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急匆匆的进了舒澜的寝宫,舒澜都还没有穿好衣服,天宝一愣,满脸通红,赶紧背过身去。

“天宝哥,出什么事了吗?”舒澜三两下穿好衣服,问道。

天宝低埋着头,转过身,着急的说道:“的确是出大事了,我打听到皇上说要把夜丞相流放。”

“流放?为什么?”舒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虽然她们父女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多多少少她心里还是在意的。

“具体我还我没打听到。”天宝摇了摇头,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回来通知舒澜。

舒澜皱眉,怎么会这样?皇上怎么会突然要把夜丞相流放呢?舒澜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安,如今她的身份不能曝光,不可能直接去问皇上为何流放?。

“天宝,叫上霜姨,去天牢。”舒澜深情凝重,急匆匆的出了万华宫。

去天牢的路要走很长一段距离,舒澜有些焦急,原本半个时辰的路,她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因为有第一次来的经验,很顺畅的就进了天牢,还是之前的那间地下牢房,舒澜再次见到了沧桑憔悴的夜硕。

“老爷。”霜华在见到夜硕时,再也控制不住,哭着跪在夜硕的面前。“老爷,霜华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大小姐。”

夜硕也没想到能在自己死之前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和霜华,他上前扶起了霜华。

夜硕一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心里一阵阵发堵,老泪纵横留下了泪,“霜华,这是静澜的命,也是老夫的错,是老夫不该把她送进宫。”

“老爷...”霜华泣不成声。

舒澜站在一旁,脸色有些不好看,轻咳了两声,夜硕立刻松开了握着霜华的手,霜华也立即止住了哭。

“澜儿...”夜硕看向舒澜,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女儿他一生都愧对她了,只是他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夜丞相我们不熟,别叫得那么亲密。”舒澜冷漠的开口道。

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夜硕愧疚的低下头,霜华不知道如何开口,舒澜暗自叹了一口气,才道:“皇上罚你流放?你不担心?”

夜硕满脸高兴的抬起头,“你是在担心我吗?”舒澜白了一眼,夜硕仿佛没看到一般,继续道:“爹爹这辈子对不住的就是你,爹爹在离开之前能再见到你,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我没有爹爹,你也不是我爹爹。”舒澜双手紧紧的握着,藏在宽袖下,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感觉。

“澜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霜华有些责备的盯着舒澜。

夜硕拦住霜华,冲她摇了摇头,“没事的,老夫已经习惯了,这些年的确是老夫愧对她了。”

舒澜冷哼了一声,天宝上前,冲夜硕点点头,适时缓解了两人的气氛,道:“夜丞相知道是谁害你被流放吗?”

“流放?不知道。”夜硕很惊讶,他也是刚刚才听说,可是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要对付他。

夜硕所有的表情,加上他的反应舒澜都看在眼底,出了天牢,舒澜立即前往乾坤宫,她要抢在皇上下旨之前阻止他。

可是舒澜还是去晚了一步,秦凰已经下旨夜硕流放西北关外,舒澜站在御书房的门口,清清楚楚的看着他把圣旨交与方公公,她却没能力去阻止。

秦凰无意间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苍白的舒澜,皱了下眉头,“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下去吧!”秦凰向议事的大臣们下令。

大臣们也都纷纷行礼告退,舒澜站在门口看着从御书房走出来的三位大臣,其中两位她不认识,但是沈怀山她不陌生,沈怀山眉间的那一抹狠历和算计,她看得异常的清楚,看来夜硕被流放这件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澜儿,你怎么来了?”秦凰缓步走到门口,牵上舒澜的手,目光停留在她尚未隆起的腹部。

舒澜垂下眼睑,脸色越加的苍白了几分,“皇上要把夜丞相流放?皇上这么做是否太无情了?”

秦凰凌厉的眸子淡漠的盯着舒澜,眼神中似在探究,舒澜低垂下头,她怎么忘了,秦凰本来就是个无情的人,她又怎么能对他又奢望呢?

“舒澜是个心软的人,经霜华姑姑,舒澜刚刚从天牢那边过来,夜丞相年纪老迈,为大秦国衷心一片,唯一的女儿也去了,皇上能不能顾恋以往的情分,从轻发落?”舒澜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祈求的看着秦凰。

秦凰脸色一沉,他最忌讳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夜静澜,牵着舒澜的手慢慢的用力,只听到骨骼咯咯作响。舒澜先是忍着,渐渐的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舒澜感觉自己的小手都快要被他捏碎了般,疼得难受,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皇上...”舒澜泪眼婆娑的盯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秦凰,秦凰猛然间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往里走。

“皇上...”

“够了。”秦凰抬手打断了舒澜,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舒澜跟在他的身后,突然他转过身,他的手用力的捏住舒澜的下巴,让她与之对视,“澜儿,为何你三番两次要在朕的面前提起夜静澜,你到底和那个贱人是什么关系?不要说你们不认识,朕不相信。”

“皇上...”舒澜被他捏得下巴生疼,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秦凰不忍,捏着她下巴的手松了松,但是他还是不放开,“说。。。”

“皇上你放手。”舒澜心里一疼,他如此逼问她,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皇上真想知道,就先放开舒澜。”舒澜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皇上你弄疼我了。”

秦凰手一松,舒澜顿感轻松了不少,可是他带给她的压力没有减少,无形的压力压得舒澜喘不过起来。

“说...”秦凰的逼视,让舒澜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舒澜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向秦凰,“舒澜是个孤儿,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嫌弃,便把年仅三岁的我赶出了家门,三岁的我只能沿街乞讨,由此度日。”

秦凰看着舒澜的眼神变得柔和,大手温柔的握着她的小手,想要给她温暖,她从小失去的温暖。

“乞讨的日子,是饱一顿,饿一顿,挨饿那已经是家常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