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戴着面具一步步向她逼过来的青衣人,他散发出的那种冰冷迫人的感觉几乎要把小斜吓晕了。“别……别过来!”她缩在墙角,害怕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差点哭出了声来。

一边抽噎,小斜一边在心里发誓,一等有钱了,她一定要去把月璇光所教的毒药毒香全数配上!自己有自保的实力才是硬道理啊!

而那一边,明端想好好教训小斜一下的计划又中途夭折了。

他气恼的瞅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只要她一哭,自己就一定会对她心软。

“你身上带着酒吧?拿出来。”放弃了吓唬她,他直接的指出自己打劫的目标。“不要跟我说没有,我观察你很久了,你身上有隐隐的酒香,那酒香非同一般,你又身怀空间戒指,显是储了酒在戒指里。”

小斜觉得自己很命苦。才遭遇了个灵鼻的老杨将自己指认了出来又是喊打又是喊杀,现在又被一个鼻子特灵的酒鬼找上了门来打劫。

这酒鬼……居然能嗅得出自己身上有酒的味道,这嗅觉可真是非同一般的了得啊!顺便鄙视一下本门打造的地级空间戒指,储物空间小不说,居然还有轻微的气味泄lou,以致让这酒鬼嗅到了酒味!

早知道,就该配一剂象对老杨那样损毁嗅觉的毒剂带在身边!小斜一边后悔,同时在心中鄙视师门的技术不过关。但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松lou酒一瓶一瓶的取出来奉上。

“才这么点?”白汐一直口水滴答的看着小斜取酒,看到她取了几十瓶之后再无下文,发出了抓狂不满的大吼。

“闭嘴!否则不给你酒喝!”明端恼怒的在识海中威胁白汐。

小斜则是吓了一大跳——面前的蒙面劫匪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可想而知,一定很愤怒。于是,她收起了想私藏两瓶松lou酒的小小心思,战战兢兢的将最后两瓶松lou酒奉上,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大侠……我的空间戒指是最低级的,真的只有这些了,我可以发誓。”

明端再恼她,看到她这副陪小心的小模样也不禁乐了,眼睛一转,他随手扔给她一锭金子。“这个,咱也不能做那没有酒品之事。这确是极品的好酒,却不能强抢了去辱没了好酒的价值。所以……酒钱你且拿着。看在你卖酒卖得颇有诚意没弄花巧的份上,我还可以帮你一个忙。比如……我看你也混得甚是潦倒,不若你告诉我家居何处,我送你去找寻亲人,说不定还可帮扶一二。”

看着她,他心中带着隐隐的期待。如果她说要他带她去找寻同门,他可以立即放弃教训她的想法与她相认。现在离火宫流落在外的就只有他与她两个人了,闭关的同门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师父也……想到自己和小斜以后便只能相依为命,明端心中再添了几分柔情。

小斜却是眨巴着眼睛望着蒙面明端,很有点不适应的表情。也怪不得她,之前凶巴巴的劫匪突然变成了大善人,这个转变是蛮大的。

“本人一言九鼎,你还犹豫什么?说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寻找家人?”明端看小斜不说话,忍不住再出声催促。

小斜打了个寒噤。

才抢了她的酒,突然对她如此殷勤……非jian即盗!好吧他拿了她松lou酒也有付钱,看起来也不象缺钱花的人,说他是“盗”好象有点偏离事实了。但是……对清秀少女如此无端殷勤,肯定是……觊觎她的美色!

鄙视他,什么眼神。她已经把自己的容貌变得很安全很稚嫩了,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他还想来啃她这根嫩草,真可耻!

小斜婉拒:“这个,谢谢你,不过不用了。”

明端冷下声音:“我说了要帮你就是要帮你!你难道要违抗我的意旨么?”

小斜想了想,道:“你若一定要帮我,也可以。请你帮我找一个人可以么?”

明端感觉不妙。果然她不等他回答已径直说道:“这个人的名字叫宁镇航,大约二十三四岁年纪,容貌甚为英俊……”

明端咬着牙打断了小斜的话:“等等。你要找的这人,是你什么人?”

小斜脸儿微红:“嗯,是我的一个朋友。”

明端的牙齿咬得格格的响:“普通朋友?”

“嗯……”小斜犹豫了一会,想到宁镇航为了保护她被“绝情道妖人”抓走受刑的感人事迹,定性道:“好朋友。”

“很好。我会替你打听的。”明端咬着牙憋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飞身就走。

“喂喂喂~~”她还没告诉他,她住在哪间客栈呢,他怎么就走了。那他打听的消息能送到她手中么?

算了……遇到劫匪没失身没失财还有金子可拿已是意外之喜,也不用把他的承诺太当真了。小斜飞速的将金子收进空间戒指中,然后向客栈溜去。

在她的身后,数十丈之处,明端不疾不徐的跟着。

“明端啊,你不是很挂念那小丫头吗?为什么不跟她相认然后再抓她回去?”识海中,白汐在呱啦呱啦的说。

“难道我抓她回去,她便不会再跑?留下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那终究还是不行的。”明端苍凉的说,然后突然自省:“真是的,我跟你一长虫说这些干什么?”

“喂,你这是歧视灵兽……”白汐的抗议还没完,明端已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小瓶松lou酒:“出来,变小蛇,呆在我袖中小口的喝。”白汐马上把它想说的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化作小蛇游到明端的袖中,盘在酒瓶之上将头埋进了瓶口,香甜的喝起酒来。

没有了白汐的聒噪,明端跟在小斜的身后,心中想了很多很多。

原来,日夕相处,刻意的亲近打闹,仍然改变不了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她从来没有将她视作可以交往的异性吧,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子定义为好朋友,却始终将他划定在师侄的位置苦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是他跟她相认,重新把她抓回身边,他还是她的师侄,这关系在她眼中不会改变。

这段时间以来,明端脑中模糊的构想在这一刻清理得无比清晰。明端在这一刻下定了入世的决心。他要以一个新的身份、新的面貌出现在小斜的生活中,与之相识相契。冲动的以师侄的师份去抓她回山绝对是个不明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