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羊在突厥那是马背上的功夫较量,抢羊的骑手一般都要有良好的骑术和臂力,因为一只羊有二十五至三十五公斤重。骑手抢到羊时,必须迅速地将羊拖起来,向目的地进攻。

骑术上的动作更为复杂,例如,马旋风般地急剧转弯,冲锋陷阵般地阻击和卧身抢羊等动作,不但难度大,而且十分惊险。

抢羊的骑手如果没有足够的体力和良好的骑术,在比赛中就会支持不住;不慎时,还会人仰马翻,摔得头破血流。

风离和都蓝抢羊的性质已经不是普通的输赢,而是两国交战的前奏。抢羊考的不止是马技,还要考功夫应变能力,和团体作战配合能力。

这是两个团队的较量,虽然胜利者只会是首领,可是首领都知道没有部下的配合,只靠他们一人的力量是无法取得胜利的。

都蓝和几个将领都配合默契,风离和谷隽他们也是一样的心意相通。大家一等号角响,双方的每个士兵都争先恐后地驰了出去。

巴图俯身下去从台上抢过羊,纵马狂奔,谷隽挑枪上去抢夺,巴图被困住,就把羊从半空中甩给了已经跑在前面的于勒。

张梓抢上去,撞开了于勒的马头,让自己的士兵捡到了羊继续往前。

在这激烈的争夺过程中,士兵们必须保持很好的合作,还要充分注意安全,才能获胜。拿到羊的士兵往前冲,其他士兵全力以赴地拥送他,保护他,使羊不让对方抢去,并且给他的前进开路。

这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对方士兵必然会用高超的骑术来阻拦,切断他们人马的去路,并极力夺取对方的羊。这时便形成一场抢羊和反抢羊的争夺战,往往几十人几十匹马挤在一处,人叫马嘶非常紧张。

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充分发挥集体的力量,密切配合,应付对方。这就区分出普通的抢羊和军队抢羊的残酷了,那已经不是抢,而是厮杀。

枪剑无眼,砍翻一个是一个,只要不给自己的队伍造成阻碍,都是玩命的冲。

谷隽早已经多处挂了彩,还拼命护着风离,张梓则照顾着队友和于勒对上了。

都蓝侥幸仗了地利扛着羊跑在前面,他身后的巴图挥动着长刀直砍对方的马腿。

马是整个赛事最关健的工具,一匹马废了,带来的不止是人员的损伤,还会阻碍道路,给后面的人造成重复伤害。

风离武艺高强,仗枪挑翻拦路的人,把仇杰送到了前面,仇杰再反冲,给都蓝形成了压力。两人配合默契,羊就到了风离马上。

这时两支队伍已经进入了一个峡谷区,穿过这个峡谷就到终点,这是整个赛事最关键的地方,明月他们就在两个山峡之上俯瞰赛事的进行。

突厥一边,北宫一边,双方都防备着对方在山峡上做手脚,所以各派了兵马看住对方的人手。

明月和琼碧在山峡的两边对视着,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说话也只能用喊的,只是两人都没这个交谈的意思,都关心地看着下面盘旋冲过来的抢羊队伍。

明月外表镇定,内心却不平静,她一直在想琼碧的后手是什么,要同时杀了都蓝和风离,只有在这山峡动手,可是明显她什么准备都没做,难道她放弃了这念头?

随着马队越来越近,明月看到琼碧坐不住了,让人将她抬到山峡边,冲明月喊道:“南宫明月,你想不想小皇叔活着?”

明月没说话,看着软轿上的琼碧,她才生产过,那天看到的肥胖身材已经荡然无存,只是一个稍微丰盈的女人罢了,巨胖看来真的是获得风离同情的假象。

“说话!”琼碧等不及叫道。

明月喊道:“琼碧,你想我求你吗?不可能,因为你已经做了决定,你根本不想他们活着,对不,所以别来和我废话了!”

“那你不好奇我怎么做到的吗?”琼碧洋洋得意地从软轿上站起来:“你要有兴趣我可以说给你听,否则我就要走了,不奉陪了!”

