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香悦客栈的第一天,喜儿便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根本不该自己一个人跟着单翼臣上路。

而单翼臣恐怕也忘了她是个女人;更无奈的是,她还是个眼睛看不见、什么事都不能自理的女人。

她这样一个什么事都需要人在旁帮她的盲人,如何跟着单翼臣前往那大夫的住处?

扁是她这会儿肚子正疼得想如厕,这种急事她要怎么向单翼臣这个大男人开口?

扁想就令她十分尴尬了,更遑论开口。

可肚子又一阵一阵的疼,好疼啊!

喜儿抱着肚子,疼得额头开始冒出细汗,却不知此刻她能向谁求助。

若是小乐在这里就好了,心想着,肚子又开始一阵抽疼,喜儿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单翼臣推门而入,就见她缩在**,抱着肚子,只差没疼得在**打滚了。

“我…”她哽咽一声,咬住疼得泛白的唇瓣。

“你肚子疼吧?”他一眼即知她是如何了。

看她抱着肚子、忍着痛的模样,实在是太明显了。

喜儿顿时胀红脸,硬是咬牙什么也不肯承认。可是好疼,真的好疼!谁来救救她!

“不要逞强,喜儿。”他来至床畔,嘴角噙着一抹诡谲的笑。

这里只有他,恐怕她只能求助于他,而这也正是他不让小乐跟来的真正原因。

他就是打算利用这段路程,让她凡事都依赖他,如此一来,她对他的心防必然会逐步瓦解。

“我没事,你走开!”她猛挥着手,接着倒抽了一口气,疼得一度差点要昏过去。

不行,她就要忍不住了,眼角噙着泪,喜儿忍不住啜泣出声。

“我要小乐,我要小乐!”

叹了口气,单翼臣决定强行抱起她,就算会引起她的反弹,也由不得她了。

丙然,他才抱起她,马上就引起她的挣扎;单翼臣丝毫不予理会,迳自将她抱至茅厕,才将她放下来。

“这里就是茅厕,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他说得十分自然,没有丝毫尴尬。

喜儿却始终红着脸,那羞愤的模样令人莞尔,但此时可不容他放肆。

“别再忍了。喜儿,我不在乎。”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不在乎,她在乎!喜儿气呼呼的正想反驳,肚子却又作怪了,当下只好顾不得颜面,直接将他推出去。

“你小心一点,我就在外面等你。”他不忘交代。

“不需要!”她忿忿地回道。

可以想见她在说这话时一定又是满脸通红,呵呵!看来这一路上,日子肯定不会太无聊了。

单翼臣挺拔出众的身子倚在茅厕外的柱子上,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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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她要忍受这种事!

喜儿坐在**迳自生着闷气,但觉自己往后再面对单翼臣,定会觉得尴尬万分。

他居然敢提议要请人提浴桶进客房让她洗身子!她不如干脆直接淹死在浴桶里算了,免得一路上要一直这么过。

可要她一直不净身,这一身脏兮兮,她更无法忍受。最好的方法,就是…

“请把小乐接来,好吗?”她央求着。

“我们已赶了不少路程,再等小乐赶上,恐怕会误了行程。”他早想好了说词。

“我可以等。”她表示道。

等个几天,总比一路尴尬面对他来得轻松。

“喜儿,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他遗憾的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突然有抹不好的预感。

“我们再不尽快赶路的话,只怕我所说的那位大夫就要闭关了;而只要他闭关,即表示他不会再见客,你想再等他出关,恐怕得等上个大半年。”这话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闻言,喜儿脸色马上哭丧着脸,仿佛他的这番话直接定了她的死刑。

“所以,你若是想洗个舒服的澡,也只有今天了,因为明早我们就要继续赶路,这一路上不见得会有客栈让我们留宿。”他好意提醒她。

“你的意思是,往后几天我们都要夜宿荒野?”喜儿这会儿更是吓白了一张花容。

为了医治她的眼睛,这一路上她究竟还要经历什么样的事啊?

