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段相思的质问，小斜没有立时作答。 她嫣然一笑，回望了月璇光一眼。 月璇光会意，藏在袖中的手上再多出了一枚“灭魄”。

小斜这才转头对段相思笑答：“段长老见责得是……师父确是没有跟小斜说过这些门规呢。 ”

段相思哑然，好一会儿才冷笑道：“既是没教过你，那我只问蓝师姐去。 只是菊儿的精神禁制，你还不给她解开么？”

小斜笑得很可爱：“可是……五师姐还没有做到我的要求啊。 ”

段相思一股火气直冲头顶：“这么说，你在明知道本门弟子身份高于供奉的情况下，仍要折辱菊儿？”

小斜无辜的道：“好吧，就算我家阿航吃点亏，不计较五师姐要强抢他的事了……可是我身为跟五师姐一样的内门弟子，莫名其妙让五师姐欺上门来，我有权利要求找回我的场子吧？小斜只要求五师姐的一个表态，只要她立誓绝对不会对我的人有所觊觎就可以，段长老，小斜的这个要求不算高吧？”

这个要求……确实不算高。 可是岳清菊已经败得灰头土脸，她还要趁势加以折辱，徒儿醒来以后羞愤交加是一定的。 段相思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斜你天资颖悟实力过人，还怕护不了你的男人么？”她仍是想替自己的徒儿留两分体面。 可这话的语气分明已经放软了不少。 毕竟小斜天份惊人，她也不想对小斜压制太过。

可小斜完全没有顺着杆子下地意思。 仍是一脸天真的笑着摇头道：“我就是怕护不过来呢……五师姐既已开了这个头，与其让小斜随时戒备，不如早早的立誓好让小斜放心的好。 ”

段相思哼了一声，道：“你此刻控制了菊儿的心神，要她怎么样……当然由得你。 可你想过没有，若是这样恃强凌逼，菊儿就算此刻立誓。 她清醒之后也未必肯服这口气。 ”

小斜仍是笑：“五师姐服不服气没有关系，我只想要她的一个承诺而已。 若是她立誓不遵。 自然会有她的报应，我才不担心她毁誓呢。 再说……段长老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小斜干脆杀了五师姐永绝后患吗？”

段相思背心不禁渗出冷汗。

狠！

这看起来娇美天真地小女娃儿，居然行事如此狠决。 抛开天份不说，她这份行事的狠决与气势，自己地徒弟也多有不及。

一想到她或者将会是振兴色部的希望所系，段相思也不再坚持要为徒儿争回脸面，干脆利落的让岳清菊发下了绝对不会对小斜禁脔觊觎染指的誓言。 小斜这时才移开对岳清菊的精神压制。 可怜岳清菊一身魅功在小斜的算计下完全没能发挥出来。 刚一清醒就气急的吐血晕去。

小斜目地已达，倒是心平气和的向段相思施礼吿别，然后让侍童留下岳清菊的供奉们，其它人随她返回春色馆。

可还没走出几步，色部的诸执事长老居然齐刷刷的出现了。

“小斜、璇光与航供奉、端供奉留下，其余人等速退。 ”蓝七雪从诸长老中越众而出，淡淡的下令。

瞬间，凌春馆之外看热闹的人全部消失。

段相思讶然笑问：“两个孩子闹点别扭。 怎么把你们全惊动了？”

诸长老脸色沉凝，身形展动，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小斜等四人。 在她们的联手之下，强大地精神魅惑力如同怒潮般冲击而来。 小斜、月璇光、明端与宁镇航都没有运力抵御，不多时陷入昏睡之中。

段相思惊道：“阿雪，你这是干什么？就算小斜跟菊儿真有什么争执。 也不用这般大张旗鼓的处置于她吧？”

蓝七雪叹了口气，道：“相思，我并非为你或菊儿的面子所以要对小斜加以惩戒，我们是担心她……其实另有来历。 ”

白吟霜也上前道：“小斜天姿聪颖那是不待言说，可是若说她入门仅仅三天，就能完胜修练欢喜秘箓十余年的菊儿，你说这有可能么？我们正是收到这边的消息，发现事有蹊跷，才特地赶来，务求联手制下小斜。 再好好拷问她的来历。 ”

其它长老也脸色沉重地纷纷点头。

好吧。 就是这么回事——小斜的表演过火了。

可是，她难道事前没预计到自己扬名立万的方式会惹人怀疑吗？

事实上。 小斜，以及其它三人的晕倒，有很大程度上……是顺势而为。 而且还有化身小蛇的白汐在旁边暗藏保护，安全上可保无虞。 在色部一众长老纡尊降贵的亲自将他们搬回色部的议事大厅后，不等她们展开种种查探手法，小斜率先带头眨了眨眼，“醒”了过来。

紧接着，是明端、月璇光和宁镇航。 他们都一一“苏醒”了。

小斜一坐起身，马上用很委屈很悲愤的声音大声问：“师父？师姑？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另外几个“苏醒”过来的人马上加以声援。

