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身为保安总管,不但不息事宁人,反而聚众武斗,骄傲蛮横,你自己说要怎么办吧。”

“那个,我自罚一个月的薪酬,晚上不吃饭了。”素素望了一眼小凤的脸色,“要不,三天不吃晚饭——唉,干脆半个月好了,我手下的人全部罪名连坐,同样处理可好?”

“不好。”小凤还带着责备的神色,“你给我禁足十天,另外和你那些手下给我制订出一个服务规则出来,互相教导一下今后要怎么对待客人。”

素素一听就垮下脸来,她生性好动,禁足和让她上刑差不多。

“不要吧,如果没有我,有人来捣乱怎么办?”她嘻嘻笑着,“好姐姐,罚我别的吧。”

小凤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半嗔半怒道,“你不胡闹就没有人来捣乱,你不出现倒清静些。你是我妹妹,那些伙计全是武馆的人,我管不了他们,可管得了你。如果在咱们的家乡,伙计这么对你,你生气不生气?我看你是最近太顺了,忘乎所以起来。别忘记咱们是什么身份,别人想要捏死咱们就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我早说过不要惹事,你怎么就不懂呢?”

小凤一语双关,素素怎么会不明白,她也不是故意如此,只是她是火性子,事到临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今当着伙计的面,她就算有委屈也只好服从,而且这么多日子来,大家以姐妹相称,她已经习惯了,真把小凤当成自己不容反驳的姐姐了。

“不要禁足吧,我暂时卸任就是,保证不舞刀弄枪了。”她哀求,“哪怕让我上街和小猫买买东西呢。还有还有。我保证和手下们制订一套非常完备的服务手册,让他们都倒背如流,今天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小凤不置可否,又道,“武馆的人呢,我管不了,你把他们的师傅叫来。就说我们不合作了,让他把徒弟都领回去。这可是他的徒弟们先坏的事,所以之前拿给他们地分成,要全给我退回来。”

那伙计一听,大吃一惊。眼巴巴的看着素素,想讨个主意。

素素连忙递了个眼色给他,那伙计机灵得很,立即像小凤施礼,哀求道。“大掌柜的,弟子知错了,您可别生气了。我们以后保证改。别叫我们师傅来,不然我们弟兄几个又要挨一顿好打。再说了,弟子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现在又能练功、又有饭辙,还能拿些零碎钱回家,好歹也免了爹娘的担心,这天下间最好的活计万一做不成了,不又回到之前的孤苦日子了嘛。大掌柜地。你是菩萨心肠,就饶过我们这一回吧,下回可再不敢了。”说着,一双小眼睛还逼出一汪眼泪来。

素素就坡下驴,“是啊。姐姐,所谓不知者不怪。我们店还没有明确规章,这些小子们也太趾高气扬了点,等我们制订出规矩,到时候有法可依,再罚也不迟。这一次,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给大家一个机会,今后把我们店治理成天下第一名店,伙计们全是模范伙计,还不行吗?”

看她笑嘻嘻的,小凤也板不下脸去。

她本来是怕得罪了李世民的人,让人家以为他们是仗着太子之势,这样将来玄武门事变一发,倘若他们还走不成,就算李世民宽宏大度,他手下人总来找茬也是麻烦。何况,这样的服务态度就算在现代也是她不能容忍的,现在铺子是自己一手建起来地,自然要加个“更”字。

“把英年给我找来,他是管伙计们的,平时就知道一起玩乐,没一点正经,今天这事他也要负责,罚他一个月不能吃鸭腿饭。”小凤道。

素素和那伙计交换了个眼色,知道这一关总算是过了。只是可怜了英年,让他一个月不吃鸭腿饭,比杀了他还难过吧。

接着小凤打发素素领着那个伙计和英年,到被砸的店那边去收拾一下,然后和客人们道个歉,今天所有店铺的客人全部免单。这一下损失虽然巨大,但好歹能挽回一点影响,不然店里的伙计拿着家伙和客人干架这事传出去,就算雷人馆地菜再好吃,也势必在民众心中形象不佳。

做服务业这一行,而且在商人地位低下的大唐,形象实在是件太重要的事。她是搞公关地,当然明白在出现危机时要如何迅速的消除影响,挽回形象损失。

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到雅阁,正看到李世民走出来。

她连忙上前,微微一礼道,“秦王殿下这就走了吗?”

李世民点点头,“还有事情要办,以后再来贵店品尝美味佳肴。”

“殿下能来,欢迎之至。”小凤不卑不亢的道。

李世民转身离开,但心中略有讶异。他感觉这老板娘不是了大哥的女人,因为她的气质独特,对他和大哥都是淡淡的,与对寻常客人没有两样,一点也不谄媚。

不知为什么,这让他想起他那十年未曾谋面,最近才重逢的“娘子”,她身上也有一丝与众不同的东西,说不清是什么,只是每次看到她,都感觉一股清新地风吹拂在脸上,有许多说不清的特异之处,让他不自禁的轻松愉快起来。

想到这儿,他快走了几步,小凤望着他的伟岸背景,叹息着摇了摇头,敲门进入雅阁。李建成正站在窗边往外看,阳光给了的身姿打上了一层朦胧地侧光,和刚才李世民的身影给人地感觉完全不同,没有高山般的沉稳和屹立不倒感,而是看来那么落寞和脆弱,让小凤情不自禁的心疼起来。

“太子殿下。”她轻轻呼唤了一声。

李建成没有回头,只问道,“这是你第一次见到秦王吗?怎么就一眼认了出来?他小的时候,有个相士说他有龙凤之姿,果然如此吗?”

小凤耸耸肩,“请太子殿下恕民女大胆冒犯之罪,说句实话,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长得都很好看呢。刚才我认出秦王,不过是因为李金大人说那几个闹事的人是秦王府的重臣,而他们对秦王殿下态度恭敬,这样一猜也就**不离十了。”

“小凤姑娘果然聪明,一猜就中。”李建成微笑道,“你还没有见过齐王,如果见到,他才叫漂亮呢。他长得和我去世的三弟几乎一模一样,深为我父皇所爱。”

“太子殿下似乎也很爱齐王殿下啊。”小凤听出李建民语气中的一丝温情,不禁觉得这一切的困扰都是李渊的错。

男人,尤其是生在皇家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胸怀天下,想坐上高高的皇座的。可是那个位置不是谁都可以胜任的,必须要当位者来判断,并早早的果断做出决定,断绝了其他人的念头。

像李建成这样的仁厚之人,实在不适合掌管天下初定,内忧外患的大唐初期,可现在的皇上却让他待在太子的位置上,让他有了接管天下之心,但他又偏偏有个英明神武的弟弟。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保住皇位,又不想兄弟相残,对他而言,实在是个痛苦的选择。

当断不断,优柔犹豫,正是李渊要为之后的那场著名惨案负责。只是不知道,李世民也是像他的哥哥一样身处两难之境吗?还是他根本阴险狠毒,现在的隐忍只是谋定而后动?那个人城府太深,她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