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淡地打断他的话头:“别说你听从别人的话。我倒不晓得你是这么没担当的男人。你是主,旁人是仆,难不成有人捏着你嗓子逼你下令不成?”

他给我堵得脸上泛红,却点头道:“不错,是我一时糊涂冤了你,才令人将你沉塘。”懒

想起那次生死一线,我到底愤懑,笑道:“咦,这会子知道我冤了?终于想明白,无论是司徒凌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不可能做出那样置我于死地的蠢事了?”

他的脸庞越发红得不正常,叹道:“我想过有些另有打算的部属可能会陷害你,但他们绝对不可能伤害我的骨肉。不论是相思,还是你腹中的胎儿。我年纪渐长,素来不近女色,膝下只有相思一人。他们便是再恨你,即便敢拿相思来引我动怒,也不敢伤到你的胎儿。可你明明已堕去胎儿。”

我冷笑,“殿下太自信了!殿下正值盛年,已经有了相思,又这么快令我有孕,只要愿意,随时可以生上一堆儿女,何必让我这个随时反目成仇的女人来给你生个娃儿添堵?那个胎儿……还真是爹不亲,娘不爱呢,给人害了倒也清净!”

淳于望似受不住我这等冷情的话语,蹙紧眉揽了揽肩上的衣物,沉默片刻方道:“我已问过他们,小产之事,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顺势而为。”

他们?

我眯了眯眼,心下已是恼怒。

果然如我所料,那晚劫持相思嫁祸我的,真的是淳于望身边的人。

他语焉不详,想来绝不只是黎宏、软玉等人在策划了。

我嘲讽道:“与他们无关么?可我自己更不曾服药打胎。看来真是那娃儿不想投胎,自己跑了阴司地狱去?”

他不知是信还是不信,黑眸定定地看着我,却略显黯淡,并无往日的神采。

我继续道:“我诚然急着想逃离狸山,接应我的人已经和我联络上,这时候打胎伤了自己身子,你以为很好玩?”

淳于望不答我的话,捏着茶盏问:“去接你的人里,根本没有司徒凌?这两个月他根本没离开过北芮

。”

我坦然道:“是大芮太子司徒永。他为救嫦曦公主而去,顺道把我也救了回来。你认为我有必要因为怕见司徒凌而冒险在临走时打胎吗?”

他脸上的红潮已褪,脸色却越发地白,连嘴唇都是淡白的。

他低声道:“我会查明……到底谁给你下了药。”

他这话便是信了我所说的了。

我无端地便松了口气,旋即有些恼恨自己。

他信不信,我又何必去在意?

若依他对我那近三个月的羞辱,我该盼着他死,我该悔恨那一剑没能正中他的心脏。

我居然过来见他,还与他面对面地坐着,如同知心好友般面对面地谈了这许久,着实不可思议,简直是……犯贱!

他来的目的应该一多半为了相思,而我来见他,当然也只能是为了相思。

我凝定了心神,缓缓道:“你不妨慢慢查吧!看在相思份上,这次我不为难你。明天我便把相思送来,你带她回去吧!”

他盯着我,勉强笑道:“这次不为难我?若下次相见,你还准备怎么为难我?”

我脸上微微地烧,声音不觉更冷了:“下次?嫦曦公主的婚事闹成这样,大芮皇家体面尽失,下次大约只能兵戎相见吧?”

“兵戎相见?”

他重复着我的脸,黯淡的黑眸失了神。

“你听我说了这么多,只还我一句兵戎相见么?”

我咬牙道:“你难道不清楚我和你在南梁那段日子时的彼此敌视?难得你自己送上门来,我本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可怜的只是相思……我不想相思失去这世上唯一知疼着热的亲人。”

他惨淡地笑,“我从没仇视过你,我不信你觉察不出

。相思也不只我一个亲人,我也不信你就不是她知疼着热的亲人。”

我越发头疼得厉害,想起午后刚服过药,也是暗自惊心,更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总是让我满心别扭的男子。

站起身,我慢慢道:“我已与司徒凌约定,近日便当与他完婚。留着相思在身边,也实着多有不便。”

“你……”

你淳于望眼神蓦地凌厉,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地瞪向我。

我给他瞪得羞愤,待要辩驳什么,却觉自己反应得太过激烈,只冷淡地瞥他一眼,说道:“轸王殿下,告辞!”

他抿紧唇,僵直地站着,既不相送,也不挽留。

我一低头,大踏步转身离开,用力拉开紧闭的门扇。

门外自是一堆人正候着,一见开了门,十余双眼睛刷地转向我。

最近的人居然是软玉,她竟不怕再给我踹上一脚,仓皇地看我一眼,急急奔入屋子。

身后似有很轻的甚么扑地的声音,接着是软玉在惊叫:“殿下!”

我已跨出门槛,闻言一惊,不由地转头看去时,淳于望已经跪坐于地,兀自勉强扶住桌子不肯倒下,脸色已经灰白一片。

看着一旁他的随侍惊呼着纷纷过去搀扶护理,我不得不向后退了两步,僵直的脊背已经靠在了万字花纹的门棂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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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舒服,头疼得很。感觉自己的状态就像风干了的苹果。可能真的需要休息了。

最近暂时保持一天一更,大家别催,好吗?等我身体好了,多攒些字,会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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