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想要大叔做我的爹地？”
陆然刚想出言讽刺。就听得门口一个弱弱甜甜的嗓音响起来。
刚才卓一倩在门口偷听被阿忠发现。当下就推了门进来。自然也没来得及关门。阿忠和小瑞安站在门口多久他们也没有多在意。只是令陆然惊讶的是。小瑞安竟然会来帮他说话。心里涌起阵阵暖流。陆然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暗想不愧是他儿子。儿子当然是站在老子这边的。
“阿忠？”卓一凡已经失去了先前的耐心。他没有想到卓一倩会那么固执己见的甚至要争取和陆然的事。原本这件事很简单。让陆然他们都相信卓一倩就是林一茜的事。再把他们活生生的拆散。他以为不用说太多就可以解决卓一倩的问题了。没想到她第一次反驳自己。而且还是为了陆然。
现在连他儿子都来帮他。难道说真的是因为血浓于水？
卓一凡嗤笑。在心底否认这样的想法。血浓于水？他怎么会给机会让他们证明这件事？
阿忠听见卓一凡的质疑。沉声点头。“是？”
他只担心陆然会不会在这里闹出什么事。忘记小瑞安还跟在自己身后的事。现在小瑞安这么说。肯定惹了卓一凡生气。
阿忠弯腰抱起小瑞安就想往外走。小瑞安却不依不挠的在他身上乱跳着折腾。“放我下来？我要大叔？我不喜欢阿忠叔了。妈咪救我？”
小孩子童言无忌。在卓一凡听来却格外的刺耳。为了一个陆然。连一个孩子都要和他作对？
卓一倩听见小瑞安呜咽着呼喊。知道他不是在调皮。连忙冲上去从阿忠手里把小瑞安抢过来。的确是抢过来的。因为阿忠原本不愿意放手。两个人僵持了很久。直到小瑞安喊疼阿忠才不得已放松了力度。
小瑞安缩到卓一倩怀里。双手环上她的脖颈。亲昵的蹭着她。眼神却怯怯的看着卓一凡。卓一凡脸上的愠怒显而易见。只是死死咬牙强压着即将迸发出来的怒气。
“阿忠。带小少爷下去？”他捏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鼓起可怕的形状。
“不要不要？我要大叔？”小瑞安并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带走也不允许他说话。只是看见卓一凡的脸色。隐约觉得他现在应该很生气。
“舅舅。你不开心吗？为什么？”他在卓一倩怀里瑟缩着寻了个对他而言舒服的姿势。才两岁多的孩子而已。就算他再聪明。又怎么能猜到大人的心思。
陆然伸手从卓一倩怀里接过小瑞安。挑衅似的。嘴角的得意笑容彰显了他此刻有多开心。“你非要这么固执？”
他瞥了一眼卓一凡。卓一凡极其不自然的勾了勾唇角。“你凭什么娶她？”
陆然听见他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你不如说说。我凭什么不能娶她？我有什么给不了他的？”
卓一凡板着脸摆摆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回去吧。阿忠。带小少爷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房门半步？卓一倩…”
卓一凡的目光终于抬起。平淡的波澜不惊。却令卓一倩心惊胆战。
“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你们的事。以后再说吧…”
听他说完。卓一倩总算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以后再说是什么意思？她不懂卓一凡话里的具体含义。他是让步了？还是想敷衍着唬弄？让她留下。肯定是要对她说什么话。如果又是那些让她和欧阳叙在一起的话。那她应该怎么办？
小瑞安这次不再挣扎。不舍的看了陆然一眼。低了低头。
他知道回这里想见到陆然的机会就很少了。虽然他和陆然接触的次数不算太多。可是他是真的喜欢陆然。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爹地。他却没有。如果陆然做他的爹地。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大叔。你要来看我哦？”小瑞安说完。顺从的任阿忠抱走。肉呼呼的小手朝陆然挥了挥。算是告别。
陆然见他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心里直觉得隐隐泛酸。虽然知道这些年跟着卓一凡身边。一定不会亏待了卓一倩和小瑞安。可是他一直都没有父亲的照顾和关爱。总是要比平常的孩子要不一样一些的。
皱着眉。他没有再去看卓一凡。而是把目光转向低头沉思的卓一倩。们小多很。
卓一凡说什么都不重要。就算卓一凡不同意。只要卓一倩点头。他就是用抢的也会把她给抢走。可是她似乎对卓一凡也是有感情的。兄妹之情。他虽然不能体会。却能理解。毕竟她毫无记忆。在卓一凡身边这么多年。都是他在照顾着她。如果说一点都不顾及卓一凡。他也不会相信。
接受到他灼热火辣的目光。卓一倩张张嘴。咬唇许久才吭声。“你先回去吧。我会和我哥好好聊聊的…”