“你放心,一路上有我保护你。”他许下承诺。

虽然他这么说,她还是感觉到很不安。她明明那么讨厌他,这会儿却又要相信他会好好保护她,这感觉好矛盾。

“现在你的决定是什么?喜儿。”他询问,一切遵照她的意思,他可完全没强人所难,只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

喜儿抿着唇,好久没有回应,半晌过后,终于小小声的说:

“你保证不会有失君子风范?”

她本想直接挑明要他不准偷看,或有其他逾矩的举止,随即又作罢。若是他有心侵犯,怕是她口头警告也没辙。

“放心,我只扶你进浴桶里。”他保证道。

他的目的是为了取得她的信赖,并非觊觎她的身子。

“好,我决定洗洗身子。”她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

即使如此做会损及她的名节,但自从百花阁事件后,她心里就已经决定今生绝不嫁人,是以此刻她犯不着再顾忌礼法的规范,她要为自己活下去而努力。

“那么,我请人送热水来,你再等些时候即可净身。”说着,单翼臣来至客房门口,吩咐小二准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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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将一切准备就绪,单翼臣带着喜儿来至客房里的屏风后面。

“你的换洗衣物就放在这儿,还有,这是浴巾。”拉着她的小手,他一一向她确认所有物品的摆放位置。

他细心的举动令喜儿心头一暖,觉得自己已不若之前那样憎恨他,但她可不想告诉他。

谁教他之前的行为那么恶劣,既然他想赎罪,就让他多忙一些时候好了。

“现在我要抱你进浴桶了。”他做着指示,同时将她提抱至浴桶上方,才将她放进水里,便听见她惊慌的叫声。

“好烫、好烫!”她尖叫着,踢着两条腿,瞬间弄得水花四溅,涸旗就将两人给弄得一身湿。

眼看着自己和喜儿一身狼狈,单翼臣不由得爆出大笑声,浑厚的笑声回荡在房里。

喜儿当然知道由于自己的缘故,才会造成这好笑的局面,她本来十分沮丧,但听见他愉悦的笑声,随即也忍不住苞着笑出声。

眼看着她一身是水,却宛如出水芙蓉般吸引他的视线,又见她笑得如此开心,瞬间对她的爱怜充塞得满满,一度令他难以自持。

“你的衣服都弄湿了,喜儿。”为了让自己悸动的心慢慢平缓下来,他随即转开视线,不再凝视她因为泡水而显得曲线毕露的曼妙娇躯。

非礼勿视。单翼臣一再告诫自己,虽然这十分困难,明明他想望的小人儿就在眼前…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喜儿也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了四周,当下止住笑声,赶紧要求进浴桶。

单翼臣这才将她放进仍微烫的热水里,让她穿着衣服,在热水里洗净身子。

“你可以先转过身去吗?”她红着脸要求。

虽然她知道这要求是多此一举,因为他是否会当真转过身,眼睛看不见的她恐怕也无法得知。

然而经过这一天的相处,他的言行举止,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自己可以信赖他。

盯着她羞红的香腮,单翼臣眼神一沉。先是转过身,才回道:

“我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你,你可以安心洗了。”

这是个非常痛苦的折磨,明明她就在他背后,那软玉温香几乎唾手可得…

但这也是重新取得她信任的重要一刻,尽避这一刻十分折磨人。

身后传来窸窸??脱衣的声音,他跟着屏住气息,随着衣物丢置桶外,落地的声音,他的气息也跟着沉重起来。

一阵阵打水的戏水声更考验着他的意志力,他必须咬紧牙、捏紧手心,方能强忍住想回身“一望美人戏水的冲动。”

他并非圣贤,也称不上是柳下惠,更河况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就在身后,且全身无一物…

猛然抽一口气,单翼臣打住思绪,知道若再想下去的话,就算他是圣人,恐怕也会兽性大发。

于是他紧闭双眸,将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一直到身后传来她的叫唤。

“你还不能转过来,但可以请你站在我前方,我需要扶着你,才能出浴桶。”喜儿但觉洗这身澡,真是费尽历尽艰辛。

虽然她已经尽量加快速度,但还是费了好些时间,才得以在水中将所有衣物褪去,有几次不小心差点活活淹死自己,又怕惊叫会引来他的注意。连要淹死了都还不能叫出声,想来还真心有余悸呢。

现下只剩下穿上衣物的艰难动作了,她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眼前黑漆漆一片,她要如何完成这对个瞎子而言十分困难的动作?

