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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半轮明月已斜挂在空中,疏柳掩映着池塘,空气中漂浮着荷花的清香。wWW!QUAbEn-XIAoShUo!COm刘府后园的明月楼此时已经灯火通明,下人们进进出出,忙着布菜。

后院的一个小院落里,舒王府的几人正在整理装束,准备出席刘辟为他们准备的晚宴。到底是休养了多日,个个面色红润,身上衣服鞋袜都是新的,山沟里的落魄样子一扫而空。只有那个小三,脸上的刀疤已经结了痂,一张本来英俊的脸变得狰狞了许多,眼神有些阴沉。

舒王府的几人这几天在刘府锦衣玉食,赌钱玩女人,把在山沟里十几天的怨气通通发泄了出来,只是本来打算到了成都后好好出去逛逛,潇洒一番,结果却困在府里不得出去,心里恼怒,只得仗着护送刘辟回来有功,又是舒王府的得力爪牙,谅刘辟也要礼让三分,于是每天找碴生事。听说刘辟回来,几人本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颇为担心,但管家却来说刘辟晚上要宴请他们,于是又得意洋洋起来。

那德哥却说:“我们兄弟这几日闹腾得也够了,现在那刘辟回来,该是我们忙正事的时候了,不要忘了临来前舒王殿下的吩咐!”

几人这才醒悟,忙应了声“是”。那德哥又转头道:“小三,你这几日最不像话,你昨日调戏的那个丫鬟可是刘辟最喜爱的三房屋里的。待会见了刘辟,务必要道个歉,面子上圆过去。”

那新科刀疤脸闻听德哥这么说,不由得嬉笑道:“德哥,我如何不知道利害?只是那小娘皮委实**,一双勾魂眼一瞄,就把我魂给勾去了。本来还想刘副使把那小娘皮赏给我,如今只好作罢,道歉得了。可怜我的魂是回不来了。”

几人听了一阵怪笑。算算时间该差不多了,正好下人来请,几人就径往明月楼去了。

到了楼上,只见楼前的灯笼已经雪亮,管家笑吟吟地在楼前等候,道:

“各位,我家大人已经在楼上等候了,请上。”

几人推让一番,仍由德哥为首,走上楼去。

管家站在楼下望着几人嚣张的背影,冷冷的一笑,道:

“什么东西!”

到得楼上,只见刘辟已经站立等候,几人忙上前作揖道:

“我等见过刘大人!”

刘辟手上却拿了把扇子,把扇子一挥,笑眯眯地说:

“哎,这么多礼作甚?刘某这一路多亏各位拼死护送,才能安然返川,只是这几日某去韦太尉处公干,慢待了各位,还请各位体谅。今日刘某略备薄酒,聊表寸心,各位务必尽兴。”

几人以德哥为首,忙道:

“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我等分内之事,刘大人太客气了。”

刘辟道:

“当谢的就要谢,各位不要推脱。刘某这两个月不在家中,很多下人坏了规矩,不知这几日,刘某家人可有得罪之处?告诉刘某,刘某一定重重处罚。”

那德哥忙道:

“刘大人客气了,府上家人礼数甚是周到,并不曾慢待我等。倒是我等,惹出了不少是非,请刘大人处置!”

说着,德哥向刀疤脸使了个眼色。

那刀疤脸见德哥使眼色,忙上前一步跪倒,道:

“刘大人,小的不是人,小的昨日喝多了酒,一时猪油蒙了心,冒犯了府上的大姐,请刘大人责罚。”

刘辟混不以为意,笑道:

“方兄弟客气了。惟大英雄能真本色,刘某也是性情中人,休要说这种话。一个下人而已,只是有些姿色,自古英雄爱美人,如果方兄弟喜欢,刘某就把她送与方兄弟如何?”

那刀疤脸连道“不敢不敢”,脸上却满是喜色。刘辟呵呵笑道:

“我等是共患难过来的,再推脱就见外了,刘某可是要生气了。”

几人本以为要花一番口舌才能化解这风波,没想到刘辟如此好说话,不由得个个大喜过望,又暗暗羡慕刀疤脸,心下想道:早知道我等也去搞她一个。刘辟哪里不知道这些人心思,又说道:

“刘某府上还有这样姿色的还有几个,如果几位不嫌弃,刘某就一并替各位操办了如何?”

几人心下更是高兴,心想,虽然吃这一趟苦,却也不白吃。嘴上连连恭维道:

“刘大人大人有大量,他日必然分疆裂土,入阁拜相!”

入阁拜相刘辟不感兴趣,但是分疆裂土却挠到了刘辟的痒痒穴,当下咧嘴笑得如石榴一样摆手道“言重了,言重了。”

那德哥见刘辟开心,不由乘机说道:

“刘大人,那舒王那边……”

刘辟笑道:

“好说,好说。来来来,各位还站着干吗?入席入席。”

说着,自去坐了主席,其他几人推脱一番,也入座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上气氛已经高涨了起来,脸色微红的刘辟放下酒杯,道:

“舒王和杨中尉有言在先,各位到了蜀中就跟随刘某。刘某心下十分高兴,只是刘某庙小,不知各位可否愿意屈就?”

几人忙道愿意愿意,那刀疤脸喊得最凶。

刘辟举起扇子道:

“如此,刘某就放心了。眼下有一件差事,放给别人做刘某不放心,想请各位出马,不知几位可否愿意?”

那刀疤脸刚要先喊,却被边上一个人抢了先:

“大人,休要对俺们说请字,如此就是不把俺们兄弟当自己人。但凡大人一句话,俺们兄弟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皱一下眉头就是婊子养的!”

几人赶紧跟上,把胸膛拍得咚咚响。刘辟呵呵笑道:

“如此,刘某可就有劳各位了?”

几人纷纷说道:

“刘大人但请吩咐。”

刘辟道:

“好!几位真是快人快语,刘某就喜欢这样的爽快人。刘某要派人去长安送一道公函,还有几封密信到舒王殿下还有俱大将军杨中尉府上,思来想去,几位是舒王府故人,又熟悉路途,最是合适不过,本以为各位一路辛苦,想多休息几日,会推脱不去,那想几位英雄,再三担当,不愧是舒王府出来的英雄。来,刘某再敬诸位一杯!”

说罢,一口滋了下去。果真是宴无好宴,那几个人却没料到是这差事,全呆了。

刘辟放下酒杯,道:“刘某可是已经下去了,几位怎么不喝?莫非是嫌这酒不好?”

那德哥迟疑了一下,见众人都看着他,只得硬着头皮道

“大人,不是我等推脱。我等刚从关中杀出来,如今再回去,小的怕被人认出,误了大人您和殿下的大事。”

几人纷纷应和。刘辟笑道:

“原来各位担心这个。不妨,各位不知,刘某已经禀明韦太尉,各位眼下已经是我剑南西川节度使韦太尉府上的军官了,又是入京公干,拿着节度使府上的关防文书,还怕查验么?再说,此行还有人同去,刘某只是不放心他们而已。莫妨事,莫妨事,此去最多三十天就能回来。等各位回来,刘某就送各位洞房!”

几人没奈何,只得应了。刘辟极善调节气氛,一通连哄带骗,几人果真就相信回来升官发财搂女人了,只喝道月满西楼,才熏熏而归。

几人走后,刘辟叫了管家上来,道:

“都准备好了么?”

管家道:

“小的已经吩咐了下去,管教这几人死无葬身之地!”

“恩。今晚去三娘房里。”

“是。”

此时,千里之外的长安,李诵却在看着几份奏报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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