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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掩住她的嘴巴,说道:“再捏一个男像,也按我的模样。”

师傅应了,不一时便把身子捏好,却比女像高大些,正要去捏脸部时,我摆手道:“算了,不要捏了。”

收起那个面目模糊的男像,我付了钱,拉着相思道:“走,别处玩去吧!”懒

相思一手抓着自己的泥人像,一手抓着我的泥人像,有些不服,还要说话时,我弯腰在她耳边道:“他又没见过你父王,捏出来也不会像。以后等你父王来了,你领他过来让这爷爷照着样子捏,不是更好?”

相思应了,却有些沮丧,咕哝道:“父王说话不算话

!说了过来接我,这么久还不来!我再不理他了!”

她怏怏地向前走了几步,忽一抬头,已欢喜地叫起来:“永叔叔!”

人已圆滚滚地扑向前去。

我一惊,才见一角的小酒肆里,却是司徒永一身平民装束,正和几个人划拳喝酒。

他给相思一叫,亦是惊喜,弯了腰抱了她坐在腿上,问道:“呀,相思,你怎么来了?”

相思回头向我一指,“晚晚带我来的!”

瞪着她短短的小指头,我吸了口气。

司徒永已注意到我,正在和我点头招呼,闻言也是嘴巴张得差点下颔没掉下来。

他捏捏相思的耳朵,说道:“相思,你怎么可以直接唤你娘亲的名字?”虫

相思无辜地望着他,“晚晚让我别在大街让唤她娘亲……”

我无言以对,揉着太阳穴走到他跟前,苦笑道:“我错了,你……你爱唤什么就唤什么吧!我不该带你出门……”

相思的表情便更无辜,甚至拿求救的眼睛看向司徒永。

司徒永笑道:“你娘亲哄你呢,她最疼你了!”

他说着,已招呼小二添副碗筷过来,拉了我坐下。

“难得大街上也能碰着堂堂的昭武将军,来来,一起喝一杯吧!”

以司徒永如今的尊贵,我很是奇怪他怎会出现在毫不引人注目的一个小酒馆里。

但一眼扫过和他同桌的两人,我心中已是一凛。

两人一胖一瘦,模样甚是普通,看着不过贩夫走卒的寻常装束,但眉梢眼角,俱见精光内敛,只怕都是身怀绝学的高手。

他纡尊降贵前来,为的必是这些隐于市井间的异人

司徒永也不隐晦那些人的身份,向我介绍道:“他们是我宫外的好兄弟。这位是八宝,那位是老七……”

都是些极寻常的名字,我却不敢以寻常人视之,目注他们起身见礼:“在下秦晚。”

二人面上的探究之色逝去,已有轻轻的笑意溢出,一边回礼,一边说道:“原来秦将军,久仰,久仰!”

司徒永道:“晚晚和我已经十多年的交情了。以后你们待她,也需像待我一般才好。”

二人应了,目光却又在我脸上逡巡着,神情多少有些怪异。

我和司徒永的对话已落在他们耳边,他们自是猜得到我是女儿身。

我不明白司徒永怎么会在外人跟前暴露我的身份,但听他口吻,这些人当是他极可靠的朋友,遂大大方方地举杯相敬。

司徒永又问些别后家事,不时逗一逗怀中的相思,倒也言谈甚欢。

那八宝、老七分明知道司徒永的身份,也不见有卑怯之色,畅谈的大多是各地的风土人情,偶尔也提及民生疾苦,隐隐有司徒永谏力图进取、关注民生之意。

眼见烫的两壶酒喝尽了,正要喝第三壶时,目光偶尔瞥过大街,却见着几个熟悉的人影急急走过,当先一人正是男装打扮的沈小枫。

“小枫!”

我扬声唤一声,沈小枫已听到,飞快奔了过来,喊道:“将军,可找到你了!”

我端着酒杯,侧头问道:“什么事?”

“府里……府里出事了!”

沈小枫气喘吁吁地抹着额上的汗,启唇待要说时,一眼瞥到坐在一旁的司徒永,又迟疑着闭了嘴。

我饮了一口酒,道:“说

。”

沈小枫才道:“刑部有人过来了,气势汹汹的一队人,说是刑部大牢出了命案,要……要提四公子去刑部受审……”

“小谨?为什么?”

我顶了个子虚乌有的秦家三公子名头,真正的三公子秦谨,就成了四公子了。

“据说,上回闯入德妃宫里的那个男子死了,怀疑是秦家人怀恨在心杀人灭口……”

我不怒而笑,“他们怎么不说,是我秦晚要杀人灭口,把我打入死牢中去?”

思忖片刻,我向司徒永笑了笑,“只怕很快便有这么一天了吧?”

他的脸色便不大好,起身说道:“我陪你回府走一趟吧!”

“不用了!”

我饮尽杯中余沥,抱过他怀中的相思,牵在手上,说道:“我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我给他们便是。可惜有些东西,只怕他们强要不来。”

“晚晚!”

转身离去时,司徒永在后唤着,听着颇有几分无奈。

我顿了顿身,却未回头,挺直脊梁在小枫等人的簇拥下离去。

司徒永是大芮的太子,早晚也会是大芮的皇帝。

我和他相识至今,情谊非比寻常,自然也乐意是他站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俯瞰众生。

但这并不代表我该为他舍弃一切,任由秦家受他背后的那些人糟贱凌.辱。

何况,多少人正试图站到他的肩膀上同样地俯瞰众生,只怕他自己也将会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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