“你不要害怕,喜儿,还记得我告诉你,浴巾的摆放位置吗?”单翼臣适时开口。

她的困境他老早就事先设想奸了,否则他又怎会信心十足的带着她上路呢。

“我记得。”她马上伸手抓来一旁的浴巾。

“很好。你现在先将浴巾围在自己身上,并抓住两角,记得确定围住身子。”否则春光外泄,他可不负责。

“我围好了。”她一一照办,并小心拉住浴巾的两角,以防止浴巾突然掉落。

阖言,单翼臣马上深吸一口气,转回身,不多想,迅速地把她抱起,往床的方向走。

一来到床旁,他马上将她放在**,并拉下一旁的床帷,将她和他以着床帷棒开,他这才回到屏风后,取来她干净的衣物。

“我将所有衣物都放在这里。”他说着,便将衣物放在床畔。“你只要照着顺序,一件一件穿,应该就不会弄混了。”他交代着。

“你…谢谢你。”床帷里的喜儿万分感动的道谢。

不管他之前的行为有多么恶劣,但见他现下为了她所做的所有细心举动,都足以令她动容。

就算他曾经使过那样卑劣的手段,现下他的所作所为,却令她愿意原谅他的过错。

“你还是先穿上衣服,着凉了可不是件好事。”单翼臣心情大好的咧子邙笑。

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料,发展得十分顺利,他自然是十分得意了。

“你不也被我溅得一身是水?你也去换件衣服吧。我没关系。”她一面和自己的衣服奋斗,一面说道。

闻言,单翼臣倒也没反对,迳自走至一旁,从行李中拿出干净的衣服,迅速换好装。

倒是床帷里的小人儿恐怕还有得忙了。他好整以暇的倚在一旁的梁柱上,耐心十足的静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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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喜儿显得昏昏欲睡。这沿路不平稳的路面令她十分不舒服。

但思及他们正在赶路,她着实不想再因自己身子不适而造成单翼臣的困扰。

这几天来,一路上他对她嘘寒问暖,细心照料她这个盲人,也够他累了,她不想再造成他额外的负担。

“阿部,停车。”单翼臣突然命令道。

前头驾着马车的阿部马上将马车停下,关切的拉开布帘,探头问。

“大少爷,有什么不对吗?”

“赶紧去取水来。还有,去附近买点食物。”他吩咐着,再将昏昏欲睡的喜儿以着极轻柔的动作将她抱下马车。

这细微的动作仍然惊醒了她,她试着阻止道:

“不用停车休息,我没关系。我只是还不习惯坐马车。”从小被限制在上官府,她从未有出远门的机会。

“无妨。马匹也需要歇息、喝喝水,你也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会儿。”他将她抱至阴凉的树荫下方,他先是盘腿坐下,才让她坐在他腿上休息。

这亲密的举动并未引起她的反对,恐怕疲累的她也无心顾及自己究竟是靠着他还是靠着大树而眠,当下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思绪才这一打转,喜儿随即沉入睡梦中。看着她沉睡的娇美容颜,单翼臣眼底诉说着满腔柔情,修长的手指在她细致的五官轻轻触碰着。

他想,这一生,他是栽在这小人儿手里了。

偏偏这小人儿却一点自觉都没有。单翼臣在心中一叹,俯下脸,带着惩罚意味,却又眷恋不已地将唇落在她微启的嫣红小嘴上。

细碎的吻随着他的移动洒遍她无瑕的脸庞,最后又回到他最迷恋的红唇,灵巧的舌滑入她唇内,撷取芬芬,大手则在她身上上下游移,若非一旁传来阿部十分难为情的叫唤,恐怕这会儿他就要直接将人压倒在草地上为所欲为了。

“大、大少爷,水、水和食物,我都取来了。”阿部在旁看见眼前这一幕,但觉十分难为情。

大少爷怎么像个登徒子?

