欧阳春北与欧阳玉雪立身两丈外,他并不认识他们父子,笑道:“阁下莫非就是那个贼头武林盟主欧阳春北?”

欧阳春北朗笑一声,道:“骂得好,难得金箫大侠如此看得起老夫,老夫死也瞑目了。”

“你这老贼既然后事已了,过来向本座认罪领死吧!”一句冷冰冰地话语传自街上,三人顺声望去,只见将军府门前不知何时停了一顶小轿,十位红衣姑娘各提一盏灯笼分站左右,轿前并身立足一个紫衣女子、一个蓝衣汉子,全部以黑纱蒙面。

“是无情教。”欧阳春北冷冷地道了一句,飞身扑了过去。

欧阳玉雪随后跟上。

陆啸天一直对无情教很感兴趣,想多些了解,纵身落足门楼之上静观其变。

欧阳春北父子落身墙外。

欧阳春北怒视小轿,道:“不知老夫与你无情教有何过结,烦劳教主大举来攻?”

无情教教主冷哼一声,道:“本座与你不共戴天,不想碎尸万断就自行了断吧!”

欧阳春北阴沉沉地一笑,道:“臭丫头你也未免太狂妄自大了,不知你是何人门下,在武林中可有名字。”

无情教教主一声轻笑,道:“在你死之前本座会让你明白我是谁的,现在本座就领教一下你的寒冰剑法,看看你进步了多少。”轿前的紫衣女子侧身挑起轿帘,

无情教教主躬身走出,只见她一身白色长裙,背披红披风,长发飘飘,红纱蒙面。一双黑如寒潭的明亮眸子,冷视着欧阳春北,冷冷地道:“出招吧!”

欧阳春北觉得她声音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噌”拔出长剑,运功于剑身,“唰唰”左右各斗出一朵剑花,长剑划出一道银虹带着森森寒气疾刺向她面门。

“看来你有点进步了。”了字一出口,无情教教主竟然伸出一只柔嫩的手掌拍向他的剑。看来只是随便一挥手,但一股强大的暗力震得他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而飞。欧阳春北心中大惊,连忙收臂退身。

无情教教主道:“怎么样,本座这双肉掌还能对付你的寒冰剑吧!”

欧阳春北道:“你用的是‘切金掌’,你是司马君的什么人?”

无情教教主道:“你问的太多了,有什么能耐快点使出来,本座没空陪你玩。”

欧阳春北嘴角阴冷地**了一下,一抖长剑猛刺向她的前胸。这一招寒气更大,剑速更快。

无情教教主身形突地纵起,巧妙的避开他一剑,双掌疾拍向他的双肩,呼啸的掌风迫使他须发飘摆,只此一招便逼得他险露败相。 他后退数步立足未稳,无情教教主再次出掌攻到。他慌乱中挥剑去挡。

无情教教主冷哼一声,“啪”一掌拍中剑身,长剑立刻断为数段丁当落地。紧接着,“砰” 他前胸中掌,身体伴着一声痛叫,飞摔出三四丈远,落地喷血。

“爹……”欧阳玉雪一声惊呼,欲扑向父亲。被紫衣女子冷不防迎面拦住,“噗”一爪掏进胸膛,死尸被摔在一边。

欧阳春北见儿子惨死,险些昏死,他挣扎着坐起,冲陆啸天道:“金箫大侠,老夫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请求大侠照顾我的女儿,拜托了……”未等陆啸天说什么。

无情教教主道了句“上路吧!”右手一挥,三缕银光射入他的心窝,他一生痛哼,双目瞪得老大,抬手指着她,道:“你是柳……柳……”一句话未说完倒地而亡。

无情教教主冷视着陆啸天,道:“阁下就是大名远扬的‘金箫大侠’了?”

陆啸天冷冷地一笑,道:“浪得虚名不值一提,你就是那位见不得人的无情教教主了?”

无情教教主怒道:“阁下为何出口伤人?”

陆啸天道:“在下说的不对吗?姑娘不是见不得人为何蒙着脸?”

