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秋桐一下子顿住了,接着轻笑了下,笑声里似乎有些慌乱和尴尬,沉默片刻,接着说:“任何一个朋友身体不好了,我都会心疼的。”

秋桐的话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秋桐的笑让我的心微微一颤,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们突然都沉默了,沉默中,我似乎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秋桐心里滋生着,却无法确定和捕捉。

我于是抬起眼睛看着天空,并无词的言语也沉默尽绝,惟有颤动,辐射若太阳光,使空中的波涛立刻回旋,如遭飓风,汹涌奔腾于无边的荒野……

蓦然想起浮生若梦和我说过的一段话:“人和人相遇靠的是一点缘分,人和人相处靠的是一点诚意,人和人相交靠的是一颗真心。岁月需要回忆,朋友需要相聚;缘分需要偶遇,生命需要延续;该来就来该去就去,无所谓灯红酒绿。无论时光如何绵延,让真情永远;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让宽容永远;无论快乐还是忧伤,让祝福永远。”

这样想着,我的心起起落落起来,内心深处那一簇微澜的摇摆的火苗似乎又扑闪了一下……

人生里到底该有多少纠结,人世间到底该有多少伤痛……

为情而生,为情而灭,为情而痛,为情而泣,说不清道不白的是情,剪不断理还乱的也是情。一个情字,断了多少离魂,伤了多少心扉……

我的心突然忧郁和惆怅起来,感到了无比的寂寥和落寞……

“今天天气真好。”秋桐终于打破沉默,似乎在没话找话说。

“是的,天气真好……太阳好明媚,天空好湛蓝,空气好清新。”我忙说。

话题叉开,我和秋桐又说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闲话,挂了电话。

老黎这会儿一直看着我和秋桐打电话,看我放下电话,说:“小易,你称呼你的老总不叫职务,直接叫名字?”

我一怔,接着说:“哦,我和我们老总私人关系挺好的,公开场合叫职务,私下她让我叫她名字,这样显得不拘束。”

“哦……”老黎点点头:“你这位老总挺平易近人的吧。”

“是的,没有架子,和员工打成一片!”

“难得……难得。”老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接着看看远处,远处李顺和小雪正从山崖上下来,李顺正抱着小雪。

“这个年轻人啊……唉……”老黎又自语了一句,接着叹了口气。

我知道老黎说的这个年轻人应该指的是李顺,他在为李顺叹息。

这时,李顺和小雪回来了,李顺放下小雪,小雪蹦跳着跑过来。

“哎——闺女,看,你走了这一会儿,爷爷又捉了这么多螃蟹。”老黎自豪地向小雪展示他的战果。

“吖——真的呀,爷爷好棒啊……”小雪围着装螃蟹的水桶欢叫蹦跳,拍着小手。

李顺站在一旁,看着小雪高兴的样子,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这会儿,李顺的脸上似乎有了几分血色。

我记着秋桐电话的叮嘱,拿过小雪背的小包,打开,拿出外套给小雪穿上,接着又拿出水杯和巧克力给小雪,让她吃喝。

“爷爷,给你吃一块巧克力——”小雪递给老黎一块巧克力:“这是我妈妈给我的带的,可好吃了,我家里还有好多好多。”

“乖孩子,小雪真乖,爷爷不饿,你吃吧。”老黎慈祥地抚摸着小雪的头。

李顺这时冲我走过来,拉了我一把,低声说:“走,跟我到那边去。”

我站起来跟李顺走了几步:“干嘛?”

“我刚才在岛上发现一个好东东,我带你过去看看。”李顺带着神秘的神情在我耳边低语。

“什么好东东?”看李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我来了好奇心。

这时,我看到老黎边逗小雪玩边不经意地瞟了我和李顺一眼。

“别多问,去了一看便知。”李顺冲我挤挤眼睛,拉着我就走。

看到李顺和我边嘀咕边开走老黎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接着继续逗小雪玩。

老黎貌似不经意的一瞥,没有引起我的特别关注。

走到渔船停靠的地方,李顺对我说:“你去找那船老大要个照明的东西……再找一把铁锨。”

“大白天要照明的东西干吗?铁锨又是要干嘛?”我说。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这么罗嗦,一切行动听指挥,快去!”李顺龇牙一笑。

我上了渔船,找船老大要了一个手电筒,在船舱里翻了半天,找到一个军用小铁锨。

然后,李顺带着我绕过山崖的阳面,走到小岛背阴的地方。

这里阳光常年照射不到,岩石很湿滑,空气也显得有些阴冷,周围遍布半人高的荒草,一阵海风吹过,阴森森的。

“刚才我带小雪围着小岛转了一圈,不经意一瞥,发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就在这里。”穿过荒草,李顺在山崖下停住脚,拨开荒草,赫然看到一个西瓜大小的黑黝黝的小洞口。

不过,显然这个洞口不是这么大,因为下面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积起来的,好像有人工堆砌的痕迹,似乎当初堆砌这洞口的人是全部用石头把洞口封死的,不知什么原因,或许是长期风水雨打抑或是偶尔大浪冲击上来的缘故,上面的几块石头掉落了,所以才露出这么一个小洞口。

我看了看石头堆砌的高度,这洞口不小,一人多高,宽有2米多。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个山洞,周围荒草遍布,如果不注意,还真不容易发现。

我有些奇怪,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是谁在这里用石头把洞口堵死的呢?为什么要堵死这洞口呢?