只要和上官小姐独处,大少爷就会兽性大发,这样下去,只怕尚未找到大夫,上官小姐的贞洁就不保了。

然而,这一路上大少爷和上官小姐孤男寡女在一起也有不少天了,恐怕上官小姐也非嫁给大少爷不可了。

“你似乎总是在这紧要关头碍事嘛,阿部。”被自己的仆从一再撞见好事,单翼臣心情不悦到极点。

“我不敢!这只是巧合,我什么都没看见。”阿部连忙将水和食物放下,便闪到一旁喂马儿喝水去。

对于阿部畏事的模样,单翼臣只是扯了扯嘴角,便兀自合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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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马车里,而马车仍然在赶路。

“醒了?肚子饿坏了吧?”单翼臣的嗓音从她头上方传来。

“啊,对不住。”她这才惊觉自己几乎是被他抱在怀里,难怪这一路上她睡得这么安稳,且感到十分温暖。

“无妨。先吃点东西,再一些时候,我们的目的地就要到了。”他将手中的干粮交至她手上。

“你是说我们就快到那位大夫的住处了?”闻言,喜儿脸上不由得漾开一抹甜美笑容。

单翼臣望着她的笑脸,久久移不开视线。见这笑容之甜美,也不枉他一路细心呵护她至此了。

前头阿部则不忘清清喉咙,克尽厥职的提醒几乎已看痴了的大少爷,他还有所谓的计画要进行。

“阿部,把布帘拉上。”回过神,单翼臣责难的瞪着阿部,直到他拉上布帘为止。

“是,大少爷。”阿部这才拉上布帘,不敢再多观望。

肚子早饿坏的喜儿只顾着吃着干粮,浑然不觉这主仆二人有何不对劲。

“谢谢你,大少爷。”将食物吃完后,她不忘言谢。

“你叫我什么?喜儿。”她的称呼,令他大皱眉头。

“大少爷呀。有什么不对?”

“倘若你再叫我大少爷,恐怕我们就得打道回府了。”他状似遗憾的说。

此时马车突然一阵摇晃,喜儿身子一个不稳,跌向前去,他及时揽抱住她,将她重新放回位置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喜儿顾不了自己险些跌倒,她只在乎他适才说的话是何意。

经过一路颠簸之苦,好不容易目的地就在眼前,他居然说要打道回府?

“难道我没告诉你吗?”他问,见她一脸困惑,他随即扬起笑容。

“你说过什么?”

“那个大夫是个怪人,这你知道吧?”见她点头,他接着说:“所以要他点头答应替人医病的条件是…”他故意停顿下来。

“是什么?”她等不及的追问。

“他只替相爱的夫妻医治。也就是说,由于他不忍心见相爱的两人其中有一人染病,另一人为此担忧而活不下去,他才肯伸出援手。”他随口胡诌,目的只有一个,即是先拐她点头成亲。

“这…是什么大夫呀!”喜儿不禁咋舌道:“那万一不是夫妻上门求助,难道他就见死不救?”

这是何道理?太不通情理了吧!

“所以我才说他是个怪人,但他的医术偏偏高明到无人能及。”

“那我们要如何是好?”喜儿一时也没了主意。

他们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难不成真要因此而回头?那她的眼睛又该怎么办?

