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澜想破脑袋,她也万万想不到,沈怀山深夜潜进净月庵所见之人,竟是自己的师傅慧仁师太。

慧仁师太双膝盘坐着,嘴里叨念着每天晚上都要练习的功课,突然有人闯入,她猛然间睁开了双眼,但看清楚来人,慧仁师太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云娇....”

沈怀山站在门口,盯着慧仁师太,眼中带着丝丝看不懂的情意。

“半夜,沈相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没有沈相要见的人。”慧仁师太冷冷的道。

“云娇,你知道我要见的人是你。”

“云娇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慧仁师太有些恼怒,更不想多看眼前之人,索性直接闭上了双眼。

沈怀山心里愧疚,可是他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云娇,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二十年了,难道你还不能放下?”

慧仁师太心里忍不住冷笑,她已经是一个看破红尘之人,还有什么不能放下吗?那曾经埋藏在心里对他的恨,也已经渐渐的随着时间慢慢的消散,她还有什么可恨的!

慧仁师太缓缓睁开双眸,眼里已经是一片清明,她看着沈怀山,沈怀山也在看着她。

“二十年了,该放下的不该放下的我都已经放下,让沈相您失望了吧!”

沈怀山冷冷的一扯嘴角,二十多年夫妻,虽然只是曾经短短的生活了几年,但是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又如何不知呢?

“云娇,舒澜是你的人吧?你让她进宫是想对付我吗?”沈怀山脸色突然一转,道出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慧仁师太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变化,“贫尼法号‘慧仁’,并不叫云娇,以后还请沈相直呼贫尼法号。”

慧仁师太表面上冷静,可是心里却不由担心起舒澜。

“你真的不知道老夫在说什么吗?老夫的人已经查出舒澜在进宫之前可是你的徒弟。云娇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真的以为就区区一个舒澜能撼动老夫在朝中的地位?”

“撼不撼得动那是舒澜那丫头的本事,贫尼早已经不问俗事,沈相您还是请回吧!”

慧仁师太稍稍松了一口气,以她对沈怀山的了解,他来问她,那证明舒澜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她还是安全的。

不过,沈怀山既然能查到舒澜是她慧仁的徒弟,那总有一天他也会查出舒澜的真实身份。

舒澜,师傅帮不了你,一切只能看你自己了。

沈怀山一走,慧仁师太忍不住叹息,都二十年不见,他还是之前那个性,一点也没有改变,如今看来,当初她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

一连好几日,秦凰都没有再出现在舒澜面前,而边境战事不容乐观,前方频频传来不好的消息,每日秦凰都把自己关在御书房,谁也不见。

御书房

“啪....”秦凰双眉紧皱,脸色阴沉且难看,手中的奏折随手被他撕得粉碎。

“皇上...”

“出去。”秦凰冷眼一瞪,站在一旁伺候的苏公公立马低埋着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御书房的门刚关上,秦凰大手一挥,案几上的奏折全部被掀落掉了一地。

“秦清,为了一个女人,朕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走上这一步,很好,真的很好!”秦凰手臂上的青栗在不断的暴动,同为兄弟,如今的局面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从很久很久以前,秦凰就已经洞察出秦清的野心,他只是不懂声色,毕竟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他一直都给他机会,只是希望他看清楚形式,没想到他还是如此冥顽不宁,执意妄为。

“皇上,急报。”秦凰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方公公再次推门而入,神色极为慌张。

秦凰接过奏折,气得脸都绿了,秦国与沧国相邻边境的近十座城池全部失守,上官将军下落不明。

这场仗秦国败了,他秦凰败了,却不是败在他沧穆的手中,而是自己最亲最信任的兄弟手中。

秦凰的几十万大军被击打得溃不成军,越过边境,秦清率领十万大军直逼秦国帝都皇城。

“七王爷还有几日到帝都?”秦凰突然问。

“最多不超过五日,皇上我们还有时间,这次您不能再手软了。”方公公眼中一抹狠历闪过。

秦凰嘴角轻轻一抽,罢了罢手,如此步步紧逼,他还能再手软吗?

不能!

....

眼看着离初一册封皇后的日子到了,舒澜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愉悦,整个皇宫也感染不到任何喜庆的气氛。

一大清晨,秦凰便派了十来个嬷嬷为她梳妆打扮,舒澜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扯线木偶,任由别人折腾。

看着镜中的自己出落得雍容华贵,舒澜真有点不敢相信那镜中的美人竟然是自己。看着镜中的自己,舒澜就想起姐姐出嫁的当天,也是如此风华万丈,耀眼夺目。

当时羡煞了多少旁人眼眸,可是那无比尊贵的身份却没有给姐姐带来任何所谓的幸福,反而让她失去了一切,甚至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姐姐,舒澜终于能体会到你当时的心情。姐姐放心,舒澜一定会找出真凶,为你报仇。

“娘娘,吉时快到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寝宫外,方公公尖细的嗓音传来,舒澜立即回过神来。

瞟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舒澜缓缓的站起身,任由宫女嬷嬷为她戴上凤冠和朝服。

“哐当...”,舒澜转身之际,头上的凤冠突然脱落,掉在地上,凤冠中央镶嵌的那颗夜明珠滚落在一旁。

皇后册封仪式还未正式开始,出了那么大的纰漏,这可是不详之照啊!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伺候的宫女嬷嬷跪了一地,刚才负责给舒澜佩戴凤冠的那名宫女吓得值磕头求饶。

舒澜嘴角轻扯出一抹笑意,“都起来吧!”

“娘娘这...”碧歆看着地上摔碎的凤冠,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走吧!”舒澜看也不看那摔碎的凤冠,原本这个册封仪式她都不放在心上,有没有凤冠对她来说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