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离闪身离开房间,修长身影从后门闪出。院内杀红了眼的众人还在互相指责谩骂厮打。

院内,涟漪眯了眯眼睛,看到安子潇受的伤明显是比完颜靖厉害,涟漪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身体看起来还很虚弱,只那垂下的眸子,精芒闪烁。

暗香机灵的扶着涟漪。

“诸位,你们……欺人太甚!本王妃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你们,可你们……”

涟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一步步走到安子潇和完颜靖当中,手中的白色粉末一点点的撒了出来,空气中却觉察不到任何异样。

只是,这粉末对于流血的人来说,却是一种致命的奇痒。

只见院子里面本是打骂过瘾的众人,顿时难受的又抓又挠,躺在地上打滚的、磨蹭的,还有互相贴着后背磨蹭的。一时间看的院子外面的宫女太监目瞪口呆。

涟漪安插在其中的一个小太监故意尖细着嗓子喊道,“他们这是疯了吧……刚才还好好的,打成这样却疯了,这应该是传染很快的一种疯病,以前安家就有人得过……大家快点散开,别也被传染了……”

这小太监话音落下,年龄大点的宫女哇哇叫着往后退。

“以前安家有一位夫人就得过这种疯病。只有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发作,如果被他咬到了,那也会得她的疯病!”

“对的,我也听说过。那夫人还跟安子潇的母亲沾亲带故的。”

宫女们议论纷纷,顿时,本来是人头攒动的景泰宫,现在俨然是一块烫手的山药,谁也不敢靠近一步。

涟漪在院内低呼一声,“这要是传染起来的话,那这院子里所有的人岂不是都要……”

话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

这院子里的人都是各大世家的老爷夫人和千金,对于安家当年有一位夫人得了疯病的事情是知道的。涟漪查过相关的资料,应该是狂犬病之类的病患。但是在这个封建王朝,这种病一旦出现,就会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到最后就变成了只要流血就容易被传染上的可怕疾病。并且是会近亲传染的。

当初那个夫人就是在咬了好几个人之后,被活活打死了,据说这样的话,她的魂魄才不会继续害人。

院内众人的视线全都齐刷刷的集中到安子潇身上。本就因为浑身发痒又都有伤,这一院子的人都有些失控,如今听说现在这情况可能跟安子潇有关,竟是高声喊着要打死安子潇。

安老爷子才刚刚缓过来一口气,一听这么说,激动的看着众人,

“谁敢?!若是敢动我儿一根汗毛,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安老爷子虽然说得决绝,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谁还听他说话。眼看其他人都是朝着安子潇越逼越近,安老爷子脸色彻底的变了。

涟漪这会子看似好心的提醒其他人,“诸位,先冷静一下可好。虽说安公子是导致诸位发病的原因,但是诸位现在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毕竟当年发病的人与安公子不是直系亲属,说不定这病也没那么厉害。

本王妃看,不如这样。先将安公子单独关进后山的丽园。一切等检查清楚了,再做定夺吧。”

涟漪说完,安子潇一愣,继而眼眶一红,激动地看向涟漪,

“涟漪小姐,你终究还是为了我好……我……”安子潇当涟漪是为他着想,看起来是缓兵之计,其实,涟漪的目的就是真正的将他逼疯了。

安老爷子也是一愣,想说什么,看到涟漪垂下的眸子里,那光芒忽明忽暗,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安老爷子的心莫名的就提了起来。

完颜丰硕听涟漪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也顾不上擦脸上的血渍,语带嘲讽的开口,

“这王妃还当安子潇是自家人呢!还真是有心啊!”

“完颜家主这话说的,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也该有恻隐之心的,难道人人都像完颜夫人,亲生儿子都扔了不要吗?”

涟漪毫不客气的反击完颜丰硕。本来没想这么说的,但是这个女人偏要跳出来装大尾巴狼,涟漪岂会跟她客气!想想元君离童年的遭遇,涟漪心里头就难受。又岂会让完颜丰硕过的清闲?

“可不是吗?还说风凉话给别人听呢,自己身不正的有什么脸说别人!”

“人家能跟咱们一样吗?人家是昔日被废过的一品夫人,至今还不肯交出一品夫人的玉印,把着不放呢!啧啧,咱们能比吗?”