李顺看了看我:“把这些石头铲除开……我们进洞去看看。”

我犹豫了下,说:“有必要吗?这里面说不定有毒蛇猛兽。”

“操——你少吓唬我,你以为是我吓大的?”李顺满不在乎地说:“我这人向来好奇,我们就当是探险了……哈哈……”

我没有再说话,挥动铁楸,用力将堵在洞口的石墙推倒,清理了半天,扒拉出能进人的宽度。

一股潮湿的霉味迎面扑来。

我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洞内空间似乎不小,空荡荡的,只是看不出这洞有多深有多长。

“走,进去看看。”李顺一晃脑袋。

“慢。”我拦住李顺。

“怎么了?”李顺看着我。

“这洞好像多年没人进去过,防止里面缺氧。”我说着放下铁楸和手电,就地取材用身边的荒草做了一个火把,点着,然后用力扔了进去。

火没灭。

“进去吧。”我松了口气。

我和李顺进了山洞,我打着手电筒照照地面,比较平坦,又照照洞壁周围,怪石林立,洞内的霉味很大,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和李顺小心翼翼往前走,我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仔细的捕捉每一丝异常的声响。

走了大约十多米,我发现这地面的地势在逐渐下沉,两旁的怪石分布也更加紧密。

“我擦,这洞竟然还是往下走的。”李顺嘀咕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看看洞壁四周,不断渗水,湿漉漉的,怪石的凹处黑漆漆的,不知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沿着洞道往下走了一会儿,地势又变得平坦,我大致揣摩了下,此时我们的位置应该低于海平面好几米了。

此处的海水都比较浅,周围遍布的小岛如果在陆地没下沉前应该就是山峦,这山洞不知是怎么形成的,竟然还往地下钻,难道还能钻入海里不成?

又走了大约10分钟,眼前的洞道弯弯曲曲,变得狭窄起来,从外面看去,如一条深不可测的长廊,手电光芒穿透黑暗,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洞壁。

我看了下李顺:“还要往里走吗?”

李顺点点头:“既然来了,就看个究竟。”

我们于是沿着洞道继续前进。

洞道越来越曲折,不断往下,地面很湿滑,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防止滑倒,洞道两侧不断有小径分叉开去……

我又停住说:“我们不要前进了,洞穴太深,如果迷失在里面,就有苦头了,还是及早返回吧。"

李顺还是表示反对,说:“怕什么,多大个鸟事,就这么大一个小岛,我就不信这洞有多大……我们已经走了这么多,现在返回,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如果前面走不通,我们沿着洞壁返回就是了,不会迷路的……走,继续走……我倒要看看这山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地面越来越湿滑不平,在我们行走的主道上,不断有阴暗的小径,朝两边辐射开去。手电照过去,小径上潮湿昏暗,氤氲着一层紫气。我们不为所动,只是沿着相对来说宽敞的主道前进。

越走越远,洞道不断变窄,到后来,左右洞壁相距不足1米,形状奇怪的山石纵横交错,有时需要攀住岩石才能前进,那些石头冰凉湿滑,摸上去有种奇怪的感觉。

走上一块平整的大石时,李顺提议休息,于是我们停下来,我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突然,一股怪异感觉从我与石块接触的肢体部位传来,屁股下面的巨石似乎在微微地蠕动,我手掌抵住石面,如同抵住一个冰凉滑腻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差点从石头上跳起来。看李顺正在自在的抽烟,边用手电筒照四周,神情淡定,我只好强按住心头的不安。李源抽完一支烟,将烟头随手向旁边一扔,说:“抽完了,我们继续前进。"话音未落戛然而止,失声惊叫起来:“什么声音?这么嘈杂?"语调里充满恐惶。

我说:“别一惊一乍的,哪有什么声音啊?"

李顺面带惶惑,沮丧地说:“可能是我的幻觉,我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象从我的脑子里冒出来,突然又消失了。”

我看了李顺一眼,默然无语。

我不想坐在这个大石头上了,站起来问李顺:“还要继续前进吗?

李顺站起来说:“当然。”

走过几步,李顺说:“则才那块石头好怪异,好象一个有生命的东西,我感觉它在呼吸。"我心头一跳,却不动声色,说:“我怎么没发现?别吓唬自己了……"

李顺嘿嘿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山洞里,听起来显得很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