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芙离开,京城中等着看沈家笑话的大有人在,离皇新登基,世人都算准了该拿沈家开刀,这明里暗里都有好处的事不做才奇怪。(天){请记住}

离军粮饷开支虽然靠燕国还有昔日在五台山下的储备支撑着,可是这么长时间的战事,再富足的国家也支撑不起了,何况离军,所以看好戏的人都想着这次离皇怎么都会让沈家出血。懒

就算沈家奶奶,也抱了这样的念头未雨先绸缪,离军一进城,就派人拿了自己家的钱庄契约送到了离王手中。指望自断手足能博离王怜悯,好保全沈家大大小小。

那分出去的一半家产心痛得沈家人一夜没睡,沈奶奶却看开了,当了全家人说:“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希望也没了。”

南宫家,不过一年的时光,这京城第一山庄已经变成废墟。沈家呢,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荣华富贵有了,保得了一世吗?不过也是一年光景,沈东豫出走,沈秋芙变得六亲不认,算算这笔帐,沈家是亏还是赢呢?

以人为本!沈家奶奶在商界浮浮沉沉几十年,这是体会最深的一年,她觉得自己老糊涂了,算来算去怎么就漏了这最根本的一点呢!赚再多的钱,没人享受,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所以拿出去的一半家产,沈奶奶没有心痛的感觉,就算是出钱买平安!虫

只是她没想到离皇头天收了财产,第二天却派人送了回来,只有一个条件,让沈家拿这笔钱在各地设粥铺,免费给难民供粮。不但如此,离皇还给每个粥铺补贴银子,让这些粥铺一直开到秋收。

沈家奶奶一算,这庞大的开支很惊人,她不反对做善事,却替离皇发愁,才坐上皇帝宝座的他,哪来这一大笔银子开支啊!

这事过了两天就水落石出了,原来是皇后龚紫雪的善举。龚皇后原来出自富可敌国的天山神宫,她慷慨地用自己的嫁妆做了这些善事,此举赢得了北宫上上下下的称赞声,在百姓心目中,龚皇后是观音菩萨一样的善人,至于以前那个南宫明月,至此后就无人再提了。

也有人怀疑过离皇的王妃不是那个南宫明月吗?怎么变成了龚皇后?只是怀疑的人大多不知道内情,更不知道王妃是什么时候变成龚皇后的,想着南宫明月就像南宫家一样早就烟消云散了,谁又会较真去为不相干的人问个明白呢!

少有几个知情的人,就在龚紫雪的日渐受‘宠’和‘民心所向’的形势中越来越沉默,苟同于这个人尽皆知的‘事实’!

新皇于一个月后正式在天坛祭天登基,当晚,龚皇后临盆。

风离还没卸下皇袍,已经荣升后宫总管的暮云就匆匆跑了进来,叫道:“皇上,娘娘要生了,她很害怕,派奴婢来请皇上去见她一面。”

“请御医了没?”风离皇袍也顾不上换,跟着暮云就赶往皇后寝宫……被紫雪换了名字的雪阳宫。

“去请了,稳婆都来了,说娘娘胎位不正,有可能难产。”

一向沉稳的暮云声音都在颤抖,让风离不由担忧起来,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果然,雪阳宫里灯火通明,御医都手足无措地站在殿下,那些稳婆也是满脸的焦急,互相推诿,谁也不肯做主决策。

“啊……你们这些贱奴,是不是要我死啊……本宫告诉你们,我活不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风离才走近寝室,就听到紫雪暴躁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一声紧似一声的惨叫,让他连计较的心都没了,急急走过去,就被稳婆拦住了:“皇上,不能进去,小心被血水污了皇上的运……”

“皇上……”紫雪一听到他来就嘶声叫起来:“我不生了……好痛……我不生了!”

风离听她的声音都变了,忍不住蹙眉,被拦住也看不到情况,只好沉声安慰道:“紫雪不怕,朕马上安排人帮你!”