说话的是安家手上最轻的两个夫人,现在正一左一右的扶着安老爷子嘲讽的看着完颜丰硕。刚才的混战中,她们二人也吃了完颜丰硕的亏,被完颜丰硕扇了好几巴掌。

刚才那情况,完颜丰硕这不吃亏的个性,肯定是有人撞她一下她都要扇回去的。

完颜丰硕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一品夫人的玉印她的确没交出去。她拿着就代表她不甘心!凭什么交出玉印便宜了纪冉璇(皇后)那个贱人。她得不到的,纪冉璇也休想得到!这元国的第一夫人除了她,别人休想得到这封号!

安子潇这会还想朝涟漪这边凑过来,涟漪却是迅速后退一步,低声道,“安公子,我这身体虚弱着呢,你还是站在那里吧。既然安公子和安老爷子都没有意见,那就暂时这么办吧。若是以后各大世家众人有问题的话,再找安家也不迟。”

“铁手!”涟漪回头看向铁手,眸子里一片清冷。

铁手得令,带领一众侍卫就要带安子潇去丽园。所谓丽园,是皇宫后山废弃的一个园子。安子潇觉得那里是天高皇帝远,却不知……那个地方等着他的可足够精彩!

安老爷子觉得有蹊跷,想要阻拦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皱着眉头冲安子潇使了个眼色。安子潇这会满脑子都是涟漪,以前觉得她五官平淡无奇,怎么如今竟是如此的光彩夺目,哪怕是一脸虚弱的站在这里,可这周身透出来的气质却也让人着迷。

安子潇还在做着梦,这边铁手已经将他带了下去。

涟漪视线冷冷的扫过完颜靖,眼底的冷傲幽冥,一瞬间让完颜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明明被送走的是安子潇,完颜靖却觉得他的命运似乎也要跟安子潇一样。以前他何曾有过这种担忧惧怕的感觉?

今天从走进这个小院子开始,发生的一切都如此诡异,他像是坠入了一个漩涡。现在想爬出来,都找不到出口了。

完颜靖眼神担忧的看向完颜丰硕,完颜丰硕却是冷哼了一声不看他。现在知道害怕了,前几天不是天天在家跟她闹着分家吗?

眼看院子里的人,要不就晕倒在地,要不就满脸是血,涟漪无奈的挥挥手,对暗香说道,

“今天的事情想办法瞒下来,不要让皇上和皇后知道……”

“王妃,这如何能瞒下?你看外面这些人……”暗香一脸为难的看着外面。

院子里其他人也都看到了,涟漪这会子索性转身朝屋里走去。

“行了,一切听天由命吧,真是的……好好地一个中午,午觉睡不成,这闹腾的,本王妃现在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呢……”涟漪说完,一脸无辜的转身,与暗香走回了房间。

院墙外面,乔装成侍卫的那个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无语望天……

这个女人,还真是……她还好意思说听天由命?这一切不都是她折腾出来的吗?她何时想过睡一个安稳的午觉了?不就是等着看这一出热闹吗?谁说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她在屋子里面可是生龙活虎能吃能喝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

男子的眸光追寻涟漪的身影到了屋内。身后惊风隐在暗处,看向自家宫主的眼神越来越充满担忧。

只是惊风的担忧还没结束,就觉得脖颈上一凉,不知何时,一柄长剑已经驾到了脖子上。

惊风身体瞬间僵硬,刚想开口让男子离开有埋伏,却见那背影如霜的男子,竟是无所谓的转了下身子,回过头来看向这边,压低的帽子看不清五官,只有那唇瓣抿成了刀片一般的感觉,似笑非笑,却更添阴鸷的寒气。

惊风这时候惭愧的看着男人,他竟是没有觉察到身后站了一个人。

清冷的女声随后响起,“主子。您来了。”

说话的是元君离手下唯一的女护卫白鹰。惊风以听到是女子的声音,顿时一惊。被女子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这让惊风觉得是一种羞辱。

白鹰的声音清朗飒爽,男子抬头看向白鹰头顶,只见梧桐树上,一身紫金华服的元君离闲闲的坐在那里,看向下面的眼神优雅随意。只那深处却是一贯的冷酷无情。

与涟漪相处的日子久了,元君离也渐渐习惯了面上的云淡风轻,如此这般的他,更加令人猜不透他心底所想。

元君离的俊逸无双是整个元国公认的,而今的他,少了一分昔日常见的冰冷戾气,多了一分内敛深沉。

男子想到元君离如此变化是与涟漪有关,帽子下的双瞳,不觉添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残冷气息。

