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的嘴巴张成了圆形,她一脸惊诧的看向道灵,似乎想从它那里印证林野的推断,是否正确。

道灵身上的火焰闪动两下,哈哈笑了出来:“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静心还是有点不明白,一脸迷茫之色:“第一种可能倒还罢了,它至少能够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在东石峡谷一无所获,而第二种可能,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子言蛰伏在某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子言有什么目的,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自己就会答复于你,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林野狡黠的笑了两声:“如果这支军队没有失踪,真是待机蛰伏在某处,相信不用去找,他自己都会跳出来。”

林野满脸自信,极其相信自己的推断。

又一阵疾风吹过,林野的鼻子不自觉的动了两下,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因为这阵疾风,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道灵收起火焰,化成一粒细小的火星,钻入林野心海,两人跳出沙丘的背风面,感觉血腥气息迎面扑来,更加的浓郁。

“在这片沙丘的正北方向,肯定发生过一场残暴的屠杀。”林野道。

“会不会是子言将军的两万名修行大军?”静心问道。

“不好说。”林野并不敢断定。

他二人循着风中的血腥之气,迎风而去。

只见一具具尸体,匍匐在土黄的碎石上,延伸向了远处,可以说,每隔三五米,就会有一具倒地的死尸。

“啊,是联合道兵!”

细看之下,林野、静心大吃一惊。

这些倒毙在此地的尸体,正是和他们一同出发的联合道兵。

“是第三小队,归九一手下的联合道兵。”

每一具尸体上,都有十几甚至几十个拇指大小的血洞,尸体身上的血液,几乎流淌殆尽。

“是穿山甲王手下的小穿山甲干的。”林野一连检视了十具满身污血的尸体,检视完,这才站了起来道。

“真没想到,失踪的归九一,和他的第三小队,会在这里遇险。”静心道:“他们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本该遇到的劫难。”

在这时,劲风飘动,两道黑影一闪,有两人来到近前,却是石立与绿髯伯,看到地上的尸体,他二人同时惊呼出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立一脸煞气。

“我还想问你呢!”静心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看这些尸体的血液干涸程度,应该死了有一天时间了。”林野道。

“那就是说,我们在东石峡谷遇险的同时,归城主所率领的第三小队,也在这戈壁荒漠中,遭到袭击了。”石立道。

“有这种可能。”林野表情凝重。

四人顺着戈壁中的尸体,一路走去。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静心道:“不多不少,正好是一百具尸体,第三小队的联合道兵,也全军覆没了,不过,唯独没有见到归九一的尸体。”

她嘴角泛起冷笑,似乎早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

“看来归城主凶多吉少啊。”石立愁眉不展。

“我看未必吧。”静心一副明眼人不说暗话的样子,看向石立:“归九一死没死,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石立凝成疙瘩的愁眉,更加紧锁,只是这一次,他脸上堆积的全是怒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静心懒得回答:“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归九一。”

“只要找到归城主,就能当面问个清楚。”绿髯伯也道。

“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吧!”石立瞪了静心一眼,又催促两声,选定一个方向,认真搜索去了。

待绿髯伯也走后,林野低声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一百名联合道兵,每个人身上的联合道符,全都不见了。”

“什么!”

“刚才我之所以一连检视十具尸体,那是因为,我发现第一具尸体上,并没有小挪移道符。”林野道:“恰在那是,正好石立、绿髯伯到来。”

静心俯下身,认真检视完一名联合道兵的尸体:“果然,并没有小挪移道符,那么,这些道兵用以逃命的符箓去哪了?”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当然是被他们的队长,归九一给收走了。”林野道,“倘若有小挪移道符在身,这些无辜的道兵,还能被穿山甲王的手下全歼么。”

“你是说,是归九一故意陷他手下的道兵于死地的?”静心实在不太敢相信,她讶然的看着林野。

“如果不是他们的队长归九一,估计没什么人,能够轻易夺走道兵身上的道符了。”林野分析道。

“那么,会不会是这些道兵死后,有人将他们身上的小挪移道符,给偷走了,毕竟,一张挪移道符,实在太珍贵了。”静心认真想着另外的一种情况。

林野微微笑着,道灵大叫了起来:“还是我来回答你的话吧。”

“如果联合道兵有挪移道符在身的话,你会相信那些小穿山甲,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么?”

“所以,事实只有一个。”林野道:“必然是归九一下达命令,强行夺走了道兵的小挪移道符。”

静心不得不佩服她的小野,在目前看来,这确实是最为合理的一种解释,她有点懊丧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那是一块榆木疙瘩。

“归九一肯定没有死,我倒要看看,他在玩什么花样。”林野眼中亮光一闪,脸上居然泛出一抹期待的神色。

天渐渐亮了,可是,如刀的劲风,仍然没有止歇,寒夜的冷气没有散去,笼罩着这片荒芜之地,就像静心、林野心头密布的疑云一样,真正的谜底,离他们还很遥远。

忽然,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那是绿髯伯发出的,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林野、静心循着那声音,快速赶去。

只见不少血迹,在土黄色的碎小砂砾中,很不明显,若不是心细如发,办事缜密的人,绝难看出。

这滴滴鲜血,已经干成了一点点深红,散乱的落在同样凌乱的碎石间,滴向远处。

“这血迹,会不会就是归城主所留?”绿髯伯道:“难不成他真的凶多吉少了!”

四人顺着砂砾中的血迹,一路向北走去,还没走多远,他们便发现了意外的情况,只见在血迹不远处,一排排的全是巨大的脚印,那脚印长达两三尺,凡是被脚印踏过的地方,砂砾全都成了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