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惊魂甫定的王大夏怕殷素素反悔,找个借口飞也似的跑出了山洞。

洞外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湿润的海风轻抚过脸庞,柔柔的,痒痒的,这令他唏嘘不已:活着的感觉真好,绝不能在回家之前把命搭上。虽然这次侥幸逃脱,说不准哪天她跟她男人闹矛盾,就会怪罪在自己身上,最毒『妇』人心啊,以后一定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现,殷素素之所以找自己麻烦,还不是怕他把那个秘密说给张五侠知道,从而影响到他们的夫妻感情,言外之意是她很在乎那个男人,张五侠就是她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那道菜。自己只要跟张五侠搞好关系,哄得他高兴,相信殷素素爱屋及乌,以后应该不会再威胁自己的生命安全。

于是他认真回忆起倚天屠龙记里关于张翠山的描述,以便自己对症下『药』。武当掌门张三丰曾评论他是自己悟『性』最佳的弟子,而且其为人俊朗儒雅,文质彬彬,兼又知书达理,文武全才。只因被卷入屠龙刀纷争,才跟明教的殷素素和谢逊流落到人迹罕至的冰火岛,并与殷素素生下了儿子张无忌。离岛回到中原后,他知晓了俞三侠实为殷素素所害,竟不惜以自刎来谢罪,由此可见,他虽秉『性』正直,爱憎分明,但为人处事却过于呆板自我。所以要想跟他打成一片,断不可表现得太轻浮,圆滑,最好能男人一点,用英文讲就是man一点。

如果发生点什么事可以将自己塑造成男子汉、大英雄的形象该有多好,一定可以获取张五侠的“芳心”,可在这连只老鼠都难得一见的荒岛上,又能发生什么事呢?他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心说我干脆自导自演一出得了,就说自己正在海边练功,碰到一群想夺屠龙刀的家伙找来了这里,并抓住自己进行严刑『逼』供,但自己抱着宁可出卖媳『妇』,也不出卖朋友的信念,装聋作哑,装疯卖傻,宁折不弯,宁死不屈,后来那群家伙见问不出什么便走了。他甚至预料到了这出戏将会取得的效果:张五侠肯定会眼含热泪的拍拍他的肩,伸出大拇指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但这计划实行起来有个技术难题,那就是自己必须得负点伤才有说服力,理论上来讲,伤得越重,可信度越高。然而王大夏平常去医院抽个血,打个小针都疼得流眼泪,你说叫他把自己弄个头破血流,那可真是比让羊上树还要困难。但想想殷素素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匕首,他知道只有抱住张翠山的大腿才有安全感,于是把心一横,把衣服一脱,想在沙地上使劲打几个滚,没准能蹭出点皮肉伤。

合该他这出戏会演得到位,还没热身呢,竟一脚踩在了一个大海星上(这玩意儿似乎是他的吉祥物),“啪”的一声王大夏便一个恶狗扑食扑在了某个物体上,然后有一大团粘稠的『液』体迅速弥漫了他的脸庞,靠,原来他跟一块岩石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下自己可真是下了血本,要是不灵就太赔本了。他干脆找来尖锐的石块把衣服戳得千疮百孔才穿上,然后满岛寻起了张五侠。

说实话,自残后的王大夏还真有点晕晕乎乎的,不会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吧,『摸』『摸』满脸的鲜血,疼得他只龇牙,这得吃多少鱼才补得回来啊。

终于,在一处沙滩上他发现了张翠山和张无忌父子俩,两人正在那里吹着海风练着功。他努力往前跑了几步,喊声“张五侠,你们快走”便一头栽倒在地。然后他便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醒转了过来。

张翠山正满头大汗的望着他,见他睁开了眼,急急问道:“你总算是醒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王大夏虚弱得根本用不着装了,他哎哟了声,问道:“我记得好像晕倒了,是你救的我吗,张五侠?”

“你刚刚似乎是头被弄破了,流了不少的血,好在我往你体内输入了真气,应已无大碍。”张翠山道。

“谢谢你,大家都没事吧?”王大夏开始演戏了。

“你挂了彩,为什么要问我们有没有事呢?不会是脑子也出问题了吧?”张翠山『迷』『惑』地问。

于是王大夏便根据自己预先想好的蓝本,把那个感人至深的故事声泪俱下的讲了出来。此时殷素素跟谢逊也闻讯赶来,见到王大夏这般模样,还以为是被张无忌欺负的,一问才知竟是遇到坏人了。

大家对于他如此讲义气的行为纷纷给予了高度赞扬,殷素素还赠了他一个甜蜜的拥抱,这让王大夏有点飘飘然起来,浑忘了其实是在演戏。

他趁热打铁,对张翠山道:“张五侠,在岛上的这段日子多亏了你们照顾,我姓王的无以为报,今后无论是谁找你们的麻烦,我第一个不答应。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让我喊你一声大哥吧。”

“这不太合适啊,那我以后是该叫你叔叔呢,还是叫我爸大哥呢?”张无忌嚷嚷起来。众人不禁哄然大笑。

张翠山郑重其事的道:“没想到小兄弟这么够意思,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王大夏心里那个乐啊,心说这次伤得太值了。

张无忌却突然一指远处,又喊了起来:“你们看,有船来了,上面好像不少人,都拿着兵器呢。”

殷素素看了一眼王大夏道:“刚刚不会就是他们吧?”

王大夏此时更是满腹疑『惑』,心说这戏演的也太『逼』真了,难不成连上帝都配合我,给我派了一船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