紫雪哭叫起来:“皇上,救我啊!我不想死……你让她们把孩子拿出来啊!啊……”

周围的御医面面相窥,一个年幼的小太监见无人上前,斗胆拉住风离到一边,轻声说:“皇上,娘娘胎位倒立,稳婆已经没办法,赶紧找名医,晚了娘娘和胎儿都保不住了!”

“这些御医不是名医吗?”风离只忙于国事,很少管后宫,哪里分得清谁是名医谁不是。

小太监轻声说:“京城里原来最有名的名医是南宫家,只是被太上皇满门抄斩了,现在的名医不知道是谁,皇上要是有心,就重金悬赏!”

南宫家?风离深深看了一眼小太监,让小太监莫名其妙地白了脸,偷眼没人注意,才低声哭似地哀求道:“皇上,奴才一时口快,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上千万别多别人提起啊!否则奴才就没命了!”

他说完就低头告退了,风离抬头,小太监已经跑得没影了,一丝困惑浮上了风离眉间,这个姓已经很久很久没听人提起了,久到要是小太监不说,他浑然忘记了京城曾经有过这样一家医馆。

南宫家?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冲击着风离,他愣愣地站着,只觉得身边的忙碌似乎和自己无关似的,那用忙碌拒绝去想的不真实感觉又重新环绕着他,他顿住,游魂一般走出了雪阳宫,走进了御花园。

站在御花园中,怔了一会莫名地想到了琼碧公主,当日跪在这,求他别让她去和亲。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看过去,那里应该有慌乱啊,似乎有人吵架。

哦,是了,太子昱轩被人赏了一个耳光!

风离蹙眉看着那片绿色,南宫家……南宫家,为什么这名字如此熟悉呢?似乎和他有很深的渊源,到底是什么呢?

“皇上……”一个宫女站在面前,惶惶然地垂了头:“皇后娘娘找您呢!”

风离回过神,大步走了回去,站在雪阳宫大殿里瞪眼叫道:“来人,张榜重金悬赏,凡能救皇后母子性命的,赏黄金万两,医馆一座……”

御医们互相,没人敢上前冒这个险,风离见无人应答,大怒:“朕养你们这么多人,关键时候毫无用处,朕留你们何用啊!”

寝室内紫雪的惨叫声更凄惨,风离怒喝:“你们这么多人,就没一人有办法吗?朕告诉你们,今日皇后没事便罢了,要有事,朕让你们全部陪葬。”

御医中老道的史御医被众人推了出来,风离逼视着他,他讪讪地风离,跪了下来:“启奏皇上,娘娘这样的情况,臣见过一次,就是魏将军魏夫人,当时母子危急,多亏一胆大的大夫冒险刨开肚子拿出孩子才保全了魏家母子,臣等愚钝,不敢效仿……”

“那就快去请这个大夫来!”风离不耐烦地咆哮道。

史御医抹了抹汗,奏道:“这位大夫是南宫家的人,皇上不知,南宫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京城没有大夫敢做这样逆天之举。”

“什么?”风离震惊:“你是在告诉朕皇后只有等死一条路吗?”

史御医伏地叩首:“皇上恕罪,臣等无能……”

风离听不下去,拂袖走到了寝室外,龚紫雪的哭叫声渐渐低落,风离站着,龙袍里的手都捏进了肉里,第一次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皇上,魏大人求见。”正一筹莫展之时,近侍禀道。

风离回过神,叫道:“快请。”

近侍斗胆:“魏大人在御书房等皇上呢!”

风离狐疑地看了一眼近侍,大步走了出去,龚紫雪的宫女看到,赶紧跑进去禀告龚紫雪,龚紫雪哪还有力气管,随口吩咐让暮云去看着,见机行事。

御书房门口,魏庆成和两个侍卫站着,风离匆匆而来,随便扫了一眼就招呼魏庆成走了进去,没注意其中一个侍卫看他的眼神明显的与众不同。

魏庆成刚想叫住他,抬头看到风离的侍卫跟了进去,就咽下了要说的话,看了看自己的侍卫,轻轻摇了摇头。

那侍卫身形修长,相貌却很平常,回以淡淡一笑,立在一边,魏庆成摇摇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