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微凉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身上的婚纱早已经被苏伊圣替她换了下来,此刻她身上就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两个孩子都在一旁的小床.上睡着,他们都睡得很熟,可见昨天真的是累坏了。

苏伊圣原本是守在她的床边的,守到凌晨时才勉强睡着,但是却是趴在床边睡的,所以风微凉一醒,他便跟着醒了过来。

“我姐呢?她怎么样了?孩子,她的孩子……有没有保住?”

风微凉醒过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风夏末。就连步非烟和不非欢都被她抛诸脑后,此刻,她唯一的担心的是风夏末。

因为她知道,苏伊圣绝对会将两个孩子完好地找回来的,所以她无需担心。

苏伊圣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面色有些凝重:“她在隔壁的病房,孩子……没了。”

那一刀正好斜斜地插在小腹上,孩子还没到医院便已经留掉了。

而且,风夏末若还要孩子的话,最少也得等个两三年。

风微凉不敢置信地看着苏伊圣,多希望他告诉她,这是在和她开玩笑的,姐姐她没事,姐姐的孩子也没事。

可是等了那么久,苏伊圣都不曾再开口说过半句话。

孩子,她姐姐的孩子,就是为了救她才没有的,这要她怎么再去面对姐姐?

那个孩子,是他们盼了几年才盼来的,可是却就这样因为她而没了?!

如果,如果她能够再谨慎些,那姐姐的孩子是否就不会就这样没了?肯定是的吧,如果她再谨慎些,那今天的事情完全可以避免的。

如果她没有那么多的顾虑,而是直接用轻功将姐姐带走,那姐姐的孩子也不会没了。

可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如果?

“微凉,自责是没有用的,而且风……姐姐她会救你,就代表她已经在自己的孩子和你之间做出了选择。看到你这样自责,姐姐她也会难过的。眼下,我们与其在这里自责,倒不如找出那幕后之人,替我们那个未曾谋面的侄子报仇。”

苏伊圣轻轻地将风微凉揽进怀里,他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沉痛。

说不自责那是假的,昨天的事情他也有错,若不是他兴奋过头,疏于防备的话,那……姐姐她也不至于会这样。

欠落的,他这辈子怕都还不清了。

“妈咪,爹地说得对,我们在这里自责,那个害了末姨的人肯定会在背后偷着乐的,所以我们不可以光顾着自责,而忘了把那个制造出这些麻烦的人揪出来。”步非欢不知何时走到了床边,眼眸还有些迷糊,显然是刚睡醒。

“妈咪,末姨那边你就别担心了。小非烟决定了,等末姨出院之后,小非烟就搬到末姨家去,和末姨他们住一起。”步非烟的眼眶中有着点点星光,但是却还在安慰风微凉。

“小非烟……”风微凉喊了步非烟一声,却发现自己此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妈咪,你可不能哭啊,小非烟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人家只是去末姨家住几年而已,等末姨的孩子出生,小非烟就搬回来住。”

步非烟乖巧地笑了笑,眼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不舍。

妈咪欠末姨一个孩子,那她就用自己来还。

“小非烟……”风微凉轻轻地将步非烟揽进怀中,眼眶中的泪花在打转,可是却并未掉下来。

这个时候,若她哭了,小非烟和小非欢也会跟着掉眼泪的吧?所以,她一定不可以哭,一定不可以。

步非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步非烟,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这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风微凉只是失血过多而已,所以适当地休息了一下,她便去看风夏末。

而风夏末却一直没有醒来,虽然医生说她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她却始终没有醒。

风微凉知道,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一连三天南倾落都守在风夏末的床前,几乎寸步不离。风微凉看不下去了,直接点了他的睡穴,苏伊圣帮忙将他扛到了旁边的床.上。

几乎整整三天不曾眨眼,就连饭也很少吃,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这三天里,苏写意也来过医院几次,可是每次都被苏伊圣拦住了。

在城郊的一处地下室里,那天伤了风夏末的那个男人被绑在一旁的柱子上。

三天来,童墨曜可一点也没有虐待他,甚至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原以为自己死定了的他不仅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更加恐惧。这个男人的手段有多残忍他已经见识过了,他可不认为他会仁慈地放过自己。

这是他被抓来的第四天,没有人来送饭,也没有人和他说过半句话,他忽然生出了一种恐惧来。

地下室被人打开来,从上面的屋里射下来了一抹光亮。

风微凉和苏伊圣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苏伊圣一脸平静,而风微凉的唇边却泛着一抹诡异的笑。

她打开地下室的灯,缓缓走近那个男人。

男人的眼眸瞬间被惊恐填满,是她,是那个女人!她果然还来了,今天,怕就是来取他的性命的吧?

担心害怕地过了整整三天,她才出现,如果她当天就把他解决了的话,或许他还不会这么害怕,可是,她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时间越长,他反而越害怕。

“这样就害怕了?“风微凉挑眉,拉了张椅子在男人的对面坐下。

苏伊圣也拉了张椅子坐在一旁,但是却一点要插手的意思也没有。

他知道,即使他想替她动手,微凉也不可能答应的,姐姐的仇,微凉肯定会亲自报。

男人惊恐地望了风微凉一眼,嘴唇动了动,但是却什么声音都发布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早死的。”风微凉邪魅地笑道,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男人瑟瑟的抖了一下,想要求饶,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种时候,即使求饶也是没有用的吧?

风微凉却似未看见男人的脸色变化一般,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男人的身边,用手中的匕首划开了绑住他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