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这一声,都转过头四下打量,这才发现刚才那位万般柔情的姑娘却似如烟云一般,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三毛怒瞪了一眼刘拐子,恨恨的道:“哼,他妈的,今日算你小子走运。老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这孙子一般见识。若是敢有下次,看老子不拔了你的脑袋!”

刘拐子也正在气头上。他挺了挺胸脯,不甘示弱的道:“妈的,谁怕谁,有种咱们出去单打独斗,老子若是吭一声,便不是人养的。”

“你!”王三毛猛的吼了一声,却又要跳了起来,伸手也要往腰里探。他也想拔出刀来和刘拐子拼个你死我活。

众人一看,俩人为了几句话的不合,将要拼命,各自慌了神,忙又是一阵劝慰。好半天,俩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各自坐在椅凳之上,不再说话。

一场风波,搅的好好的一顿饭却吃了个开头。待王三毛和刘拐子各自停了手时,屋子里已经是桌倒、椅歪,一片狼藉了。

几个人摸着肚皮埋怨道:“唉,都是你们他妈胡乱搞,害的爷们儿们还没吃饱呢。”

王三毛被众人眼光盯的红成一片,真想说,“待我去与主人说说,再弄些酒菜与兄弟们解解乏”却忽然闻到一股被火烧焦的味道。他用鼻子嗅了嗅,转言说道:“唉,这什么味道?怎么有一股被火烧焦的味道?”

这一句话,引了众人的注意,几人狠狠的闻了闻确实感觉有股被火烧焦的味道,而且这味道还越来越浓厚。

“什么味道大家赶快找找!”一个声音嚷了起来。

众人忙四散开来寻找,却在这时又有人叫道:“怎么回事,咱们这门怎么打不开来了?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噢,是吗?”王三毛眉头一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起来。他连忙三两步走到门边用手去拉门框,但门去纹丝不动,却是被人从外面锁的死死的。他心中猛一“咯噔”,顿觉大事不妙,忙回过头来看,这才发现这个房间布置的很是巧妙。

房间四周竟然没有窗户,唯一一个窗户却是天窗,高不可及,也就是说,人们只能通过这唯一的门来出入。而且现在发现这门板万般厚实,一脚踏上去竟然连声音都没有。

王三毛这才感觉到事情的棘手,刚准备回头吩咐众人齐力推开门板时,却听到一声凄厉的声音惨叫起来:“火,火,起火了!”他顺着声音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房顶上“噼噼啪啪”的已经看见无数火苗在上下蹿动了。无数浓烟已经从屋顶慢慢的想下飘动开来。

"快来破门!"王三毛额头上汗珠一串串的滚落下来,猛的吼了一嗓。几人如梦初醒,都围了过来,各自从腰中抽出腰刀疯狂的朝门框砍了过去。砍了半晌,门却纹丝不动,但这工夫,屋子中的烟雾却越来越浓厚起来,不一会儿屋内已经看不见人影。屋内众人每个都被熏的满眼泪珠,想喘息一下都是万般困难了。

又过了一会儿,这间屋子已经如同一个火笼子。火光直冲云霄,门外王员外府上的仆人只是四处奔走呼号:"走水了,走水了。"却不见一个人来救。又过片刻,这间屋子开始四处坍塌下来,耳闻中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崩裂之声,刚才那番凄惨的呼叫之音却是一句也听不见了。

再说李大赖子,随着"张全"一路行走奔内堂而走。一路上李大赖子见路径两旁彩旗飘扬,树上都扎满丝绸做的花朵,满眼看去都是灿烂。李大赖子满心欢喜,心道:"看来,这王员外倒是怕了老子,也是真心对待老子,搞的如此排场,大气,嗯嗯。"

又前行了一程,李大赖子又忽然想到一事来。他走上前几步拍了拍"张全"的肩膀问道:"哎,小子,老子问你,怎么你们员外办婚事怎么也不请些亲朋好友来庆贺庆贺呢?"

