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十几日后,终于穿越了无垠沙漠,沿途风景逐渐变换,干枯的树枝上挂着皑皑白雪。无忧掀开车帘,好奇的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风景。

“娘,中原是什么样子?”

“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娘,皇宫是什么样子?”

“很多的房子。”

“娘,皇帝是什么样子?”

“……”飞澜半靠着车壁,闭着的眼帘轻颤两下,沉吟片刻后,方道,“镜中的样子。”

无忧抿了下唇,识趣的没有再问。有一次他将娘问烦了,她一把将他推到铜镜前,对他说:爹爹就是镜中人的模样。

平坦的车道上,行驶的马车突然一震,飞澜身体惯性的晃动,眉心微锁

。“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看看。”未等外面车夫回答,无忧一挑车帘,跃身跳了出去。

相较于车内温暖,外面寒风乍起,无忧下意识的紧了下身上狐裘。仰头看向前方,道路被几个模样凶恶的骑马汉子挡住。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无忧下意识的拂了下额头,两年前他就从《野史札记》中读到过这段话,两年都过去了,抢劫的台词竟然没有丝毫新意。“敢问几位大爷,是劫财还是劫色呢?”

“什么?”他倒是将劫匪问住了,显然,这劫匪也不甚专业。“有财劫财,有色劫色。”

“那可不巧,小爷一穷二白,劫财只怕是不成了,劫色吗,小爷倒是可以配合一下,不过我可没有龙阳之好,还是弄个女人来吧,你女儿你妹你老婆都成,你老娘就算了,太老的草,小爷可啃不动。”无忧双臂环胸,身体懒散的靠着车壁,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靥。刁钻的话哪里像出自一个孩童之口。

只见为首的粗矿大汉面色黑沉,几近暴怒。“小鬼,你找死。”伴随话音而来的是数十枚闪着刺眼银光的飞镖,当当当数十声重响,飞镖擦过慕容无忧纷嫩的面颊,排成一队死死钉在了车壁上。

“开始玩儿真的了?”无忧眸光微沉,继而夸张的抱头鼠窜,“救命啊!有人用流星镖杀人啦!”高声的嘶喊,显然是在提醒车内之人。

“无忧,不得胡闹。”一道淡声斥责响起,辨不出性别的中音,如行云流水,又如金戈铁马,低寂却偏生有压倒众生的力量。话音落后,一枚沉重的金锭子从窗口掷出,无声落在一旁枯黄的野草丛中。“一点薄礼,大哥与兄弟们拿去喝茶吧。”

“兄弟们,拿起金锭子,咱们到花楼找姑娘快活去。”车外传来男子狂妄的大笑声,而车内,永河公主掩唇一笑,低低道,“倒是难为了刘锦,堂堂骠骑将军却要扮作土匪。”无忧那一声喊当真是提醒了他们,圣朝之内,只有骠骑将军刘锦使用流星镖。

“刘锦既然来了,想必前面的路已经被肃清,飞澜,他待你终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