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以少胜多

商秀珣得到的消息是,有为数约二千的四大寇先锋队伍,出现在牧场西面峡谷入口的三十里处,东面的峡谷入口外则无动静。wwW,qUAnbEn-xIaosHuo,cOm

她与商震及四大执事商议的结果是,由大管家商震镇守东峡的城楼;大执事梁治负责坐镇城堡;二执事柳宗道率领两千骑兵出东峡关口绕过来包抄敌军;她则亲带三执事陶叔盛与四执事吴兆汝等人率一千骑兵出西峡迎敌,负责正面接战并吸引敌方注意,好让柳宗道带人抄袭成功。

沈醉加入帮忙,自也是随她一起出西峡迎战。  一众兵马在商秀珣的带领下出得西峡关口,奔行十余里时,忽见得前方远处火光冲天。

飞马牧场的第一代场主商雄,乃是晋末武将,其时刘裕代晋,改国号宋,天下分裂。  商雄为避战祸,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机缘巧合下找到这隐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乐业,建立牧场。

由牧场建成至今,经过百多年的繁衍,牧场人口大增,不住往周围迁出,组成附近的乡镇,连依临沮水的大城远安和沮、漳水交汇处的当阳,其住民过半都源自飞马牧场。

飞马牧场附近亦有不少大小不一的村庄,也全部是飞马牧场的族民迁出聚集所组成。  而前面那火光冲天处便正有一个不小的村落,有三、四百人口。  好在商秀珣得到四大寇合兵来犯后,便下令将附近村庄的居民全部迁入牧场避难。  否则今日便要遭逢劫难了。

但显然贼兵连这空村落亦不放过,抢不下东西还要放火烧掉村民地家园。  再奔行一截,果见为数众多头裹红巾的四大寇贼兵正在村中四处放火。  并逐屋搜刮,将村民们来不及带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抢归己有。  连一些未能带走的牲口家禽也不放过,一通乱杀,鸡飞狗跳,悲鸣惨叫。

虽无人伤亡。  但见村民家园被毁,牧场众人也是义愤填膺。

商秀珣冷“哼”一声。  挥手便要带兵掩杀。  却是手刚举至一半,便被旁边的沈醉一把拉下。  不禁转头恼怒相视,却见沈醉枪尖正指着左前方约一里外的一片土丘上连绵百丈的密林,道:“那处藏有伏兵,切勿轻举妄动,小心中了埋伏!”

商秀珣收起了恼怒之色,奇怪道:“你怎知那处有伏兵?”

沈醉还未作答。  后面陶叔盛紧接着嗤笑道:“那处怎可能有伏兵,林子那么小,便是真有又能藏下多少人,沈公子太过疑心了!”

吴兆汝不阴不阳地道:“沈公子可能初上战场,胆小怯战、步步为营也是情理之中。  却不知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趁前面那村子里地贼兵还未发现我们,说不得只需一次冲锋便能将其杀败。  沈公子如此疑心疑鬼,若延误了战机却是要如何担待?”

沈醉不理他二人。  只向着商秀珣解释道:“我刚才已听到林中有动静,而且你看那林子上方鸟儿旋飞不落,夜不归巢,显是因林中有人受到惊吓之故。  那林子虽不大,藏不下多少人,但那丘后却是颇能藏一些人马。  ”

陶叔盛反驳道:“那林中的动静可能只是动物活动发出。  飞鸟不落,也可能只是受前面村子贼兵放火,因而导致惊吓,如何能证明林中藏有伏兵。  ”

“你个奸细!”沈醉心中暗骂了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真有伏兵,我们行至半途时,伏兵突起截杀或等我们行过时,伏兵从后包抄,与前面村中贼兵行成前后夹击之势。  到时我们定会损失惨重。  ”

商秀珣点头道:“沈兄说地有理!”招手叫道:“来人。  速去那林中与丘后查探,看有否贼兵埋伏!”

“是!”商秀珣身后的一名亲卫骑兵领命。  策马向那林中狂奔而去,众人目光皆随着他。

沈醉趁机往斜后瞧了一眼,见到陶叔盛瞧着那前往查探的骑兵目光闪烁,面带阴冷愤恨之色。

那名骑兵策马奔行至林外近百步时,突然“嗖嗖嗖”一阵儿破空锐响,林中数十枝劲箭射出。  他来不及闪躲格挡,便惨叫一声,身中十数箭而亡,翻身栽倒马下。  跨下马儿亦是不能幸免,一声悲呜,歪倒于地。

牧场众人面色大变,不用说已证实了沈醉的话没错。  想到若没发现伏兵,就向远处的村中冲杀,后果定会不堪设想。

林中忽然亮起火把,一阵儿喊杀声中,约百骑头裹红巾的贼兵从林中策马奔出,奔至射程内时向着当前的商秀珣、沈醉等人齐齐弯弓发箭。  那丘后亦亮起冲天火光,贼兵滚滚翻涌而出。