明月听到她这话就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在身后给时文做了个手势,自己陪着琼碧闲聊:“走?你能去哪?你要杀不了都蓝风离,你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不用我们出手,都蓝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抓回来,到时你和你的孩子会有什么结局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我既然出手,就保证万无一失,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我又怎么允许自己失手呢!”

琼碧冷笑道:“我想了半天了,我真的想放过小皇叔,可是……谁来放过我呢!当初我跪在他面前求他施援手时他无动于衷,现在我凭什么心软?”

明月心一动,劝道:“你小皇叔也后悔了,他去看了你回来后一直在内疚,说自己当年不该为了一时之气不管你,他……”

“别说了

,我不想听!别想用亲情打动我!太子哥哥和我那么好,不也在关键的时候弃我而去吗?小皇叔算什么,我和他没什么交情,他又怎么会为我得罪父皇。我本来已经听天由命,可是后来知道他竟然反出了北宫,我就恨啊!我为什么不是男儿,为什么不可以像他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琼碧歇斯底里地叫道:“我甚至恨我为什么不是你,这样或者小皇叔会为了我阻止和亲。所以……与其说我恨小皇叔,其实我是更恨你!你凭什么可以让我小皇叔独宠你一人,你凭什么让阿柏围着你转,沈东豫护着你,连都蓝这些年都在念着你……你凭什么啊?”

她的恨意在山峡上回响,明月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蹙眉:“琼碧你……”

“我不服!这天地不是说命运吗?我一个公主的命运怎么连一个傻子都不如!让我怎么甘心!”

琼碧叫着打断她:“南宫明月,你自以为了解我,可是我要告诉你,你错了!其实我根本不想杀小皇叔和都蓝……我想杀的是你……哈哈哈……哈哈哈……”

“杀我值得你费这么大力气吗?”明月笑了:“琼碧,敢做为什么不敢说呢!你刚才不是问我想不想知道你怎么杀都蓝和风离吗?我现在知道了,要不要我告诉你答案呢?”

琼碧愣了愣,心虚地说:“你别想诈我,该说的我都说了,南宫明月,你等死吧!”

她说完就往后退,抱了自己的孩子就挣扎着上马。

明月冷笑着叫道:“琼碧,那些黑药的威力可不是你的马速躲得了的,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别为他人做嫁衣,就是这意思。”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琼碧回头看看她,心虚地垂下了眼。

明月冷笑:“这山峡下面有很多黑药,如果我没说错,点燃的话会发生爆炸,等下风离他们穿过这山峡,爆炸一发生他们谁也躲不了,对吗?你现在想跑,是以为自己可以躲过爆炸的威力吗?帮助你埋炸药的人有没有告诉你,爆炸的威力有可能毁了整座山峡,还会引起石蹦,你觉得在巨石乱飞的情况下,你躲得过去吗?”

“你别想离间我们,我不信他舍得他的孩子!”琼碧被明月说中要点,底气有些不足了。

“孩子……契丹王的孩子据说几十个,你的孩子凭什么受他青睐呢?”

明月步步紧逼,想再给她一次机会:“琼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都蓝只是怀疑你,就算他赢了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要是你小皇叔赢了,你就可以跟我们回北宫,相信我,他一定会好好对你们母子的。你何必将自己的前程寄托在一个虚幻的权利梦上啊!”

琼碧低头,山峡下风离和都蓝已经互拼着冲了过来,他们的生死就在她一念之间……这种感觉太奇妙,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也忘记退后,狂叫着向下叫道:“都蓝……小皇叔,你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去阎王那报道时记得想我啊!点火……”

风离抬头看看。目光有些悲悯,都蓝则冷笑着冲风离叫道:“你这个笨侄女是冥顽不灵啊!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懂珍惜!”

风离摇摇头:“她还小,受人蒙蔽而已……”

没人看到风离说这话眼眸中泛起了泪,那是对某人无法更改的命运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