无情教主目光幽婉地看了看夜空,道:“我的脸只给我心爱的人看,可惜他已经不在了,当今世上没有人再配看。”

陆啸天轻笑一声,道:“巧极了,在下生来爱看美女,姑娘这张脸我是非看不可了,你若是个美人,在下定娶你过门。”

“大胆狂徒,敢对我们教主无礼,找死。”蓝衣汉子突地道了一句,飞身出爪扑向陆啸天。

陆啸天有意给他点教训。手中金箫看是随意一挥,却用上了三成内力。蓝衣汉子身在他两丈外便遭重创,惨叫着摔在地上,抱胸吐血。

“师兄……”紫衣女子惊呼着进前扶他。

无情教教主冷冷地道:“不自量力,自食其辱。”

陆啸天飘身落地,道:“先不要教训你的属下了,若是怕了在下就马上扯下面纱,让在下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一了百了。”

无情教教主仰面一阵大笑,冷冷地道:“真是笑话,本姑娘有生以来还未怕过谁呢!有什么能耐你就使出来吧!”

陆啸天笑道:“好,你可准备好,在下要出手了。叫你后面的徒子徒孙退远一点。”

无情教教主丝毫不敢小看于他,向后一挥手,众位红衣姑娘连忙远远退开。

陆啸天笑了笑双手持箫悠悠吹起。毫无打斗之态。

无情教主刚要开言。忽觉一股强大的引力迎面而来,吸得她不禁向他迈进了一步,她心中一惊连忙运功对抗。霎时间她的长发与裙袖都被吸得飘摆向陆啸天,形如顺行于狂风之中。

无情教教主又惊又怒,奋力对抗着,以传音入秘之术对他道:“你这是什么邪门功夫?”

陆啸天依旧吹着箫,回道:“这是在下独创的美女投怀功,姑娘要不让在下看看芳容,你很快就会自动投进在下的怀里来。”说罢,又加了一成力。

无情教主禁不住又迈进一步,骂道:“无耻,亏你还称什么大侠,连禽兽都不如。”

陆啸天道:“大侠是别人叫的,可不是在下自称的,在下一向自称爱美君子,再问你一句,到底让不让我看你的脸?”

无情教主全力对抗,骂道:“下流东西,只要我有一口气你就休想得逞。”

陆啸天道:“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语毕又加了一成功力。

刹那间,“哧哧哧”无情教教主一身衣裙被撕裂飞落在陆啸天身前,只剩下一身紧身小衣。

陆啸天没想到会撕碎她的衣服,心中大惊连忙停功。无情教主羞得面红耳赤,双手抱胸,怒道:“你这无耻之徒,我不会放过你的。”飞身冲上夜空,一晃而逝。她的部属随后追随而去。

陆啸天目送他们远去,苦笑道:“弄巧成拙,没看到她的脸,还得背个**贼的骂名,真是出乎意料,都怪她的衣服太不结实了,这么容易就破了。”

此时将军府内已静了下来,火光冲天。他飞身落足门楼之上,只见府院中到处是尸体,再无一丝生机,可见欧阳春北的武林盟是彻底瓦解了。

陆啸天望着熊熊地大火,心中感触万千。自语道:“争来争去,到头来不过是过眼云烟,终究空游一场,为什么就不能和和睦睦,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呢!唉……”伸手入怀娶出一把匕首,摸弄着道:“若不是这把匕首的主人及时通知我,我也早已毁之一炬了,不知她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呢!”说着突见匕首柄上有字,借着火光仔细一看是“段天宇”三个字。“段天宇,是个男人的名字一定不是她,你到底是谁呢?为何不出来见我……”他静思了片刻,将匕首放好,飞奔回客栈。

来福客栈客房里,上官梅雪、秦贺、白华三人正急得团团转。

陆啸天满面带笑入门。

白华急问道:“陆师弟你可回来了,都发生了什么事?”

陆啸天笑道:“一切都结束了,欧阳春北为首的武林盟被无情教瓦解,岳群中我一掌葬身火海了,今晚我们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白华笑道:“好极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除掉了岳群那个叛徒,今晚应该庆祝一下。”

秦贺也笑道:“不错,我去叫一桌酒菜来。”含笑出门。

上官梅雪道:“大哥见到给我们送信的那位姑娘没有?”

陆啸天摇头道:“没有,不知她是何人。”

上官梅雪道:“真的要好好感谢她,要不是她不顾生死来给我们飞镖送信,魂飞魄散的就是我们了,哪还有机会喝酒。”

“是啊!”白华感慨地接道:“但愿以后有缘一见,向她当面道谢!人生悲喜真的只在一线之间啊!”