白鹰顺势点了惊风的穴道,刀剑架在脖子上,惊风只能任由白鹰处置。

“久闻平王大名,今日一见,幸会幸会!”男子率先开口,抬脚走到元君离跟前。隐在袖子下的大手正要动作,却是被元君离冷冷出声提醒,

“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惊风是你的护卫也是你的左右手!这几年你下手这么狠,身边还有几个能帮你的人?”元君离眸子冰冷,眼底尽是嘲讽之色。

男子也不生气,惊风本想开口表示中心,却是再次被白鹰点了哑穴,白鹰冷笑一声,早就对这个惊风看不顺眼了。虽说未曾正面打过招呼,可是这几年来,白鹰没少和暗处的惊风交手,但惊风并不知道白鹰女子的身份。

男子这时候安静的站在原地,双手摊开,冷淡开口,

“那平王究竟想要什么?”

“来要点利息!”元君离话音落下,白鹰手腕翻转,惊风一条手臂被白鹰生生卸下!

惊风闷哼一声,咬破了嘴唇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呼叫出声。

一条手臂掉在地上,血肉模糊。白鹰毫不客气的解开惊风的穴道,才不会让他在麻木中度过最痛的一段折磨,就是让他尝尝那种被卸掉胳膊的痛苦。

惊风跌坐在地上,一步步爬到男子面前。男子看都没看地上的惊风一眼,失去一条胳膊的惊风若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就要多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留下。他的身边不养闲人!更不可能养废物!

元君离眸子闪了闪,他手下有多少护卫曾经被这个惊风所伤!他让白鹰废了惊风使剑的右手,惊风若想再练就以前的剑法,最少需要二十年!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不能使用兵器,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元君离冷冷开口,“他不是最喜欢砍人手臂回去交差吗?今日将这条手臂砍下来再还给他,也好让他跟你交差!”元君离的声音很冷,惊风坐在血泊之中,摇着头……眼底尽是不甘的怒火。

他怎么会输在一个女人手里?

抬起头看向白鹰,白鹰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触动或是得意。能做元君离身边的护卫,第一点就是心若止水。不需要他有通天的本领,凡事面前,心,一定要静!

男子抬脚从惊风身上跨过去,视线却是越过元君离看向他身后。

换了一身简单浅紫色长裙的涟漪懒懒的依靠在身侧的树干上。眸光清澈明亮,看向男子的眼神却是犀利冰冻。

元君离皱了下眉头,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涟漪在身后。随即淡淡开口,看起来表情冷冷的,眼底却是说不尽的宠溺呵护。

“谁让你出来的?躲起来我就看不到你了?过来!”

平王大人发话了,涟漪笑着走出来。那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五官,在此刻,因为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无端的让这五官如同笼罩在七彩的流光之中,迷离动人。

涟漪和元君离并排站着,对面是看不到表情的男子。

“我看你不见了,所以追了出来,难道夫君不该为我如此关心你而感动吗?怎么还生气了?”涟漪笑着打趣他,眼底的笑意澄澈明亮,让元君离不觉挑眉,虽说是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但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得意。

男子始终是低垂着视线,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面容。他处心积虑策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胜利。但是因为涟漪的出现,不知不觉打乱了他的计划,他现在如同站在一个分岔路口。要不是彻底的断了心里头对她的念头,要不就是提前结束一切,与元君离来一次正面的对决!

二人如此默契的站在一起,男子的心终是再次沉到最底下,如一潭死水,不起任何波澜。元君离和他几乎是同时出手,当两把长剑同时出鞘,元君离一手揽过涟漪,一手接上男子第一招。

男子使用的兵器很特殊,元君离未曾见过。说是匕首,却是比一般的匕首长一些,一共有两把,匕首的刀柄那里有一大倒钩,既可以绑上锁链将匕首甩出去使用,又可以勾在手指上灵活使用。

