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斜直接找到了月璇光。

“璇光,我累了……陪我吃饭吧,然后陪我睡觉。 ”在月璇光面前,她神情寂寥的说。

月璇光少有见她这样的神情,一时间连她的气都忘记了生,担心的问:“小斜,你怎么了?”

“饿了。 ”她简洁的说,伸手牵住他的手。 “陪我吃饭啦。 ”

他心中泛出淡淡的疑问。 她似乎从成为他的灵宠以来,进食便已不是她必须的一件事。 为了收服她、跟她斗法的那大半年时间里,他就没见她吃过东西。 现在,她怎么会为“饿了”而摆臭脸?

有疑问是有疑问,可看她情绪低落的样子,他仍是知趣的没有问出声。

沉默的陪她吃完了饭,她似乎又活泼了一点,看着旁边侍候的侍童,牵起了他的手:“走,咱们沐浴去。 ”

当然,是她沐浴而非共浴。

沐浴完了,她如同昨晚与宁镇航的程序般,牵着他的手在园中漫步了一番,才跟他一起进了他的院子。

关上门她卸下了伪装出来的笑容,一脸倦意:“璇光,让我进锁灵牌。 ”

他其实对她这要求有着隐约预感,这时忍不住问:“小斜,你是真喜欢呆在锁灵牌中,还是为了躲我而宁可将自己关进去?”

她望了他一眼,随口敷衍他:“锁灵牌中有先天一点灵气在,进去以后有助于消除疲劳、提升实力。 要不我怎么以前每次遍体鳞伤的进去躺几天就好了呢?为了应付那帮女人对我修练地进度查探。 我封印了自己的力量,现在乏得要命……”

他恍然,取出锁灵牌,正待将她送入其中,想了想,终是忍不住问出盘旋在心中的问题:“昨天你和航供奉……也象你现在对我这样吗?”

她怔了怔:“当然不。 ”

他脸上不禁透出黯然神色,却听她续道:“他的待遇比你差。 你收了我进锁灵牌还可以自己睡床。 他可是被我赶去练了一晚的功,我一个人占着床睡了一夜。 ”

他极力抑制。 可唇边仍是不禁扬出了笑痕。 宁镇航今天一早就在他与明端面前大秀甜mi,他虽然不肯尽信,却也禁不住胡思乱想了一番,不知道昨晚她待宁镇航如何特别。

却原来……是这般模样的甜mi啊……

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他扬了扬手中的锁灵牌:“小斜,好睡。 ”

她笑着走过来对他说:“璇光,你也好睡啊。 嗯。 不再生我地气了吧?”

这个问题……真正突出其来。 看着她讨好的笑意,他不知怎么样就没法再跟她使气下去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他道:“我才没有生气。 ”

她也不跟他辩驳,轻轻的笑:“不生气就好。 好啦,送我进锁灵牌吧。 ”

事实上,她是有事急于同阿眠商议。

先收回凤丹,得回了她的力量之源,她拉着阿眠。 开始说关于天欲道圣女、姤天的事。

阿眠想了想,摇头道:“我目前没有姤天的讯息。 至于九阴绝脉,那是极为寒见的纯阴体质的人体,应该是和某种需要绝阴体质地功法有关……你虽然表现出过人的资质,要想成为圣女仍是不太可能。 ”

和色部那帮老女人的分析一致。

小斜蹙眉道:“可断玉峰被结界笼罩其中,若成不了圣女。 难道我要强攻进去?就算强攻,我也未必有那个能力。 ”

阿眠说:“我倒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结界封印了整个断玉峰,可断玉峰中之人进出总有通道吧?你们之中不是有条银龙白汐?他有变形之术,可以变作一条极小的小蛇,探到入口后进去查探一番,再作定计。 ”

小斜惊喜的一击掌:“阿眠你真是太聪明了!”

阿眠轻轻一笑:“没办法,为了能到幻灵境外的世界看一眼,不得不殚精竭虑。 ”

小斜得了主意,心中大定,和阿眠又絮絮的闲话了一会。 kao在阿眠怀中沉沉睡去。

聚星池边。 阿眠怜爱的望着沉睡地小斜,眼中闪过强烈的希翼。

“小斜。 你一定要成功。 ”她喃喃的说,伸手轻轻的将小斜的头发拢顺。

次日一早,小斜从幻灵境中出来,马上找来了明端与宁镇航,在月璇光的小院中召开会议。

她向众人介绍了昨日打探到地“圣女”及“姤天”的相关情形,然后又复述了阿眠所说的那个让白汐寻找断玉峰入口寻机混入的法子。 明端等三人都觉得让白汐化形混进断玉峰是个不错的主意,明端当即唤出白汐面授机宜,让白汐化作小小的银蛇去了,大家才接着讨论“圣女”之事。

月璇光道:“按小斜你所探得的情报,姤天显然就坐镇断玉峰。 我想若是你能展示出自己天资卓越的一面,就算没有成为圣女的条件,亦同样会引得姤天中人的注意,进入断玉峰并非不可能地事。 ”

明端接口道:“璇光说得不错。 据我想来,蓝、白等人口中语焉不详地‘暗部’只怕就是由姤天所掌控的一支秘密力量。 若是小斜能在沐色峰有着不凡表现,当可经由暗部传入姤天之人耳中,引起他们地注意。 ”

小斜苦笑道:“问题就在于此。 蓝七雪她们一意要把我当作秘密武器来培养,我很难有什么表现机会。 ”

明端目注宁镇航,微笑的说:“航供奉来欢喜天之前不是曾自称能替小斜搞好人事关系?我觉得不妨让航供奉出去勾引几个色部的女弟子,制造点事端出来……小斜你为了航供奉冲冠一怒。 只怕蓝七雪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

宁镇航跳了起来,怒道:“为什么是我去而不是你去?”

