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飞行楼船破空而来,船首一面杏黄色旗帜上,有着一个大大的“方”字,在楼船上,一位身着貂裘的中年人,满面豪光,他喝着佳酿,怀中抱着两名妖媚的女子,在他身后还有一人,竟是幽兰谷中逃走的方明!

“东神洲方家!”

林野连忙扭过头去,飞行楼船隆隆而过,那身披貂裘的中年人高贵的很,对站在绕天紫綾上的林野三人,根本不屑一顾,方明恭敬的站在身后,两眼盯着前方,那正是云城的方向。

飞行楼船向云城飞去,林野想到古灵儿,寻思道:“不知灵儿和婆婆苏红袖现在身在何方,上次让方明逃脱,只怕方家不会善罢甘休吧。”

林野来到云城,为了避免引起注意,静心仍旧一层黑纱罩面。

云城不愧是方圆千里的大城,其繁华程度远胜于定州等其他一些城邑,不少楼船以及飞行法宝在云城上空飞过,来往的既有修行者又有不少商旅。

林野在云城潜伏下来,郎红回到城内,果然派出兵马扫荡了云兰山,结果很明显,人走山空,一无所获。

云城内城,这是云城主人郎啸天的私家禁地,里面所住之人,全是他的心腹弟子以及家眷,这几天不时有方家的楼船,破空而入,甚为频繁。

十名驭风者很有可能辗转他处继续追踪了,至少在林野看来是这样,他们在云城中潜伏了半个多月,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危险,他一直小心谨慎行事,不敢马虎半点。

一枝神光笔穿云而来,在云城上空落了下去。

正所谓有缘千里必会相会,无缘对面亦不相识,林野和少主蓝婷旭应该就是这样吧,两个人同样落难,而且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他们几乎在相同的时间来到了同一个大洲,而且在同一个城邑中再度相遇了。

蓝婷旭狼狈不堪,尽管如此,她的身上,仍然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蓝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给林野说了一遍,他拳头紧握,牙齿紧咬:“又是长奚子,我与此人不共戴天!”

“林兄,你的微沙令怎么会旁落在北王手中?”蓝婷旭很是不解。

“说来话长啊。”林野认认真真详述了一遍前因,蓝婷旭冷笑道:“长奚子煞费苦心之下,终究一无所获,难怪他最后关头,如发了狂一般。”

静心歉然道:“少主,微沙令一事牵连到你,我和小野心感不安。”

“这不是你们的缘故。”蓝婷旭的脸色冷了下来:“怪只怪神机子自作自受,他自认为能得我援手,破解微沙令上的秘法,到最后却白白送了性命!”

“神机道长死了?”

蓝婷旭点了点头:“死在他忠心效劳的长奚子手中,这种结果对他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

药罐子拍拍胸脯,一脸万幸的样子:“林哥,还好咱们没为北王卖命,不然的话,做为他的手下,十有**都得被他玩死!”

小胖子这话说的不错,子言、石立、归九一、神机子几人,没有一个不是死在长奚子手中的,北王未达目的誓不罢休,手段毒辣也是天下罕有。

之后林野又将被驭风者追杀一事说了,蓝婷旭脸上愤然:“他赶尽杀绝的本事也可谓一流!”

小胖子叫道:“不如把北王的丑事公布天下,到时候被天下群号唾骂,岂不是一大快事,哈哈……”

静心摇着头,显然不同意药罐子的建议:“万万不可,现在长奚子身为众王之首,实力非常雄厚,再说我们口说无凭,拿不出证据,到头来只会暴露出自己,惹来无尽灾祸。”

林野和蓝婷旭都点了点头。

有了少主蓝婷旭和蓝若、蓝兮,林野的势力一下子大涨,再不用担心驭风者追杀。

药罐子狠狠的吐了一口窝在胸中的恶气,这段日子他们东躲西藏,真把小胖子折腾坏了,他挥着拳头叫道:“若再碰上驭风者,嘿嘿,定要叫他们好看!”

六人堂堂正正地在云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住了下来,这家由醉仙帮经营的连锁酒楼,不仅是云城中最大的,放眼整个大夏王朝,也没有比这更大的酒楼了。

而且醉仙帮相传乃是由一名仙人所创,底蕴之深厚,在修行门派林立的大夏王朝,也是屈指可数。

六人在醉仙楼内,一住就是月余,这一个月以来,他们倒也过得轻松自在,每日谈论修行之道外,就是饮酒作乐,难得的快活。

药罐子嚼着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他越来越精通的把妹之道,居然和蓝若、蓝兮打得火热,隐约给人要一箭双雕的感觉。

蓝若、蓝兮对这个小胖子也是大生好感,尽管他时而揩油,动手动脚,却也不以为意,当然这都是少主不在场的情况下。

药罐子每天乐开了花,嘴都没有合上过,甚至在睡梦中还“嘿嘿嘿”的叫着“若姐、兮姐。”

这天正午时分,几人一如往常的在酒楼中用饭,酒至半酣,扫兴的事情便来了,十几名甲卫冲上二楼,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连串的得意笑声传来,一个油头粉面的花花公子走来,不是郎红还能有谁。

