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听闻孙克的死讯时,并没有想其他人预想的那样抱头痛哭,或者马上就要为孙克报仇,和李阀拼个死活,正相反,他只是守在孙克的灵柩前,默默的哭泣着,一言不发。

我和沈落雁怕他一时想不开,便去开解他,可他却表现的异常成熟,只是淡淡的说:主公,大丈夫生于『乱』世,但求做出一番事业,马革裹尸而还。义父常和我说,今生幸得在主公帐下效命,能为主公的大业,死而无憾。义父已然得其所愿,主公不必太过忧心,待时机成熟,直取关中,再为义父报仇。承斌当继承义父的遗志,努力助主公完成千秋大业。

经过那次谈话后,我和沈落雁才决定让周承斌继续率领孙克原部,并晋级为十大镇将之一。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为自己的命运抗争下去,待一切都结束以后,我收拾心情,开始我早早就准好的南方攻略计划了。

沈法兴勾结宇文阀和李子通暗算我于桐庐,我正好以此为借口,出兵江南。

因为担心杜伏威坏了我的好事,我使人在历阳、丹阳等地将辅公佑为魔门的消息散布出去,务必使杜伏威不敢轻易阻止我进兵江南。

除了罗士信率领本部人马驻守谯郡、汝阴和寿春等地,成义和周承斌率本部人马驻守戈阳一带,秦文超驻守山阳,左孝友驻守合肥外,其他人马都齐聚江都,准备对沈法兴的江南军展开攻伐战。

沈法兴南有宋缺,西有杜伏威的江淮军,而北有我炎龙军,可以说他现在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自他上次联合宇文阀和李子通暗算我未成后,害怕我对他打击报复,所以把主要兵力都分布于西北方向,还与林士宏结盟。

其实我把主要部队集中在江都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沈法兴他本身不过七、八万人马,虽然他的水军在海砂帮的参与下实力不凡,但他毕竟总体实力有限,而且三面受敌,灭亡是迟早的事。

各支部队均已经按照我的部署出发了,我则留在江都。

这日傍晚时分,我江都城上视察城防。说是巡视城防,实则出来透透风而已,漫步在城墙宽阔的驿道上,双眼漫无目的的看着周围的景『色』。

突然江面上传来一阵萧声,悠扬,飘逸,其中还带着几许淡淡的哀愁之情。我顺着声音望去,滔滔的江水向东而去,气势波澜壮阔,落日的余辉洒在江面上,拼出一个血『色』的残阳,红光弥漫,不由得让人直叹凄美,心道悲凉!在江面上一层薄媚,像古代仕女脸上的胭脂,几只轻舟在江面上来回游『荡』,更凭添了几分愁绪。

此时,此景,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口中不由自主的说起《临江仙》。

是啊,‘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一切到头终究是一场空,能得到什么,又能失去什么呢?但求无悔而已。也许多少年后也会有人传诵我的故事呢。

我正沉醉于眼前的景致,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沈落雁,我回头笑着问她道:“可是长林有消息了?”

沈落雁抿着小嘴儿,用手轻理了几下她额头几缕凌『乱』的头发,笑着对我说道:“不错,陈将军已然顺利攻占余杭,沈法兴把兵力都集中到西北,余杭只有五千多人马,秦将军在陈将军的水军配合下,再加之赤血营的前期渗透工作做的也很好,所以很轻松就拿下余杭了。”但见我眼前的沈落雁明皓齿的外在美,与风采焕发的内在美,优美的姿态,意态慵闲,用手臂挨靠在城墙上,『揉』合而成一幅美人图画,真真让我心动不已。

我身不由己,轻轻把沈落雁拉到怀里,爱惜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问沈落雁道:“林士宏方面有什么动静?”

沈落雁摇摇头说道:“林士宏方面并没有调动军马的迹象,倒是江淮军的辅公佑所部调动十分频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冷哼一声,对沈落雁说道:“命人通知裴仁基老将军,让他带着季童一起去合肥给江淮军施加压力,务必让他们动弹不得。

让远东、欧阳兄和行俨正面牵制沈法兴,一定要死死的拖住沈法兴,绝对不可以让他回兵余杭,同时要把我们占领余杭的消息尽快放出去,那时沈法兴不攻自破了。”

沈落雁调皮的吐一下她的小舌头说道:“凡哥这招釜底抽薪之计用的真妙,更要命的是,由于余杭贸易繁华,而且自隋末以来,一直没有遭受战火,所以沈法兴的将领大多把家眷安置于此。此一战可谓击中了沈法兴的要害,前线顿时军心大『乱』。”

我刮了刮沈落雁的小鼻子说道:“另外,你让李恒极力配合好长林,我想这次长林必定可以手刃仇人了。”

“是啊,”沈落雁颇有同感的说道:“陈将军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到了,我想他一定会非常感激凡哥的,呵呵。”

沈落雁的话让我心头一紧,报了仇又怎么样,人已经死了,不会活过来了。我看着远处的江水,轻叹一声对沈落雁说道:“纵然报了仇又能怎么样呢?即便杀光所有的敌人最后又得到什么呢?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沈落雁上前几步靠在我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凡哥,事已至此,想也无用,孙将军一心为民,我们只有继承他的遗志,继续向前走下去,对吗?”