李大赖子眼前的"张全"却正是王天龙,那天他想来思去派其它人来围堵李大赖子,他自己着实不放心,故而思来想去,他自己亲自装扮这个仆人"张全"的角色了。

王天龙见李大赖子猛然问这个问题,心中兀自猛然一惊,这倒算是王天龙的疏忽。他只想到如何擒拿李大赖子,却没想到李大赖子会问这一着。

王天龙假意哼哼两声,想了想说道:"禀李爷,我们员外说了,当今天下战事连连不太平。员外爷是怕给亲朋好友引来麻烦,故而这才没有大操大办,不过我们员外爷也说了,待战事平定之后,定会将李爷的婚事再从新办过。”

“噢,是这样啊。”李大赖子喃喃两声,暗自点了点头。

“李爷,到了。”王天龙指着一间房间对着李大赖子说道:“员外爷吩咐就在这个房内与李爷换了衣衫,李爷,请”他说罢将手往前一探。

“嗯……嗯”李大赖子点了点头,将手被在身后,说道:“员外真是安排的细致啊,换个衣服的地方也如此讲究。”说罢,他迈步缓缓走进到屋内。

这间房间内也是布置的富丽堂皇,红绸,红字,红烛,一切都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李大赖子正呆呆的看着,王天龙又伸手道:“李爷,请,先沐浴吧。然后再更衣。”

“沐浴?”李大赖子听罢顺着王天龙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盆,木盆上飘起寥寥的水汽。他走近一看,这个木盆里面早已经放满了一大盆热水,水面上撒满了一层玫瑰花瓣,想起扑鼻而来。

这一出,李大赖子也是第一次见。他又是笑声连连,眼睛乐的眯在一处,道:“讲究,讲究,你们爷也是太讲究了,这让我倒是不好意思了。”他话虽然如此说,却已经开始自己宽衣解带开来。

王天龙偷笑了两嗓,又提高了嗓子道:“来啊,快来给李爷宽衣沐浴。”话音落罢,有四五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奔了过来,一会儿的工夫便将李大赖子脱了精光,然后扶着他进了沐浴桶。

沐浴桶内,水温调的正好,把李大赖子乐的嘴巴直咧咧,连连叫“舒服”。王天龙又唤了一声,那几个男子又走到李大赖子旁边,搓背的搓背,捏肩的捏肩。一阵麻酥酥的感觉顿时在李大赖子的全身上下游动着。

这几个汉子给李大赖子揉搓了半晌。他很是享受,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天龙说着闲话,到后来竟是哈欠连天,眼睛沉重的再也睁不开来了。

“走水了,走水了!”李大赖子正睡着,隐约中却听见有人呼喊着。这声音飘进李大赖子的耳膜,猛然将他从睡梦中惊了过来。

“哪里,哪里走水了?”李大赖子这句话刚说出口,眼前的情景却将他吓了一大跳。只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牢牢的已经五花大绑了起来。刚才那个叫“张全”的仆人还有刚才那四、五个正眯着眼睛对着自己一脸贼笑。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可知道老子是谁?”李大赖子猛烈的挣扎着,眼睛露出两行凶光出来。

王天龙呵呵一笑,道:“知道,当然知道。不知道你是谁,怎么会如此对待你呢?”

李大赖子狠狠的道:“小兔崽子,既然知道大爷是谁,还敢对老子如此,怕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成?若是你现在将老子解了开来,老子便饶你几个不死。不然等老子外面的弟兄发现不对头,奔了过来,到时候让你们脑袋搬家可就怨不得老子了?”

王天龙撸了撸下巴,指着远处还再冒着火光的屋子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的兄弟都在那屋子里呢。想必这会儿,已经都变成了烤乳猪了吧。”

“什么?”李大赖子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黑黑的汉子竟然如此狠毒,“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对待老子?”

“无怨无仇?”王天龙听罢这几个字,咬着牙齿狠狠的盯着李大赖子道:“你这个狗杂种,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老子和你无怨无仇?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情,你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么?”

李大赖子伸长了脖子,一脸迷茫,又左右将王天龙看了个半晌,然后摇了摇头道:“我李大赖子虽然做过很多事,但是我敢对天发誓,我真的与你从未见过面,又何来仇怨之说呢?”

“哼”王天龙轻轻的响了一声,道:“小翠,你出来。”待他话音落罢,小翠从旁边走了出来。王天龙指着小翠道:“李大赖子,你,你可认识她?”

李大赖子看着小翠几眼,脸色顿时变的煞白,小翠与李桂花长的实在太像了,他眼睛里由惊奇慢慢变成了惊恐,他永远也忘记不了李桂花临死的那哀怨的眼神。那眼神和眼前这姑娘的眼神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从这眼睛透出来的光,仿佛一把利剑一样直直的刺进李大赖子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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