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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中传来隐隐地雷声,一场大雨刚过,天空中正在酝酿着下一场大雨,空气明显清爽了许多,可是杨府地后堂却依然让人感到压抑。WWw!QUanbEn-xIAoShUo!cOM

“废物,真是废物!还有脸回来,回来,回来干什么?连一个老匹夫都杀不掉!”杨志廉大发雷霆,道,“一个个还想着升官发财,做梦吧!”坐在杨志廉另一边地俱文珍面色阴沉,却一句话也不说。

在他们面前跪着两个人。

说罢,端起一只茶壶,对着茶壶嘴就往嘴里吸茶,却没防茶水是热的,被烫了一下,只得狠狠地把茶壶垛到了桌上。

内中一个身材高大的见另一个人战战兢兢,一句话也说不出,忙道:

“中尉大人,中尉大人,小的们没能完成大人交付的任务,任凭大人责罚!不过这次失手不是小的们无能,而是……”

“啊,啊,中尉饶命!”

原来是杨志廉见这人居然还敢还嘴,顺手把茶壶给摔了出去,却溅到另一个人身上,把他烫得不轻。

杨志廉见手下这么不成器,更是恼怒,正要发作,一旁俱文珍却阻止道:

“老杨,且听听他如何说。”

杨志廉于是就把已经要弹出地身子又坐回到椅子里,喝道:

“别嚎了,尽丢我的脸。你且说说,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本中尉如何收拾于你!”

听杨志廉这么说,那被烫的赶紧止声。那身材高大的继续说道:

“不是小的们无能,而是事出意外。本来已经刺中了陆贽,剑上又有毒,陆贽此次本是必死无疑,熟料他居然随身带有药草,又有山民帮助,才逃脱此劫。小的们本来打算是潜伏忠州,伺机再度行刺,不料此事后,刺史府的防范严密异常,那柳宗元又率领三百士兵奉旨赶到,陆府的家人又都是死硬之人,收买不得,所以至今没有下手的机会。”

“那你们怎么还敢回来!其他两个人呢!你们虞侯呢?”

“我等之所以敢回来,是因为探到一条重要的消息,虞侯才命我二人先行回长安报讯,他和陈二才继续盯着。”

“哦,什么消息?”

一旁的俱文珍悠悠问道。

“十几天前,长安又来了几个信使,之后陆贽就往西川发了一封信,小的们刺探得知,这是写给韦太尉的。虞侯觉得这事事关重大,所以派我等回来报信。”

“哦,居然有这种事?”

李诵发给陆贽的乃是密旨,只有李诵和四相以及李吉甫知道,二杜和李吉甫都是支持李诵的人,自然不会走漏风声,郑、高二人虽然胆小怕事,这等军国大事也不敢乱说,所以此事俱文珍和杨志廉并不知道。闻听这人这么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吃惊。

俱文珍给杨志廉使个眼色,杨志廉就笑道:

“果然是条重要的消息,本中尉错怪二位了。”

“小的不敢当。”

“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下去到账房领赏,明日一早就回去,帮我带个信给你们虞侯。”

“是。”

两人起身退出后堂。

望着堂外阴沉的天气,杨志廉道:“老俱,这二人一来路上就耽搁了不小时日了,此刻陆贽那老匹夫只怕已经快动身了。他身边有柳宗元带着三百士兵卫护,不好办哪。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回不得长安呢?”

俱文珍一笑:“这还不简单吗?杨中尉大人!”

听得俱文珍喊他杨中尉不喊他老杨,杨志廉当然知道俱文珍想得什么,道:“咱的神策军能轻易调动吗?”

俱文珍道:“谁说要调动神策军了呢?难道汉中的三条道上就没有山贼吗?”

杨志廉道:“你个老俱,尽打我的主意,此事可是极有风险的。”

“那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就能给什么吗?”

“你要什么,我就能帮你向舒王那个草包要!”

“呵呵呵呵,你个老俱,果然有你的。罢罢罢,咱老杨就吃这么一回亏吧!”

俱文珍却没有跟着杨志廉笑,而是幽幽说道:

“眼下陆贽事小,可是刘辟事大呀!刘辟虽然已经说动韦皋,可是陆贽这个老匹夫一封信就能让韦皋杀了刘辟。这十年里,韦皋可是每年都上书请求起用陆贽,甚至威胁先帝要用陆贽取代自己呢,这两人关系可不一般哪!”

“是啊,咱倒把这个事给忘了。当年,姓陆的代先帝写的一封罪己诏可抵得上数十万雄兵呢!要是陆贽在信里提这么一两句,这刘太初(刘辟字)可不妙啊!”

“这个你倒不必担心,刘太初在两川经营多年,韦皋要动他也要费一番心思,他是没有近虑,却有远忧,罢罢,正好他手下昨日来了长安,还是修书一封让他们带回去吧!”

一听俱文珍这么说,杨志廉的火气又上来了,道:

“老俱,都说你聪明,心眼多,可是咱们算计别人算计来算计去,现在怎么看怎么是被人算计了。这一段和刘光琦互相弹劾,咱们的手下可是被贬谪了不少,还有这上表请立太子的事,那三镇的使者可是离长安还有一段路呢,而李诵却马上就要立太子了。这事如果做不好,只怕不但三镇,而且其他各镇都不会再听咱们的了。”

原来俱文珍、杨志廉、刘辟还有舒王等议定由俱文珍、杨志廉居中联络,发动各地节度使上表请立太子,并借机弹劾王叔文、李忠言等乱政,各镇大都在讨价还价后和俱文珍、杨志廉达成一致,其中犹以河东和荆南最为积极,刘辟回到成都后,迅速蒙蔽了韦皋,韦皋震怒之下,剑南西川的表章也就率先上路了,接踵而来的就是河东严绶和荆南裴均的表章,就在几人以为得计之时,李诵却在上次病发之后,突然宣布要立广陵王李淳为太子,这不啻于打了俱杨二人一耳光,等太子立了以后,请立太子的表章才到,三镇节度使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能对俱文珍,杨志廉有好脸色吗?这样二人名声一臭,各镇知道二人镇不住局面,还会买二人的帐吗?

想到这里,俱文珍也是一阵窝火,心里一阵烦躁,腾地站起来道:

“咱还真小看了这个病皇上!他还真会顺势而动!”

杨志廉坐在椅子上,拿过俱文珍的铁球把玩着,道:

“谁说不是呢?”

转了几圈,俱文珍猛地抬起头来道:

“老杨,检阅诸军快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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