“散开队形还射!” 商秀珣一声令下地同时抽剑在手,拨挡射来箭支。  沈醉长枪挥舞开来,却连商秀珣一块护住。

陶叔盛、吴兆汝等人亦执兵器在手,挥舞开来防挡箭支。

牧场骑兵在商秀珣令下之后,立马散开阵形,将背上的长弓拿下进行还射,两边箭来箭往。

丘后的贼兵仍在滚滚涌出,也不知到底藏了多少,已有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冒着牧场战士射出的箭雨冲杀过来。  远处的村子那边,也有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冲杀过来,后面步兵摇旗呐喊跟进。

沈醉看也不看,只凭听风辨位拨挡箭支,转过头来向商秀珣道:“对方骑兵不多,大数是步兵,而我们这方却全是骑兵。  我们要发挥骑兵的机动性,不要太快与他们接触交战。  绕着圈引他们来追,尽量多射杀贼兵,等到将箭射完了,再行冲杀!”

商秀珣此时已对他作战地能力十分相信。  闻言立马大声将命令发布下去。

此时,那道土丘坡上冲下来地骑兵已快冲杀近前。  商秀珣一声令下,牧场战士不与对方接触交战,在商秀珣的带领下拨转马头往侧奔出,并一边返身射箭。

沈醉给商秀珣指点方向,带着骑兵向着远处村中冲杀过来的骑兵迎去。  到得射程时,商秀珣立马下令射箭。  弓弦齐响中。  一片箭雨飞射过去,对方立时损失一百多人。

牧场战士奔在前面的向着村中迎面而来的贼寇骑兵射箭。  后面地则返身向追在屁股后面的骑兵射箭。

两轮箭后,双方骑兵接近,马上便要短兵相接。  商秀珣又带着身后骑兵突然绕开,不与对方对冲,两方在马上交叉而过,同时牧场战士又把握机会向贼寇骑兵射箭。  四大寇骑兵大多不善骑射,只有被动挨射地份儿。  这一会儿功夫。  敌方骑兵便已损失五、六百之众。

牧场骑兵向着村中骑兵后面的步兵冲杀过去,商秀珣一马当先,剑光闪处,贼兵纷纷倒毙而亡。  沈醉紧随她身侧,手中长枪一抖迸射出万点寒星,挡者披靡。  前面地牧场战士亦纷纷拔刀在手,向着马下的贼兵砍杀,后面的还未到短兵相接。  向着远处贼兵密集处射箭。

如一把尖刀般在贼兵中直插而入,马蹄翻飞间很快冲杀过去,来到了已无贼兵满是火光的村落前。  拨马转身,向着反冲杀过来的贼兵射出所有箭支后,又向着贼兵的侧翼薄弱处冲杀而至。

绕着圈冲杀一个来回后,又回到村落。  却见前方远处,无数地火把点亮了半边天空,数万地贼兵冲杀而来。

“该死,情报有误。  单是刚才村子里和埋伏的贼兵合起来就有四、五千,想不到现在又有几万人杀过来,该是四大寇合兵全力来攻!” 商秀珣怨骂了一句,向身旁沈醉道:“二执事该有段时间才能包抄过来,现在怎么办?”

先前村中地贼兵与埋伏在林中丘后的贼兵已合兵一处,两方合起来的近千骑兵已所剩无几,剩下的也毫无战斗力可言。  只剩步兵结成一个大圆阵防守着牧场骑兵的绕圈围杀。  已是被杀的胆战心惊。  若非知后面还有大部队,恐怕早被杀得溃散败逃。

沈醉回身指着这处贼兵。  道:“后面这些贼兵已被咱们杀怕了,咱们再冲杀过去,然后将他们杀地往回溃逃,向前面的贼兵处驱赶,用这些败兵来冲击前面贼兵的阵形。  兵败如山倒,这些贼兵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前面的贼兵若抵挡不住说不定会被带的一起败逃,便是能抵挡得住也定会损失惨重,阵形大乱。  咱们再趁机冲杀一阵儿,若不能胜,可带兵先撤回关内,等到二执事包抄杀到,咱们再出关与他前后夹击。  ”

“就照你说的办!”商秀珣点了点头,大声下令,然后拨马转身,带着牧场战士又冲杀过去。

杀到对面后,则展开阵形向着贼兵反复冲杀。  终于让贼兵抵挡不住,不知是谁先掉了头往回跑,带地附近贼兵跟着败逃。  最后,终于全线溃败,丢盔弃甲,返身往回大逃,有的连手中兵刃都丢了。

商秀珣又带领牧场战士在后驱赶,不断追杀,使得贼兵败逃更快,恨不得能生八条腿。  对面数万随后压至而来的贼兵已然迫近,眼见得这数千贼兵在牧场战士的追杀下哭爹喊娘败逃而回,个个面色大变。

带头的四人形相突出,便是横行长江一带凶名远播的四大寇,年纪都在三十至四十岁间。  当中一身材高瘦,一副坏鬼书生模样的人高声叫道:“不准让路,逃回来的一律给我杀!”