明端微笑:“术业有专攻……在下自忖并无那样让女子轻易倾心地魅力,而航供奉你却不然……”

宁镇航冷笑道:“你分明是想支开我,免得我象昨天般碍你的事。 ”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小斜出言道:“好啦,好啦,都别说了。 阿航。 我知道这样是有点委屈你,可是我要扬名。 要展lou头角,总得有个由头吧?我也觉得你替我惹点事回来这计划不错……嗯,阿航,你难道为了跟阿端置气,连我都不愿意帮了么?”

宁镇航平了平气,半嗔半怨的瞅了她一眼:“那,你可要明白。 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委屈自己的哦。 ”

“我知道我知道。 ”小斜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 “这么说阿航你是答应了?阿航你真好!”

宁镇航无奈的再瞅了她一眼,伸出手指一戳她的额头:“唉,拿你没办法。 ”

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地灰尘,摇着手中的折扇,宁镇航潇洒倜傥地出去完成任务去了。 接下来的三个人继续讨论如何让小斜“一鸣惊人”的问题。

要说,宁镇航“惹事”的本领真是不负重望。 不过两个多时辰,春色馆中的侍童们就惊愕的看到,一向以翩翩浊世佳公子形象出现的航供奉现在形象全无、发乱冠斜、衣衫凌乱地冲回了春色馆。 气急败坏的扑到了馆主小斜小姐面前。

“小斜,你要帮我作主啊!”看到小斜,他万分委屈的扑上去,抱着她就开始哭诉:“有人打我!居然还是几个人联手!还有个老女人在背后指使他们……要强抢我去当……当她的供奉!小斜,我是你的人,他们这分明是落你面子!你若不给我找回这个场子。 我……我……”

小斜等的就是这刻,闻言马上杀气腾腾的站起身:“谁?谁敢动我的人!”

宁镇航怪委屈地抬起头来望了望院门处:“他们好象追来了。 ”

“阿端~~”

“璇光~~~”

“还有你们!”小斜指着一众侍童:“你们都是死的啊!听到有人欺上门来还不给我赶紧操家伙动手!”

“小姐,门规不允许……”一名侍童的话还没说完,小斜已经截住怒道:“那他们打我的人抢我的人,门规难道又允许了?”

“小姐,这事可以拿到长老们面前评理……”另一名侍童建议。

“不!”小斜斩钉截铁的道,“就算评理赢了,可阿航也白挨打了!不行,咱们一定要先打回来再说!”说着,她先一头冲了出去。

宁镇航、明端、月璇光紧随其后。

侍童们心中连珠价叫苦。 小斜是新进弟子。 换言之。 这峰上随便哪个弟子都比她资历高、功力深。 各弟子地供奉、侍童之间偶有摩擦,可一般都不会闹上明面。 只是暗地里各逞手段。 欢喜天中门规森严,严禁供奉、侍童迷惑主子,更是不会允许因供奉、侍童的关系而导致天欲道弟子之间生出矛盾。 宁镇航或者真是受了委屈,但那也是因为自己的主子现在实力还不如其它小姐之故,这亏吃了也只能忍着。 可象他这样竟敢回来撺掇主子出面找场子却是极不明智。 事情一闹大,执事长老一出来,小姐或可无事,宁镇航这祸首、他们这些帮手找事的人却必然会被即刻处死。 侍童们熟知门规,自然不愿意陪着送死。 可是他们身为小斜的侍童,若是不护在小斜身边,小斜若有什么受伤受惊之事,他们也逃不了罪责。 当下十余名侍童低声商量了几句,打发了两名侍童去向执事长老报讯,其它人口中嚷着“保护小姐!”,也是纷纷跟了上去。

一行人没走出里许,迎面上来了五名锦衣华服的男子。 宁镇航伴在小斜身边,咬牙切齿的指着那数人道:“小斜,就是他们!”小斜一扬眉,喝令:“给我打回去。 ”

跟在小斜身边的侍童兀自迟疑。 他们认得这五人,却都是色部五弟子岳清菊的供奉,地位高于他们不说,一向还颇得岳清菊欢心。

岳清菊在这一代色部弟子中位列第五,魅功了得,极得其师、色部执事长老之一的段相思欢心,在色部之中颇有权柄。

侍童们不敢上,宁镇航却是先时示敌以弱,这当儿当然也不能展示过人实力,不便上前制敌。 明端却全无这等顾忌。 小斜一声令下,他已一掠而上,展动身形,转眼间便将五个武功看起来不弱但下盘虚浮得厉害地家伙打倒在地。

侍童们心中叫苦不迭。 小斜却唯恐事情闹得不大般冷声吩咐他们:“绑了,问清是哪个师姐地人,咱们找他们主子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