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手上的匕首被元皇亲手夺下,元皇扔了那匕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你有什么权利寻死觅活的?想想你曾经做过什么!想想你曾经逼走了谁?!”

一句话,仿佛是带着巨大的力量,一瞬让皇后不能言语。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元皇都走了很长时间,她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似乎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当她紧紧抓着无忧的手时,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母后,我送你回去。”无忧看到这般模样的皇后,轻叹口气,扶起她往回走。

与涟漪擦身而过的时候,皇后看向涟漪的眼神起了一丝异样的变化。无忧见此,忽然想起刚才父皇看向三哥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难道……因为涟漪的真实容貌,会改变父皇和母后对她的态度吗?

无忧带着皇后先行离开,端木或收回视线想要跟端木桑谈谈,却是遍寻不着端木桑的身影。刚才还好好地站在身边,怎么这一会功夫就不见了?

涟漪这边,元君离正要带她离开,却被元皇的人叫走了。说是有要事找他。元君离想起之前父皇看他的眼神,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眼底一抹疑惑一闪而过,嘱咐白鹰照顾好涟漪,便先行离开。

涟漪一个人往回走,正欲回到院子,迎面却看到夏罂跟漓心朝自己走来。看到她,夏罂眼底有着难言的触动和不甘,至于漓心,盯着她看了半天,却是叫不出她的名字。

涟漪眸子冷淡的扫过夏罂,抬脚就走,却被夏罂出声叫住。

“涟漪小妹,你终于想通了吗?”夏罂的声音轻柔低缓,看向她的眼神却炙热狂野。

他身边的漓心一瞬愣住,待反应过来夏罂叫的涟漪小妹是谁时,漓心眼底翻涌着怪异的嫉妒和怨恨。

“夫君,你叫她什么?涟漪?平王妃?”漓心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女子会是夏涟漪!以前的夏涟漪虽说气质出众,但是相貌平平那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啊,可眼前这女子,清姿绝色,倾国倾城,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人盯着这般完美耀眼的女子,都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怎么可能会是夏涟漪!

漓心觉得此刻心尖上仿佛有一把刀子插在那里,血流不止,令她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被抽空的感觉。

涟漪不说话,眸子冷淡的扫过夏罂,转身吩咐白鹰,

“我们回去。”

显然,她不想多跟夏罂说一个字。之前他们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不管夏罂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她夏涟漪只要记住自己是谁,她喜欢的人是谁,这就足够了!

其他,都不重要!

涟漪的决绝和无情让夏罂脸上的表情一瞬变得阴冷麻木,他静静的看着涟漪离去的脚步,眼神暗淡无光。

一旁的漓心见了,心脏猛地一抽,旋即冷冷道,

“人都走了,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给谁看?多明白的事情啊,你对她念念不忘,可是他呢?当你是什么?”漓心说完,冷不丁,脖颈一凉,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她的脖颈,让她忽然透不过气来。

她费力的想要挣脱夏罂的桎梏,却见夏罂在此刻,唇瓣竟然是勾起一抹如罂粟花一般危险迷离的笑容,看的漓心心头一颤,说不出是为这笑容痴迷,还是感觉到恐惧。

“你只需记住我说的两句话!第一,你是我的棋子,进退攻防全都由我说了算!棋子还是不要有自己的思想才好!第二,她夏涟漪始终都会回到我的身边!她跟元君离,绝不可能在一起!”

夏罂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若烙铁一般,深深的刻在漓心心尖上,她咬着唇不说话,脖颈上的窒息感觉渐渐褪去,夏罂松开她的脖子,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双眸子狠狠地瞪着夏罂,继而,是发了疯一般的朝他喊着,

“夏罂!你有种刚才就掐死我!吓唬我算什么本事!我凭什么要被你当做棋子!你真以为我漓心喜欢你,我就要为你摆布!”

漓心恨死了夏罂,她如此为他,喜欢他,可是他呢?

夏罂看向漓心扭曲的面容,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弧度,笑容嗜血无情。

“凭什么?就凭你肚子里怀的并不是我夏罂的种!而是来历不明的野种!你不是比谁都清楚,洛城最不能犯的一条规矩就是怀上野种!想当年,老城主是为什么赶走端木桑的母亲的,你都忘了吗?”