“最好的方法是…你和我成亲,喜儿。”他直接挑明。

闻言,喜儿狠狠惊喘一口气,接着摇首回道:

“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可是你爹的…”

“去他的姨太太!你不是,你永远不会是!”他大声打断她未竟的话。

喜儿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眼泪跟着冒了出来,扑簌簌直滚而下。

“我知道你讨厌我,就是不肯接受我…”她才说至此,身子便教他用力的抱进怀里。

“你别傻了好不好?”

“我就是傻,就是笨,行不行!?这一路上你对我那么好,那么细心呵护我,我还以为你终于肯接受我是单家的一分子。我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家的温暖,好不容易大夫人和兰姨、桂姨都肯接受我,偏偏就你不肯接纳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排斥我?”她一面抱怨,一面将所有怨气化作拳头一一落在他肩上、胸口。

“只要你不是我爹的三姨太,我根本不会排斥你,你还不明白吗?喜儿。”他握住她的手,轻柔的说。

她确实不明白,所以十分坦白的摇着头。

“我要你,喜儿,我要你是我的人,不是我爹,甚至是任何人都不行,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妻。”他说,低头又在她唇上偷香。

“你…这是不可能的。我已经进了单家门,已是你们单家人。”喜儿不禁心慌了起来。

他说他要她是他的人、他的妻?他的妻?虽然这番话听来令人感到心里甜滋滋的,但她毕竟已跟了他爹,他和她根本不可能。

她承认早在那日在市集上遇见他,她的一颗芳心确实有那么一点心动,但这份心动早被掩藏至内心深处,永不见天日。

“你的确是我单家人,只是和你成亲的人是我,单翼臣,你要牢记这一点。”他坚决的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事情就不是…”她的话又教他以一记深吻打断。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扬起嘴角笑道。

“你…这到底是…”她摸着自己的唇,摇头。

“这是亲吻,是极为亲密的行为,是夫妻间才能有的亲密接触,你要不要试着回想,我究竟对你做过此亲密行为多少次了?”他的笑容极其可恶,只可惜她看不见。

闻言,喜儿倒抽了口气,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她根本不用去回想究竟有多少次!扁是之前那两次,就足以证明他轻薄了她。

“你…你怎么可以…你…”她顿时气红脸,也或许是羞红脸。

不,也许不只他有错,连她自己也错了。是她傻傻的任由他轻薄,明明知道这举止不对,她却未加阻止,更甭提反抗了。

谤本没有人教她这方面的事,如今她平白让人欺负了,却怨不得谁。

“我可以。当我对你做出这亲密行为时,早就已经将你当作是我的娘子了,喜儿。”他倾身又想偷香。

但这次喜儿十分机灵的直往后退,尽避眼睛看不见,他的气息,她却不会错认。

见她如此,单翼臣诧异的挑了挑眉,却又不容她拒绝的直接拉过她,在她想挣扎的同时,头一俯便直中红心,这次他硬是将她吻得娇喘吁吁,才满意的将人放开。

“你!你!”喜儿羞愤着一张脸,频频喘着气。

“现在,你只能嫁给我了,我亲爱的小娘子。”他说完,故意又在她香腮上落下一吻。

瞬间又见喜儿胀红脸,气呼呼的朝他挥出拳头,却教他直接抓住,就宛如是对着他投怀送抱一般。

“喜儿,我知道你心很急,但也犯不着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他朗朗笑道。

“你!可恶!我才没急,我没说要…唔!”一阵沉默后,又传来她的喘息声。

“放开我,你不要老是来这一套,唔…”她的抗议声再次消失。

驾着马车的阿部,始终尴尬着一张脸,努力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但这实在很困难,明明马车里正上演着恶徒抢“亲”,他却不能“见义勇为”。

唉!大少爷的求亲方式就不能再文明一些吗?这样实在有失大少爷风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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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家的温暖,我可以给你。”

坐在向附近人家借宿的房舍里,喜儿脑海中不时回荡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这句话很动听,对于从小就被自己父亲丢至后院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她来说,更是向往。

她想要有个家:这个家不用太大,只要有人肯给她温暖,哪怕只是间小小的木屋,她都会甘之如饴。

而今单翼臣说要给她一个温暖的家?没错!单家是很温暖,但给她温暖的人,不能、也不该是他啊。

她明明是坐上单老爷迎亲的花轿,被抬进单府的,若再嫁给老爷的儿子,那岂不教外人议论纷纷?