“几位真是高人,郎某倒是小看你们了。”郎红轻摇着一把粉色折扇,这扇子的边沿处,还有不少白色的绒毫。

他三角眼一瞪,“找你们不见,居然躲在云城的醉仙楼中大享美酒佳肴,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你们也懂得这个道理啊。”

林野呷了一口陈酿,轻松道:“像是郎公子修行有成,要来找林某人报仇的吧。”

“正是!”郎红折扇一合,道:“不过就算一雪前耻,也用不着本公子亲自出手,在我的云城,只消一声令下,你们就是插翅,也难逃得出去。”

“是吗……”蓝婷旭斜睨了郎红一眼,她的眼神冰冷,射在郎红眼中,竟让他身子止不住一震。

郎红整了整衣衫,镇定道:“你小子真是好福气,才一段时间没见,身边居然又多了三名貌美如仙的女子,就连那猪头都能分到一杯羹,真让我好生羡慕啊。”

药罐子怒气上涌,脸登时红了:“林哥,待会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他怒气冲冲的看着郎红,拳头握得紧紧的,像是要和郎红拼命,却仍然坐在那没有出手的意思。

“林兄,这位是谁?”蓝婷旭瞥了一眼郎红之后,再不屑看他。

郎红折扇一摇,不等林野回答,便自我介绍道:“要问本公子是谁,本城少主的便是。”他亮出自己的名号,插着一朵红花的脑袋向上扬了起来。

“云城少主,难怪骄横跋扈。”蓝婷旭同样呷了一口佳酿,根本没把郎红当成一根葱。

郎红本来自我良好的感觉,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而且是被一位孤傲的美貌女子轻视,更让他受不了,“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是乖乖的随本公子回去,荣华富贵保你们享受不尽,二就是本公子用强,你们还是我掌中之物,两条路随你们选吧。”

蓝婷旭放下酒杯,头都没抬,一大团绿火飘出,郎红身边的甲卫一个个惨叫着被烧成了灰烬。

郎红的脸跟着也绿了,药罐子拍手叫着好。

“本少主就随你回去,头前带路吧!”蓝婷旭满脸寒色,郎红两腿发软,他怎能不怕,毕竟这次得到消息,他出动了府内最精锐的卫士,每一名都是通窍圆满的修行者,没想到片刻间都被对面女子烧杀,其手段比林野不知要狠上多少倍。

郎红强自镇定:“你、你有种,不,不过本公子并不服。”

药罐子豁然站起:“婷旭姐姐,别听他耍嘴皮子,管他服不服,按照肥爷的性子,先阉了他的老二,看他服不服。”

闻听,郎红连忙双手捂着裆部,两腿颤抖,快要吓尿了,这可是他的**,一向拈花惹草,风流成性的他,若是没有了这玩意,估计连活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

“小胖子,你狠,别……”他本来要说“别落在我的手中,不然你的老二必定不保!”

可是蓝婷旭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把将他拎起,不费吹灰之力,“头前带路!”

郎红奋力挣扎,感觉双腿像被钢钳牢牢扣住,根本挣脱不开,他本想大嚷大叫,但堂堂云城公子,何时受到过这种侮辱,如果大声叫嚷起来,肯定会引起不少人围观,那丢人可真丢大发了。

他索性两条胳膊在胸前一叉,停止挣扎:“你们可想好了,回到内城郎府,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劝你们……”

药罐子大踏步跑了过来,啪啪两个嘴巴子,直把郎红打的嘴角出血,他下手不可谓不狠,口里嘟囔着:“跟我抢女人,抽不死你!”

郎红被他一顿猛揍,连痛带气,差点昏死过去。

蓝婷旭拎着他出了醉仙楼,直向内城而去。

“少主,你真要大闹郎府不成,不如就这样算了吧,他本性如此,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林野道。

“林兄,他是个小人,你记住,犯谁都别犯小人,如果你今日饶了他,日后他必会加倍报复。”

蓝婷旭不听劝,向内城疾驰而去。

云城内城,郎府。

早有甲卫禀报了云城之主郎啸天,这是一位洗髓境界圆满的修行强者。

看到郎红被倒提而来,郎啸天心中大吃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在他身旁,有一人林野见过,正是那位满面豪光的方家中年人,而另一位,却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郎啸天看着对面六人,他心头一震,因为倒提着郎红的蓝衣女子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向他压了过来,任他元力相抗,始终难以抵过,他心中大骇,料想对面蓝衣女子的修为,必然在自己之上。

“谁是云城城主,给我站出来!”蓝婷旭寒声道,她元力加持,声音在整个内城上空回响。

郎啸天虽然心有震怒,但脸上却丝毫没有发作,而是平静的上前一拱手:“犬子有何得罪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这样说来,你就是城主了!”蓝婷旭打量了郎啸天一眼,直接将郎红丢了出去,他在地上滚了几圈,到了郎啸天脚下。

“父亲。”

郎红挣扎着爬起,正想一诉所受的凌辱,看到郎啸天眼射寒光,立刻吓得不敢言语,乖乖退了下去。

“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如此,老子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蓝婷旭出言伤人,根本不留一点情面。

郎啸天就算再能忍,此时脸上也挂不住了,“姑娘,我劝你还是放尊重点,口无遮拦,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