她话里的意思。陆然自然听得明白。见她对自己不再是那种抗拒的态度。至少她还愿意为自己争取。陆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卓一倩的声音很低。却一字不落的进了卓一凡的耳朵里。他觉得浑身不舒服。他靠在大班椅上的背僵直了。腿脚有些发麻。他的耳朵里有很多东西在嗡嗡乱叫。
她说什么。她说会和他好好聊聊？
她和陆然那样诚恳而亲昵的态度。让他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剧烈的收缩着。心脏的地方像是被千万根白色的蚕丝紧紧裹了起来。怎么都解不开。又闷又疼。呼吸很费力。嘴唇发干。
他伸舌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没有抬头去看他们之间的含情脉脉。
桌下的拳头捏的紧紧的。不知何時被汗水浸透。
陆然终于退了出去。没有和卓一凡打招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在卓一倩额头印上一个吻。
卓一凡没有抬头。他却知道。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看。是不想看。觉得刺眼的紧。
陆然花了多久的時间从这里出去。卓一倩的目光就挂在他身上多久。在他走出房门后。她甚至还低着头认真的去听他的脚步声。
半晌。她默默的去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开始不流通。对这里的两个人而言。呼吸都觉得有些闷闷的。
卓一倩用力呼气再吐气。随后拉开椅子坐在卓一凡对面。
卓一凡一手撑着额头。似乎所有的犀利和坚硬都在陆然走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哥。你怎么了？”卓一倩见他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卓一凡倏地睁开眼抬起头。敛起的眉看的卓一倩心生愧疚。
刚才她和小瑞安当着陆然和阿忠的面违背他的意愿。他一定很生气吧？想起今天孙小瑶送来的dna检验报告。卓一倩越发觉得对不起他。
他是她的哥哥啊。亲哥哥。照顾她这么多年。可是她居然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为了陆然去反抗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现在却更想讨好她。
她的亲哥哥。虽然这三年来卓一凡也是以哥哥的身份照顾她。她却总觉得一点也不真实。可是直到孙小瑶把那份报告交到她手里。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她是有哥哥的。
她的哥哥是卓一凡。vgio。
“你真的喜欢陆然？”卓一凡哑着嗓子。喝了口水又夹了一根烟。
卓一倩点头。“哥。我不可以喜欢他吗？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又为什么一定要和欧阳叙在一起？”
在卓一凡和陆然之间。似乎是有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她一直猜不透。看不明白。就像上次卓一凡让她去陆然的电脑里偷文件的事。这哪里像是好朋友之间会做的事？更早的時候。第一次跟着卓一凡进蓝鼎。为了股东大会。他们之间说话总让人觉得阴阳怪气的浑身不舒服。更别提今天她一回来就听见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当時陆然好像在问卓一凡。他要什么？
卓一凡要什么？他几乎什么都有？能在陆然手里要到什么东西？
卓一凡手里银色的打火机转了半天。终于点上。白色的烟雾瞬间在书房里飘散开。卓一倩皱了皱眉。忍受着烟草呛人的味道。她知道卓一凡很少抽烟。除非他心情不好。
“哥。你不想说服我吗？你要是想说服我。就把你和陆然之间的恩怨告诉我？”卓一倩见他许久都不开口。明明是有话说却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应声。
橘色的火苗在指间跳跃。卓一凡捏了捏发干发痒的嗓子。最近抽的是有些多了。看见卓一倩皱着眉似乎是受不了被烟雾围绕的样子。还是把烟头按灭在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会离陆然远远的？”卓一凡挑眉。似笑非笑。
卓一倩红唇轻颤。“如果说服力足够的话。我就听你的？”
有什么非要她和陆然保持距离的理由？不会有的。再严重也不会涉及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吧？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却听得卓一凡嘶哑着嗓音开口。“如果是不共戴天的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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