从这兵器出现开始,涟漪眼底就再也不见任何平静。

如果她没记错,这匕首稍后的作用,是比第一暗器血滴子还要恐怖的一招。

血滴子是取人首级,这匕首却是能在刀柄的地方弹开十几把的小刀,类似于现代的瑞士军刀。却是比瑞士军刀灵活数倍。

涟漪主动从元君离怀里闪身出来,不给对方制造一丝机会找到元君离的破绽。这是一场危险的对决,看似双方都在试探,但是不管是元君离还是对方,都具备一招杀敌取胜的的本领。

涟漪退后,元君离手中和鸣剑若脱缰的野马,迅速跳开男子头上的帽子,那帽子挑开,里面却是一张黑色的面具。除了那薄薄的寡情的唇瓣,其他全都隐在这黑色的面具后面。

面具上有一条挥舞起爪子飞翔天空的银龙,银龙与黑色相结合,说不出的肃杀神秘。

涟漪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按理说,元君离的内功是在男人上面的,但是男人的优势却是使用兵器的灵活性。元君离手中和鸣剑是世间罕见的绝世兵器,元君离用的也是得心应手。

但男子手中两把匕首,看似普通,却是在变化之中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变数。

这场正面对决,谁赢谁输,一时半会还很难决断。

但是涟漪既然站在这里,在她心中,就是做好了跟元君离同进退的打算!谁说只有元君离霸道,她夏涟漪同样如此,她的男人只有谁也不准碰一下!若是伤了一分,她绝对是拿命来搏!

蒙面男子出手比元君离稍稍慢了半分,但是仗着那兵器使用的出神入,一时半会是与元君离打的不相上下。双方交手了十几招,男子的动作似乎又慢了一些,涟漪眸子眯起,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

身后,白鹰看到涟漪表情有些奇怪,不觉诧异的开口,

“王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白鹰终究是女子,观察涟漪的情绪变化要比铁手他们细腻太多。也是因为铁手等人根本不敢多看自家王妃一眼,王爷可是会发飙的。

涟漪挑了下眉毛,轻声道,“有句话是欲速则不达。越想取胜,退一步,反倒是海阔天空。”涟漪说完,后退的男子身子一凛,脚下的步子一乱,元君离趁机进攻,却是在最后关头挑出一个繁复的剑花,化繁为简,最后一招直取男子下盘的要害!

而他这一招也是精妙绝伦的一招。男子看似是受到了涟漪的干扰自乱阵脚,若是一般人这会子一定会全力进攻,元君离却是只使用了三分力气,留下七分护住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时,男子匕首里弹射出来的一枚火药弹,擦着他的袖子扫过,如果刚才他这一招是用尽了全力,那么这会子这火药弹便是打在他的心口上!

元君离避开男子狠辣的一招。涟漪心里头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男子的一招一式越是在她预料之中,她心中便越多沉重和负担。

但不管如何,她认准的男人是元君离,这一点,绝不改变!

元君离与这蒙脸男子的对决,愈加的紧张激烈。涟漪心底对这男子的招数套路非常熟悉,他下一刻的动作都印在她的心里,但是若他这会子也感应出了什么,那么他稍后必定改变策略。

涟漪心底的复杂无法言说。

若真的是他,她太了解他了,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一旦无法战胜元君离,那么玉石俱焚便是他的最终手段!就如同他曾经那样……

涟漪袖子下的手紧紧握着,看到元君离使出绝杀的一招,涟漪眸子闭了闭,紧跟着飞身冲了过去。

“夫人!”

白鹰低呼一声,涟漪却是握住了元君离使用和鸣剑的那只手,将他原本的一招生生的转化成了另一个套路。本是绝杀,而今变成了简单的一招防御。几乎就在同时,男子袖中再次飞出匕首,直直的朝涟漪的方向射来。

原本,他等的就是元君离这一招,但是涟漪的出现彻底的破了他之前所有的准备。元君离这个对手本就强大,再加上涟漪,二人联手,一个是进攻时候滴水不漏,一个是熟知他的一招一式。

但是熟知又如何?她会的都是他交给她的!难道她忘了吗?

男子用出狠辣的一招,涟漪带着元君离的手,明明是两个人合用一把剑,却是比一个人还要干脆利索的招数。她单薄清瘦的身子就在他身侧,一瞬传给他的是温暖馨香的感觉。

元君离揽着涟漪使出华美的一招。如腾空的蛟龙,直直的刺向男子胸前!男子薄唇抿起,是一抹凉薄残冷的弧度。

手中匕首在低端结合,合二为一。长度比之和鸣剑更添一分,却是一把双面四刃的杀伐兵器。莫说是两个人,就是上百人站在面前,这兵器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并非涟漪低估了男子的实力,而是太过于了解他,所以知道他的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策略。她若不及早出手,元君离用剑的策略在他这般狠辣到不惜自残的招数面前,势必会吃亏!