陆啸天道:“我想以后我们会再见面的,二师兄,你和秦师兄明日可以回九峰山交差了,我在此待梅雪伤愈还得去一趟慧心庵,了结白老前辈的心愿。”

白华点头道:“好,大师兄他们一定急坏了,我们会尽快赶回去。”

“酒来了,”秦贺搬着一坛酒,含笑入门。

一个点伙计随后送来下酒的小菜。兄弟三人要将桌子搬到床边,与上官梅雪共饮,被上官梅雪拒绝,三人便在室中谈笑畅饮起来。

上官梅雪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啸天,偶尔是甜蜜地一笑、偶尔又满面忧苦,表情复杂多变。

黑夜笼罩四野,巍巍华山死一般地宁静。空中残月光芒暗淡,山间到处是梦幻般地阴影。松林边一座荒坟,高大的石碑上落着一只猫头鹰,它抖索着身体,偶尔发出一声瘆人的哀叫。像是在与山野的死寂抗争。蓦地、两条纤细的身影停在坟前,吓得它展翅飞入阴森森的松林中。

一位蓝衫夫人,一位粉裙姑娘,四目呆呆地望着杂草丛生的坟堆,眼睛开始膜糊了。

“爹,女儿和娘来看您了。”粉衣姑娘“扑通”跪在地上。

蓝衣妇人也缓缓跪下,道:“良君,玉娘对不起你呀!让你一个人孤独了这么久。玉娘已把你的神功传给了我们的女儿,她会为你报仇的。芸儿,把神功练给你爹看。”

粉裙姑娘应了声直起身,转身走出三四丈停足。双掌合于胸前运动片刻,足尖轻点地飞身半空,只见银光闪闪,“啾啾”啸响,她一双肉掌中似有两条银蛇,扭曲盘旋着。“砰砰砰”大响连声。击得石屑乱舞,草叶松枝飞扬。转眼间,七七四十九招练罢,她收起十六片银柳叶,双掌合并,悠悠地吐了口气,走回坟前跪下。

邰玉娘道:“你的内功进展的很快,不过还不够,以后要继续修炼。现在娘将你爹的死因说给你听。”

陆芸芸点了点头。

邰玉娘长叹一声,面现忧苦,缓缓地道:“那是二十五年前的深秋,你爹的神功争服了武林群雄,成为武林至尊。阴狠恶毒地‘西域恶婆’嫉妒他的武功和地位,派一位她从小养大,又传授了武功的美姑娘接近你爹,想利用她得到‘飞叶神功’秘籍。她冰雪聪明很快得到了你爹的喜爱,于是他们便成了婚。婚后她竟真的爱上了你爹,夫妇俩相亲相爱,形影不离。你爹还把‘飞叶神功’教给了她,之后他们有了一个女儿,两人都非常喜爱这颗相爱的果实,视为掌上明珠。她在幸福中生活,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十五年过去了,一个可怕的夜晚,白发苍苍地老恶婆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拉进树林里,狠狠地打了她几个耳光,大骂了她一阵。取出一包药粉给她,说是迷药,让她把你爹迷倒,拿到秘籍。她十五年没有完成使命,感觉有愧她的养育之恩,无可奈何的答应了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你爹身边,把那包药粉放入你爹的茶水里,却万万没想到那是一包毒药,她眼看着你爹一声大叫倒在地上,身体剧烈的扭曲,七窍流血而死,方知恶婆子骗了她,她哭喊一声便昏死过去。待她醒来时已在回往大漠的路上,她多次想自杀为你爹殉情,都未成功。回到大漠后,她不再想死了,想为你爹报仇。但恶婆子对她有养育之恩,她不能杀她。于是两年前她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传了她‘飞叶神功’。”

陆芸芸听完母亲一番痛苦地自叙,泪涌如泉,眼前一片迷茫。

邰玉娘长长地吐了口气,道:“好了,芸儿,你盘膝坐好,娘把内功输给你,不然你不是仇人的对手。”

陆芸芸哭着道:“不,娘没了内功怎么能行?女儿要自己练。”

邰玉娘怒道:“你自己练一辈子也报不了仇,快坐好。”

陆芸芸最怕母亲生气,不敢不听,无可奈何的盘膝坐好。

邰玉娘坐在她面前与她四掌相对,陆芸芸觉得一股股热流输入体内,五脏翻动,痛苦难熬。不禁粉额见汗,头顶白气蒸腾。又过了一阵,胸中一阵闷痛使她昏迷。

良久她幽幽醒来,觉得胸中十分舒畅,身体有一种轻飘飘地感觉。她猛然想起母亲,一转身见母亲背靠墓碑,心窝深深刺入一把匕首,血液湿了大片衣衫。

“娘……”她哭喊着扑在母亲的尸体上,哭得死去活来,一直到天亮,她才渐渐冷静下来。心中充满了仇恨,脑海中反复想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流着泪将母亲葬在父亲的坟旁,失魂落魄地下了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