即使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耻笑,她也不能让单家人因她而落人口实。

这事无论如何都行不通,她说什么也不答应。

“上官小姐。”阿部在这时拿着食物和水走进来。

“你不必叫我上官小姐,阿部,直接叫我喜儿就好,我并非真正的上官小姐。”喜儿苦笑道。

上官这个姓氏,她从来就不稀罕。

“好吧,喜儿小姐,你涸凄恼吧?”阿部将食物放在木桌上,便随手拉来一张椅子坐下。

“你想说什么请直说。”她拧了拧眉。

这个叫阿部的仆从很少主动开口,这是他第一次找她说话,她想听听他究竟想说什么。

“你应该还记得那日在市集上大少爷救了你的事吧?”阿部见她点头后才继续说:“那是我跟随在大少爷身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大少爷对一名女子动心。太少爷长年四处游山玩水,见过的美女无数,但他一向清心寡欲,极少为任何人动心,你是第一个。老实说,连我都觉得意外。”阿部说着,停下来喝口茶。

喜儿静静听着,心里颇感诧异,两颊不由得浮现红云,那桃腮微晕的模样,果然十分迷人。

眼前这美绝的一幕,教阿部连忙撇开脸,佯装没看见;他心里明白,若是连自己都看痴了,恐怕无法完成进房里来的任务。

“大少爷找了你好几日,一直都找不到你:当他发现你居然是那妆扮成小黑脸的喜儿,还在他眼前寻短时,你可以想象大少爷心里受到多大的震撼。他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他找了好久的小人儿,他却…”

“我不想听!你不要再提那一天的事。”喜儿尖声阻止他,人也跟着缩到最角落。

丙然还是行不通。这件事在喜儿小姐心里仍存在着十足十的恐惧,阿部沮丧的在心里叹气。

但他不气馁。这件事一定要在今天解决,明儿个一早,他们就要去见那个怪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对不住、对不住,喜儿小姐,你要怪就怪我,要打就打我好了。”阿部说着,突然往地上一跪,双膝跪到地面上的声音很大。

这声音马上引起喜儿的注意。

“你在做什么?阿部!”

他是撞到什么东西了不成?那一定很痛吧?

“我在跪着求你原谅,喜儿小姐。如果你要求磕头也行。”毕竟他可算是帮凶。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又没做错什么。起来啦!”她忙挥挥手。

“不,我有错,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这很老套,但他想一定很有用。

“你先说你做了什么,阿部。”

“那天那个蒙面男就是我,喜儿小姐。”阿部深吸口气,说出了真相。

“你说什么?!你就是那个蒙面男?!你…走开,走开!”闻言,喜儿先是一惊,接着便尖叫起来,还不停抓到东西就朝阿部的方向掷去。

“喜儿小姐,你听我说!我什么都没做,真的,相信我!”阿部努力躲过她扔向他的枕头以及琐碎物品,一面以着比她还大的声音申诉着他的无辜。

“真的?”惊慌的喜儿终于听见他想表达的话,这才停止所有攻击。

“是真的!喜儿小姐,我和大少爷只是想吓唬你,我绝对没有碰到你一丝一毫,若你还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阿部…”

“不用了,阿部,我相信你。”喜儿阻止他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然而听阿部这么保证,那一颗悬在心头、几乎要将她压到喘不过气的石头,终于完完全全放下了。

