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倒在地上的李元吉突然动了起来。

小猫吓坏了,再也顾不得别的,几乎本能的往外就跑,但冷不防脚腕却给李元吉抓住,惊得叫了一声。其实李元吉抓得并没有多大力量,但小猫因为慌张,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

“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又踢又踹,一伸手还抓起一块琉璃瓶的碎片放置在自己的喉咙处,“你敢再过来,我立即血溅当地,就算皇上再宠你,你逼死人命,也不能轻易脱罪!”

李元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吓得小猫手上一紧,细琉璃片就划破了颈部的皮肤,浅浅割进肉里。可李元吉却没有扑过来,也没有打人或者叫人,而是向后倒退了几步,跌坐在软塌上,也顾不得自己脑后的伤口,一连串的低叫道,“不不不,不要伤害自己,我保证不过去!快放下琉璃片,你流血了!”

小猫一愣,有一瞬间的疑惑。难道是李玄霸出来了吗?还是李元吉玩什么花招?再或是他又分裂了?

她不敢放松,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就见那张俊美的脸上显露出焦急的神色,不是为“自己”受伤,而是为小猫的流血。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不再是阴狠暴戾,而是忠厚纯真。

“你的手也伤了!”他惊呼。“你是谁?”小猫问。声音都抖了。

“我是李玄霸。”他诚恳地答。

虽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小猫不敢掉以轻心,见他要站起来,立即示意要加重握着碎琉璃片的那只手的重量,吓得李玄霸再度后退,因为退得急了,这个肉身又受了伤,差点跌倒。

这时候。小猫有点相信眼前人就是李玄霸了,因为李元吉不可能这么关心她。可是他又是怎么出来的?为了安全起见,她再问道,“你说你是李玄霸,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李玄霸先是一愣,随即微笑着把上次李元吉被打事件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还顺带着说了说第一次在街上遇到小猫时,心中的悸动和爱慕。

“你个子小小、相貌甜甜、可是当时那么落落大方,不急不气。就那么站在那儿,身为平民,却把我四弟的气势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去,我就非常——”李玄霸的脸上露出一点点微红。那是李元吉脸上从来不会有的羞涩神气。

而且听个男人这样表白对她的爱慕之心,那感觉真的很不错呀。李玄霸夭折时只有十六岁,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这么天真直率吧,一眼就爱上。继而情深。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可那感觉也美丽非常。只是,他这个肉身才二十出头,心理年龄更不知道是否停留在十六岁。两人相差的年纪是双数,如果相爱,实在有点太那个了吧?当然如果他心理年龄是二十五岁上下,那她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人的心灵要重要于**呀。

可是等等,小猫同学,你在想什么?才脱离**的掌握,怎么生出这样地念头!

她猛的甩了甩头,想清醒一下,李玄霸却吓了一跳,忙问,“猫姐姐,你的头受伤了吗?”

“没有。”她说,“倒是你,我打破了你的头,有没有很疼?”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点关

李玄霸摸了一下后脑,只觉掌中的血已经渐渐干涸,微笑道,“没事了。但是猫姐姐,你相信我了吗?”

小猫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发觉自己腿都软了,于是慢慢走到软塌那边去。才走两步,意外的发现李玄霸神色扭涅,脸色发红,还偏过了头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条手臂还露在外面。

在现代小吊带都经常穿,露出一条胳膊本来不算什么,但看李玄霸这么羞涩,好笑好玩之余,也有点奇怪的喜爱感,侧过身子道,“把你地外衣脱下来给我。”

李玄霸“哦”了一声,站起身后似乎又想起什么,三两步跑到屏风后,拿出一件崭新地素白衫来,“穿这件吧,我身上这件被汗浸了。”

这小子,还挺体贴地嘛。小猫想着,心头甜甜。

她天生怕冷,对暖和的东西、尤其人肉暖炉特别敏感。她发现当李元吉占用这个美丽身体时,似乎是冷冰冰的,身上不带热气,而当李玄霸出来时,感觉就不一样了,隔老远就觉得热乎乎地。这也是她区分李元吉和李玄霸的重要条件之一。

这一刻,她突然完全相信了两魂占据一体的可能,心中很想让李玄霸长期占据这个肉身。这样性格可爱到无敌的人,一定不会再去祸害百姓的,而且欺侮起来很好玩哪。

“你怎么出来的?之前为什么不救我?”她开始秋后算帐,欺侮老实人。

“我——我不知道啊。”李玄霸看小猫怪他,有点急了,“元吉一直在齐王府养伤,所以我好几个月没有见你,郁闷得一直想睡。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偶尔听听外面的人说些话,刚才迷迷糊糊的听到女人在叫喊,然后感觉后脑一疼,睁开眼睛时,就已经占据这身体了。”

“你不是因为挨揍被召唤的吧?”小猫本来是开玩笑,但话一出口,忽然意识到这个是可能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具肉身虽然没有被打,但因为李元吉正在射箭,好歹也算是运动着的;第二次,李元吉正被揍得狠时,李玄霸就出来了;这一次,似乎又是因为挨了一下子才能抢占肉身。概率如此之高,让人不往这方向怀疑都不行。

小猫这样一说,李玄霸愣了一阵,也觉得非常可能,突然握着小猫的手道,“猫姐姐,如果下回你再见到我。我是说见到这具肉身,求你,打我吧!”

看着李玄霸那老实的样子,才经历过可怕事件的小猫很想笑,很想继续欺侮他,就这么欺侮他两、三年,或者欺侮一辈子应该也是很有乐趣的吧。打他?**啊!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对她要求。

“行,我答应你。”她一脸正经,肚子里却在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在这身体里时感觉得到外面,李元吉不会也感觉得出我们在做什么,说什么吧?”

“他不能。”李玄霸很肯定的说,“如果他能的话,以他的脾气,他早就找你们的麻烦去了,而且他似乎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一昏,就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了,他快苏醒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