夏罂说完,漓心身子剧烈一颤,像是看疯子一般的看着他,

“夏罂!你混蛋!你凭什么污蔑我的孩子不是你的!那天晚上我们……”

“那天晚上你不是喝醉了吗?醒来后才看到我在你身边,我是清醒的,有没有跟你上床,难道我会不知道?”夏罂无情的说出真相,一字一句,都如冰锥,狠狠的刺在漓心心尖上。

漓心站立不稳,身子踉跄着险些摔倒,夏罂见了,也不扶她,任由她身子在原地抖个不停!

“夏罂!你……你好卑鄙无耻!你……你明知道!却……却在那天不揭穿,还让我出面逼大哥答应我们的婚事!现在你利用完了我,就如此狠心的告诉我真相!你……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

漓心气疯了,也失望极了。

原本以为,就算夏罂的心不在她这里,等日后孩子出生了,生米煮成熟饭,这个男人的心她可以慢慢地收拢。可他的狠绝阴险,完全超出她的想象。明知她怀有身孕,却在这时候点破这层关系,生生的将她逼到了一个悬崖边上。

她现在不能跟夏罂解除婚约,到时候夏罂只要一口咬定她怀了野种,那整个洛城,就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而她继续留在夏罂身边,就要被他利用,被他羞辱!

面对漓心的控诉,夏罂始终是笑意盈盈,眼底是浓浓的嘲讽,让漓心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夏罂这个男人……她曾以为自己能看透的,谁知,现在才发现,他的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方式,竟是如此的无情无义,令人胆寒。

可是她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

“你能杀了我再说!还是顾忌好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该清楚明白,不经过我的允许,若是这孩子没了,你的下场绝对是比怀了野种还要凄惨!我夏罂对于听话的棋子,只需完成我的吩咐,那么就可以在我身边自由自由,有吃有喝!可若是不听话的话,那留着……又有何用?”

最后四个字,杀气毕现。

漓心身子后退一步,浑身发抖。她身子靠在一棵树干上,瞳仁充血的瞪着夏罂。继而,仰天笑的凄凉痛苦,

“哈哈哈哈哈哈哈!夏罂!你……你说的好听!在你身边自由自在有吃有喝?那不就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一个木偶吗?说到底你这个人其实就是害怕身边的人会背叛你,会说出你的秘密,所以你不停的用卑鄙可耻的手段掌控身边的人,你越是这样,你失去的越多,毁灭的越快!”

漓心此刻,心中有几分对夏罂的爱,就有几分恨表达出来。

夏罂眼底涌动一丝冰冷的寒气,漓心的话,深深的击中他心脏!曾经,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他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人,任何权利了!

他的手段卑鄙又如何?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这些他都不在乎!

夏罂看着狂笑出眼泪的漓心,不觉摇摇头,看似是对她惋惜不已,

“你应该感谢我,现在还给你机会笑出声来,稍后,你会连哭……都不知道如何哭泣。”

夏罂说完,竟突然愣住的漓心丢在原地,转身离开。

漓心看着夏罂决绝离去的背影,周身一冷。她知道夏罂要开始行动了……尤其是当夏涟漪的真实容貌出现在众人面前,夏罂必须要开始行动了!

而她,却只能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漓心身子无力地滑坐在地上,自嘲的笑着,嘲笑自己的无知,嘲笑自己竟是喜欢上了如此无情可怕的一个男人!

……

与此同时,元皇寝宫

元皇难得让绛雪下去休息,单独见了元君离。元君离坐下后,率先开口,

“父皇找我来,是要跟我谈关于涟漪的事情?”元君离开门见山。元皇见自己这个平日里一贯是不管闲事冷漠无情的儿子,竟是会为了夏涟漪的事情主动开口,这让他心底更加纠结矛盾。

索性,元皇也不绕弯子了。跟这个儿子不需要采取任何迂回的策略,开门见山绝对是最好的方法。

“君离,无论你答不答应,你与涟漪丫头的婚约只剩下半年时间,半年后,她将跟随夏镇卞身边,继续做夏镇卞的女儿,而你,必须放她离开!”

元皇说完,元君离神情一凛,墨瞳微微眯起,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元皇。

“不可能!对于她,我绝不放手!”

“君离,你不放手不行!你们当初是有一纸契约的!”元皇神情冷峻,他也知道,想让自家老三放弃夏涟漪,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元君离态度坚决,神情不比元皇好看到哪里去。

“一纸契约又如何?涟漪不会走的,我更加不会放手!”

元君离说完,霍然起身。既然谈不拢,他也没必要留下!逗留的时间长了,万一元皇在涟漪那边动手脚,到时候他上哪儿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