而这一放下,放松的泪水随即跟着一拥而上。她一直好担心,却无法跟任何人提起;这有关她个人贞洁的事,现在终于得到澄清,她只想好好宣泄一场。

“喜儿小姐,你还是不相信我吗?”见她猛掉眼泪,阿部一时慌了手脚。

喜儿只一味的掩面痛哭,完全不理会一旁跪在地上、显得十分着急的阿部。

“喜儿小…”阿部正要试着说话,却在抬头时见到大少爷,忽地停了口。

单翼臣朝阿部比了比门,阿部马上点头,连忙退下,心里可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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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过一些了没?”单翼臣就坐在一旁静候,确定她已哭够了才出声。

即使听见了他的声音,喜儿也不予理会,兀自转身躺下,准备休息。

她可没忘他是始作俑者之一,尽避阿部已说他们只是想吓唬她,不过,这一吓唬却把她吓到去撞墙,更因此而瞎了眼。

她现在正火大,所以不想跟他说话,他最好别来招惹她。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喜儿。”

她努努嘴,背对着他,默不吭声。

“明儿个一早,我们就要去见大夫,你若不快下决定,明天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不行!”她急忙坐起。由于太过急,身子一时失去平衡。

他已经非常习惯的伸手揽抱住她的身子,将她娇柔的身子抱至他膝上。

“若你不想治好眼睛,也无妨。”他满不在乎的说。

“这是什么意思?”她身子一僵,气鼓了香腮。

“因为我可以趁你眼睛看不见时对你这么做…”他说,故意在她娇唇上一吻,接着又说:“我也可以这么做…”说着的同时,他的手落在她曲线玲珑的娇躯上,还有意无意的这儿碰碰、那儿碰碰。

“你…你放开我,不要乱来!”她又是羞又是气,扭动着身子,就是不想让他得逞。

“不要再乱动了,喜儿。我保证,若你再动下去,我马上提前和你过洞房花烛夜。”他气息不稳的对她提出警告。

喜儿倒抽一口气,身子马上挺直,不敢再有丝毫挣动,然而因为羞赧的火红双颊格外吸引人,在在考验着单翼臣的自制力。

“嫁给我,喜儿。”他像哄小孩子似的,柔声道。

“我明明跟你说行不通,你…”她心里虽然很高兴,但她却不能这么做。

“由不得你了,喜儿。”单翼臣突然板起脸。几度求亲遭拒,他也生气了。

“你不要这样,你明知道…”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答应成亲,二是我直接和你洞房,你一样都会是我的娘子。”他火冒三丈的打断她的话。既然她一再表示反对,那么他也不想再保持君子风度。

天知道他这一路上忍得有多辛苦。

“我什么都不要选!”她尖叫,推开他的手,想从他怀里逃开,但随即被他强行搂住。

他这简直跟逼婚没两样,她才不要向恶势力低头。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喜儿。”他眼一眯,眼里迸出了一丝恼火。

她当真惹恼他了。

“我没有做任何选择,你…不要…乱来啊!”察觉自己被放倒在**,她马上花容失色的发出尖叫。

“我说过,这是你逼我的。”他嘶声道,一手捉住她不断挣动的双手,一手轻易的挑开她衣领上的衣扣,过程十分缓慢且撩人。

当颈部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那冰冷的感受,绝对不及当他将温热的手指探进她不曾被人碰触过的肌肤,那火势骇人的感觉,更让人心慌意乱。

“不,不要!”她好怕这种连自己都摸不清的感受,身子猛地开始颤动。

单翼臣怒火当头,完全不理会身下的小人儿早已无助的轻泣出声,他迳自强行拉开她的衣襟以及里头的衬衣,更甚至是肚兜。

“不…”她低语,那酥麻的感觉,宛如火烧般袭来。

她甚至不清楚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眼前黑漆漆一片,唯有那骇人的感受不断席卷而来。

不行,绝不能让他在怒火当下对她做出这种事,否则不要说她会恨他,就连他在恢复理智后也会痛恨他自己,居然强行对她做出这种事。

而她怎么可以让一路始终待她温柔至极、细心呵护她的他,在明天醒来时面对这样难堪的局面。

不行!是她的错,她不该一再拒绝他;在伤了他的自尊后,也难怪他要像只受伤的野兽,只想以暴力反击对方。

“单…翼臣。”为了怕更加惹火他,她直接改口道,却在要往下说的同时,突然倒抽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胸口正被人吮吻着,这是…