我点点头,抚mo着怀中的沈落雁,不再说话,彼此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和柔情。

事情像我料想的那般顺利的进行着,沈纶正如陈长林所说,有勇有谋,却为人骄横,对属下稍有不如意,就鞭打斥骂。针对这项弱点,陈长林通过暗中策反的江南将领,趁着沈军军心大『乱』之际,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捣毗陵。直到炎龙军入城沈法兴父子始惊觉过来,大势已去,仓卒逃走。

但他们无论怎么逃也逃不出笨笨的鹰眼,很快被陈长林等人追上,陈长林亲手斩杀沈法兴父子,报了血海深仇。

其他人马纷纷率军南下,以压倒『性』的兵力,将沈军各个击破,沈军将领不是投降就是被杀于『乱』军丛中,被杀的基本都是上次偷袭我的那几个人。他们的家人不是斩首示众,便是充军为奴,哼,我早说过了,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做人的。

这次战役是我计划已久的了,沈法兴的软肋就在余杭,为了使部下为之效命,把众多部下的家眷都安置在余杭。从战略战术上考虑呢,是没有什么问题,余杭是他的大后方,一般情况是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还留有五千首均以保余杭平安,但他忽略了东面的大海,以为没有人熟悉海道,他可以高枕无忧了,可他忘了他的仇家之一的陈长林,陈家可是江南望族,世代都有出海经商的人,对海道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由他带路便可直取余杭,而且还一战而定。

我把主力都放在江都实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将沈法兴的主力都吸引到北面,而为陈长林制造奇袭余杭的机会,其实沈法兴也估计到我有可能会奇袭余杭,只是他认为那些应该是我的扰敌之计,不会作为主攻方向,毕竟他手下的水军实力强悍,而且我是深入他的腹地,一旦他回军救援,我很容易腹背受敌。

在我去洛阳之前,我就已经命李恒带领大约两千左右的赤血营潜入余杭了,调的都是会南方口音的士兵,只要陈长林的水师一到,离开准备下手控制城门,配合秦琼的进攻,一举夺下余杭。

一个月后,原江南军的地盘尽归炎龙军所有,而且很多城池都是望风而降,根本没有打仗,经济没有被破坏,虽然难民很多,炎龙军还是可以应付过来的。这一战俘虏沈军约五万之众,我令他们分为三军,从赤血营和阻击营抽调朗秋之、白石和王振海三人统领。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训练这五万多人马,并且协助林远东防守。

由于江南一直没有受到太多战事的影响,经济民生保存的还算完好,我借助陈家在江南的势力,很快便完成了对旧江南军地盘的接收工作,和以前其他地方一样,把炎龙军和地方豪绅、百姓的利益统一到一起,并且让朗秋之他们帮助其他地方来的难民实施屯田。

其实我应该好好感谢沈法兴父子,他们占据江南以后,为防止其他大的门阀势力作『乱』,总是找机会消灭几个比较大的,没收他们的田产等,现在这些都归我了,哈哈,真是可怜他们为我作嫁衣啊。

有了这些做保证,我炎龙军的实力得到进一步,在地方上,除了我正规军之外,地方有设立很多屯兵点,招募很多青壮,平时务农,农闲训练,但不纳入正规编制,只是作为地方上的一种半农半兵的形式出现,我称之为‘民兵’。

江淮军的杜伏威和辅公佑彼此矛盾丛生,辅公佑加快对自己势力的培植,而杜伏威也不是泛泛之辈,岂能让他轻易得逞,江淮军的内战一触即发。只是我看辅公佑对杜伏威的威胁不大,一旦打起来,很快就可以被杜伏威扫平了,但这对我已经足够了,足够我取得襄阳,争取进军南方以及巴蜀的资本了。

在我和沈法兴交战的时候,沈法兴的盟友林士宏却一直没有动静,这让我感到十分奇怪,阴癸派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我心里泛起嘀咕。虽然说任少名被杀后使林士宏的实力大减,但还没有到可以随便拿捏的地步,他竟会看着沈法兴灭亡,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只是我还一时想不明白而已。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尽得江南军的地盘、财物和军队,使我近期声势大增,再加上李密败于洛阳后,我的声势更胜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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