“我不想杀女人!还是你这般有趣的女人!”男子微微昂起下巴,那双眸子从面具下面投射出来的光芒,是涟漪未曾见过的阴狠毒辣。他的目的不言而喻!杀了元君离,将她留在身边!也许是互相折磨,但他已然决定这么做了,就不会后悔!

元君离眸色如霜,手中和鸣剑发出峥嵘一声,“这世上能碰我元君离的女人的人还没出现!也不可能出现!”

元君离说完,扭头看向涟漪,薄唇轻启,用唇语告诉涟漪一句话,

“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胜利!”

“不!”涟漪断然拒绝!她怎会不明白这最小的代价是什么!所谓代价不管大小,都会有危险!

以元君离的聪明冷静,这会子一定是看出这男子的非同小可。若想破了他精心布置的这一出局,就必须有所牺牲!

男子已经逐渐将她们引到了皇宫后山的丽园附近。这里与荒山野岭差不多,人迹罕至。只有他们三个人缠在在一起,就连白鹰也早早的被甩在了身后。

元君离眼底却满是坚定执着的光芒!现在这种情况,继续拖下去的话,正好中了这男人的下怀。他要的就是拖延时间,虽说两个人对付一个表面看是占据了上风,但同样的,心也是分开的!时间一长,两个人若有一个人分心的话,就等于是两个人的失败。

而这男子,那颗心,当真是冷硬蛇蝎!

元君离的坚决让涟漪心头一颤。既然要用小的牺牲换来最后的胜利,那么她来打这个头阵!决不让元君离出手!

而元君离也早早的看透了涟漪心思,手腕一松,和鸣剑从他掌心瞬间脱落,不等涟漪反应过来,他另一只手已经拿过了和鸣剑。挽出的剑花同样精彩绝伦!涟漪从来不知道,元君离左手也会用剑。

空出的右手将涟漪别在身后,握着涟漪的手碰到了他后背腰带上的一个机关。那里是他从不离身的软刀,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

涟漪在他对男子发出闪电般的一招进攻的同时,一瞬抽出元君离腰带里面藏着的软刀,几乎是同时……

鲜血弥散,两道血雾在眼前飞溅开来……涟漪松开手,任由软刀深深的扎入男子胸前,第一时间扶住了元君离。他单手点了自己胸前的穴道。又将腰带下面挂着的荷包垫在胸前的衣襟里面,荷包迅速吸收了他胸前流出来的鲜血,加上他又快速的封了穴道,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流多少血。

但是这一招,又岂能骗过涟漪!

“跟我走!”她说着,十分彪悍的将元君离背在了身上。丫的这个臭男人气死她了!不是说最小的代价吗?他一个人往前冲那么近做什么?那伤口就在心窝偏了一寸的位置,若是稍微靠近一点,他现在直接就晕过去了!气死她了!

这就是他说的最小的代价!

等他伤好了,看她怎么跟他算账!

身后,那蒙面男子身子缓缓倒下,鲜血如注涌出,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他是一个没有痛觉的人,哪怕是鲜血贯穿了身体,也不会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痛?

很早以前,有个女人告诉他一句话,“小楼,你可千万不要教会我所有东西,俗话说,教会了徒弟就饿死了师傅。你要自己留一手,知道吗?”

他当时笑了笑,心想这个女人的天真!纵使他再器重她,也不会交给她全部。但她的领悟力今天却是让他大吃一惊。他只需点醒她,她就能自己想通后面的一切!他唯一的失误,或许就是做了一会点醒她的人。

虽然不痛,但是血流的多了,他同样也会支撑不住!不痛,不代表可以继续走下去。这一刻,仿佛涟漪刚才那一刀刺入的不是他的胸膛,而是将他心窝的地方生生的撕开一道口子,挖出心,就这么血淋淋的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

……

涟漪扶着元君离继续往前走,迎面撞上白鹰和铁衣正与男子的手下厮杀。

白鹰回头对涟漪和元君离喊着,

“王妃,主子,你们先去丽园!”

“主子!你受伤了!”白鹰看到元君离胸前的血迹脸色大变。元君离皱着眉头摇摇头,旋即转头看向涟漪。

只见她小脸苍白难看,显然是为他担忧所致。元君离还想说什么,涟漪揽着他快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