蓝七雪脸沉如水：“怎么回事？我看你心里很清楚吧？”

小斜一脸的无辜：“我什么都不清楚啊……师父你干嘛生气？”

白吟霜审慎地望着小斜。 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虽然她们只是想查证一下，没有伤害她及她喜欢之人地意思，所以对他们的精神威压也算十分温和。

可纵然如此，他们能在诸长老联手地精神威压下这么快回复清醒，可见就精神力而言。 都绝非普通人。

既然醒了……就先盘问吧。 白吟霜一脸肃然的对小斜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此来地目的并不单纯，我想，明人不打暗话，说出你们的来历吧。 ”

小斜一脸崇拜的望着白吟霜：“白师姑，原来你早知道我们……我们是走投无路了才投奔到天欲道的事情啊。 ”

一众执事长老都来了兴趣。 “走投无路？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斜一脸的天真无辜：“就是因为我又喜欢阿航，又喜欢阿端。 还有璇光的事啊……都说这事于世俗礼法不容，所以无论是在我们家那边。 还是在阿航他们家那边……总之在哪里我们都呆不下去了……”

众长老无语。 隔了好一会儿，蓝七雪道：“说说你地家在哪里，家中更有何人？”

小斜大摇其头：“我被逐出家门，阿航他们更因此而被逐出族谱。 以前的事，我们是不会说地。 ”

白吟霜换了个问话的方式：“那么在投入咱们色部之前，有没有人教过你一些关于淬炼精神力的事？”

小斜犹豫的回望月璇光，小声问他：“喂。 我该说吗？”月璇光脸现苦笑，道：“说吧……毕竟是师长问起，不说可不好。 ”

小斜这才对诸长老道：“我们在外面流浪的时候，曾经找到过一颗色红如血、大如拳头的果子，璇光说那叫魇果，吃了对人大有好处，我们都分食了——吃了以后我头痛了足足三天，后来就发现自己好象眼睛更亮了精力也更好了。 体内好象多了一股‘气’。 直到前天师父传我千魅心法，我才知道，体内那股‘气’就是精神力……”

“万年魇果？”段相思不能置信的道，“这样地异宝也能让你们遇见了？”

小斜无辜的说：“是一只通体雪白、眼珠金黄的老猿猴找给我们吃的……那猿猴很喜欢我呢，还给我找了好多稀奇的果子来吃。 ”

“金睛雪猿？”诸长老又是一阵轰动。

白吟霜与蓝七雪在盛京时见过兔精小雪对小斜的依恋模样，当即点头道：“对。 她的天生内魅确是能迷惑这些灵智已开的精怪。 ”

至此众人对小斜诸人传奇般地好运信了八成，纷纷询问小斜遇到金睛雪猿的位置。 小斜随便指了处人迹罕至、离盛京足有千里开外的原始森林敷衍了诸长老，随后又不解的问：“师父，师姑，你们究竟为什么惩罚小斜？是要偏帮五师姐么？”

小斜这么一提醒，诸长老醒觉过来：“对了，你是怎么打败清菊的？”一名长老目光炯炯的问道。

小斜又望向月璇光：“嗯，要说吗？”

月璇光继续苦笑地说：“师长既然问到……说吧。 ”

于是，小斜又说出了让众长老眼红到抓狂的又一个故事：“我们分食了魇果之后，就能在脑子里听到老猿猴对我们说话了。 它带我们去了一个山谷。 据说是以前隐士住过的地方哦。 只不过后来那个隐士被雷打得渣了——老白，嗯。 就是那只老猿猴指点我们找出了好多好东西，有丹药，有丹谱，有玉石珠宝，还有……上次阿航用掉的五雷符也是那里找到的。 里面有种丹药会让我体内的那股‘气”……哦不，精神力变得很小很弱……五师姐要抢阿航我很生气，就对她悄悄用上了那种丹药。 ”

嗯，这个故事……虽然非常传奇，但也十分合理。 无论是修道界，还是魔界，甚至妖灵界，都不乏这样的传奇。 既然有一只灵智已开的异兽金睛雪猿对小斜青眼有加，那么它找来珍贵稀罕的果子给小斜他们吃，这事并不出奇。 它带小斜他们前往修士隐居的洞府，这事也没有太大疑问——隐居在某一地地隐士往往都和当地地灵兽灵物有点来往联系，说不定那金睛雪猿还曾是那隐士的镇府灵兽呢。

结合起小斜他们表现出地能力来看，他们服用过刺激精神力快速增长的药物，这事几乎已无疑问。 所以，只需要再有一项物证，也许就可证明小斜口中的传奇故事全是现实。

能大幅削弱精神力的药物！

诸长老都是见多识广的人。 她们知道这样的药物虽然极为少见，但并不是没有！

她们彼此对视，转眼间已达成共识，一起疯狂的扑向小斜：“那个丹药呢？你手里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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