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对我客气的。”颜浩揭开了马车的帘子,黑眸幽深的让人难以见底,他的性子向来如此,看似猜透三分,实则一分也没有

“已经到了宫里,记住,宫里人多,自己小心一些,下朝后我会来接你。”

颜浩转过身,对她一笑,那笑意明明很好看,可是却像是一根刺一般,扎进了齐右儿的心上,再次的一疼、。

“好,”她也跟着扯了下唇,任由心口上那种痛意加大,她想,一会就好了,一会就会好了。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了,颜浩下了马车,她也是跟着,高墙之内,里面是极尽奢华的宫殿。

这里有太多的利益,也有着太多的黑暗,她不喜欢这里,但是没有人可以逃的出这奢华之内的权利的吸引,人心都是不容易满意的,在这里更是。

她被人带着去了齐左儿的宫殿,齐左儿只是美人,住的地方也离皇上的寝宫最远,难怪颜浩说,锬帝不会对齐左儿有任何的兴趣,端看将她安排到这里的就知道了。

齐左儿本就是一个乡野丫头,就算是国色天香,也不一定能入得了锬帝的眼,而这个宫里,从来都不会少国色,也不会少天香,能进来的,哪一个不是容貌出众,那种绝色在这里也是遍地都是。

当她一进齐左儿的宫里,便能感觉的出来,这里的落寞,还有寂寞,这宫里的女人如果没有皇上的宠爱,那么在这长长的岁月了,有的就只是那一天天一日日无休无止的等等。

可是这等等却是人最初的苍老,而后便是真正的苍老。

等到年华已老,等到心死成空,怕也是无法等到那个应该去等的人。

反到是蹉跎了自己的半生的岁月,到头来也只是镜花水月空欢一场。

齐左儿又不是笨蛋,她自是知道自己不想这般等下去,所以,她要想尽能想的办法,用尽能用的人。

而她能用的,也就只有一个齐右儿。

宫门大开,齐右儿走了进去,变看到穿着宫装的齐左儿斜靠在那里,肌肤如白瓷一般透明,整个人也是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有了这宫里女人的贵气,但是同样的,也染上了这里那种独有的荫翳之气。

而齐右儿闻到了。

“右儿,过来,”齐左儿向她伸出手,示意她过去。

齐右儿缓缓的走过去,然后轻轻的福了一下。

“民女齐右儿见过娘娘,”她行的是标准的宫礼,在这里礼是最不可废的, 就算是至亲如姐妹也是相同,

“起来,自家姐妹不用多礼,”齐左儿虚扶起了齐右儿,然后对着身边的太监宫女摆了一下手,很快的, 这宫里就只有她们姐妹两个人了。

“右儿,坐吧,”齐左儿轻甩了一下云袖,然后指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

齐右儿安静的坐下,然后一直低着头,她在等,等齐左儿接来的话,她知道,齐左儿那封信,本就是为了她写的。

“右儿,我们姐妹都有这么久没见了,怎么生熟了吗?”齐左儿坐直了身体,然后拉过了她的手,“你还记的吗,小时,三姐就是这样拉着你的手,我们是至亲的姐妹不是吗?”

齐右儿抬起脸,认真盯着齐左儿眼中的回忆,确有些伤怀在里面。

她轻轻抿了下唇,握紧了齐左儿的手,“三姐。”

齐左儿眼眶红了红,但是却已经失去了落泪的资格了,她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窗边,望着窗户之外的那些花的争奇斗艳,就像是在这皇宫里一样,永远都会有旧人,也一直不缺新人。

“右儿,我知道我选的是什么路,我也知道,你并不赞同,”她转过身,脸上滑过了淡淡的朝弄还有说不出来的凄凉。

“我更知,我这一条路走的有多么艰辛,我没有家世,琴棋书画也是平平,那时我以为自己已经是才女,到了宫里我才知道,我所学的,所知道的,不过主是这宫里的皮毛,想要在这聚集天下女子的地方脱颖而出,又是如何的困难。”

“到了今日,我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右儿,你可知,要是如此下去,我便是等到老,等到死都是无法得到我要的那一刻。”

“你可知,爹娘也会因为我难过,你可知……你可知……”她喃喃自语着,将手放在窗格上握紧,手背上面也是隐出了一些青筋来,“你可知,我真愿,我的爹娘是朝中大臣,或者有万贯家财,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她说着,两行清泪跟着滑落而来,那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凄苦。

齐右儿喉咙一哽,她低下头,轻轻绞着自己的手指,她知,她怎么能不知道,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到了这宫里,不要说得到宠爱,就是活下去,也是困难重重,齐左儿比她想象中要难。

她是不是做错了,也想错了。

她一直在埋怨齐左儿的同时,是不是忘记了她的处境 ,这没有休止的等等,这对她而言,是一生啊。

还有,她不是别人,她是她的姐姐,和齐东儿齐南儿一样的姐姐啊。

你要我做什么,她抬起脸,直视着齐左儿眼中偶现的精光。

她就是知道,她叫她来,不是平白无故的,但是她,认了。

齐左儿上前,然后蹲下了身子,平视着齐右儿通透的双眼,这双眼睛平静如水,看似平淡,但是隐在里面的智慧,却是这世间女子少有的。她绝对的相信这个妹妹,只要她愿意帮忙,她齐左儿一定可以得成所愿的。

“右儿,你一定要帮帮三姐 ,”齐左右握紧齐右儿的手,握的她都是有些疼了。

齐右儿微微的蹙起眉,“三姐,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女,我能帮什么?”

“你可以的,”齐左儿坚定的道,她认真盯着齐右儿的双眼,非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一样,“右儿,帮我,只有你可以帮我。”

齐右儿收回自己的手,这怎么感觉跟赶鸭子上架一般。

“我能帮你什么?”她别过脸,真的不都不想听齐左儿下面的话了,因为她知道,那绝对会是强人所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