她整张脸瞬间烧红起来,必须一再吸气,方能顺利呼吸。

不行,现在不是害臊的时候,她频频喘着气,一再告诉自己。

“不要这样,翼臣,我答应和你成亲。”她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正在为自己褪去上衣的单翼臣停下了动作,火热滚烫的唇也自她胸口移开,他抬起一双氤氲着**的眼,仔细盯着她。

她突然改变主意倒是令他十分意外,然而不管她心里究竟作何感想,既已说出口,他就不容许她再反悔。

“我已经同意,是不是可以…”她红着脸,随即抓件衣物阻挡在胸前,一脸娇羞的低下头。

她已经做到了这地步,希望可以阻止他所有**的念头。

闻言,单翼臣当下明白她心里正打着什么主意,他就在怀疑,几时见过她如此娇羞答答的模样,原来是有目的的。

想来她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她越是表现得如此娇羞可人,他越是停不了手,但不可否认的是,心中那屡遭拒婚的火气倒也消了一大半。

“既然你已经同意成亲,那今晚我们就提前过洞房花烛夜。亲爱的小娘子。”他说着,随手拉开她挡在胸前的衣服,抱着她一起躺下。

“啊…”她惊叫一声,声音消失在他随即覆上来的嘴唇里。

啊!她不是已经答应婚事了,他怎么还是不肯罢手?喜儿嫣红着脸,在他一阵轻柔爱抚下,身子一阵颤动,思绪一片空白。

在他一记比一记更热烈的亲吻下,喜儿只能不由自主的发出娇喘声,迷醉在他温柔的亲吻里。

至于她为什么会答应他的亲事,这会儿早被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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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借宿人家的大力热情帮助下,单翼臣顺利的和喜儿完成了简单的婚礼仪式。

向那对热心的夫妇道别后,单翼臣带着喜儿坐上马车,起程前往他们的目的地。

这一路上单翼臣心情大好,笑容始终挂在嘴角,满面春风的,好不得意。

反观喜儿,虽然娇颜依然嫣红,表情却是十足十的不甘。

她怎么想都有种上当的感觉。明明她是那么反对、且不该点头答应和他成亲的,偏偏他一使上卑鄙手段,她就完全没他的办法,傻傻的上了他的当。

这下她要如何去面对单家人?尤其是单老爷和大夫人。

心里十分苦恼的将脸埋进曲起的膝上,喜儿真想就这样躲着,什么都不想,什么人都不见。

“喜儿?”一旁传来他关切的嗓音。

“不要叫我,我不想理你。”她可没忘记昨晚他那样对待她,害得她现在身子又酸又累,才不想原谅他哩。

“嫁给我,当真这么不开心?”他敛眉道。

“你明知道我在不开心什么。”她嗔怪道。

“你指的是我昨儿个夜里不太温柔,还是索求…”

“啊!你害不害臊啊!扁天化日之下,你、你怎么、怎么可以…”喜儿气呼呼的抬起头,急忙打断他的话,却又慌乱得结巴了起来。

“哈哈哈…”他的反应是直接仰头大笑出声,接着一如以往的一把将她提抱至膝上,低头亲了亲她红嫩的芳唇。

“单翼臣,你、你不要再闹了,我…”娇呼一声,她干脆由着他,反正他只要兴致一来,她怎么也阻止不了。

只是,他真的很讨厌吔!每次都在马车里亲吻她。那驾着马车的阿部会毫不知情才怪。

“大少爷,咱们的目的地到了。”前头果然传来阿部清着喉咙、难为情的叫唤声。

“啊!讨厌。”只见喜儿尖叫一声,随即响起的是单翼臣开怀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