此人唇上留了副两撇八字须,背上插着个拂尘,打扮得不伦不类乃是四大寇中排名第二的“焦土千里”毛燥。  他一声令下,又往后一挥手,身后数十贼兵中的高手越众而出,抽出兵刃拦着败逃回来地贼兵毫不留情地斩杀。  前排贼兵也纷纷抽出兵刃来,向着败逃过来的贼兵兄弟出手。

一时间血光迸现,惨叫连连,眨眼间便斩杀数百名败逃回来地贼兵。  如此雷霆手段,立马震骇住了后面败逃的贼兵。  一时都不敢再往回逃去,全都生生停住了脚步。

后面追赶的牧场战士及商秀珣等人亦被震骇的停住,沈醉倒也没想到对方会用如此手段,敌寇兵力众多,既已稳定了队形与军心,己方这点人马再冲杀过去只能陷入苦战,当下勒马停住。

毛燥看往商秀珣“嘿嘿”笑道:“倒看不出来商场主长得如此娇滴滴的,带兵却是这样厉害。  不但识破了我布下的伏兵,还能杀败数倍于己的敌人,让毛某甚是佩服!”

“那便立马带着人滚!” 商秀珣冷哼一声,转头看了眼沈醉。  有此战局,却是全亏了他。

四大寇中一人哈哈笑道:“本人向霸天,爱开玩笑的江湖朋友赠了我一个叫‘寸草不生’的外号,皆由于对本人不了解而生此误会。  事实上我却是爱花惜花的人,商场主如若不信,只要试试委身本人三天,保证会出来纠正天下人这大错特错的想法。  ”

其它贼寇立时发出一阵哄笑,充满猥亵的意味。

向霸天的外貌卖相确令人不敢恭维,是个五短身材的胖汉,矮矮的个子,短短的手脚,腆着肚子,扁平的脑袋瓜儿好象直接从肥胖的肩上长出来似的。

可是那对像是永远瞇起来的眼睛却是精光闪闪,还且带着邪异的蓝芒,使人知道他不但是内功精湛的高手,走的更是邪门的路子。  他两手各提着一只银光闪闪边沿满是锐齿的钢环,更使人感到他的危险和诡秘性。  不知有多少人饮恨在他这对“夺命齿环”之下了。

商秀珣眼冒怒火,面罩寒霜。

吴兆汝剑指向霸天,大喝道:“放肆,你这贼子竟敢对场主如此不敬!有本事便与我单打独斗一场,吴某会叫你为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向霸天大笑道:“你这小白脸竟敢向我挑战,真是不知死活,今日便让你尝尝爷爷我夺命齿环的滋味。  ”向着前面呆立的败逃贼兵喝道:“来呀,给我把场地让开!”

众败逃贼兵闻言,立马向两旁分开,让出了一块六、七丈左右的空地。  向霸天从马上轻身而起,空中连翻了两个筋斗落下,两手夺命齿环一撞,发出“叮”的一声清越脆响,翻眼不屑地看着吴兆汝。

吴兆汝怒“哼”一声,瞧了商秀珣一眼,亦从马上轻身翻下,落在向霸天对面一丈多远。

四大寇中剩余两人,毛燥右手旁的大汉乃是“鸡犬不留”房见鼎。  此人粗壮结实,脸上贱肉横生,额头还长了个令他更形丑陋的肉瘤,背上交叉插着两根狼牙棒。

毛燥左手旁的便是剩余最后一人,四大寇中的老大“鬼骂神号”曹应龙。  身型雄伟,长了一对兜风大耳,额上堆着深深的皱纹,颧高腮陷,两眼似开似闭,予人城府深沉的印象。  但其相貌倒不像其它三人般令人讨厌,有点像不爱说话的老学究。  他左手提着一杆精钢打制的长矛,看样子至少有四、五十斤重。

沈醉转头不经意间向右方约十丈远的大树上瞧了一眼,他已发觉徐子陵正藏身树上,嘴唇动了动。

向霸天已与吴兆汝动上了手,“叮叮叮”,剑环交击之声响个不绝。

商秀珣瞧了会儿场中交手的两人,转头向沈醉轻声道:“吴兆汝不是那向霸天的对手!”又皱眉道:“也不知二执事那边出了什么事,怎么还不过来?”

“擒贼先擒王,当下之计,只要能搏杀了四大寇,这帮贼兵便不杀自散!待会儿我出手时,你便同时动手。  ”沈醉并未转身,只是嘴唇动了动,以传音入密相道。

商秀珣闻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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