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腾自然不是故意的,他也被眼前的状况搞糊涂了。如果说前两下还可以认为是对面这家伙力气不够的话。那么后面这下动静这么大,明显是一道有形的真气隔空轰到了自己的身上,连这样都没事,就绝对是有问题了。

他却不知道,这几下真是他的运气不错。那汉子一连三拳,拳拳打在他的胸口上,而这里正是不坏真人的神魂封印着冥月天魔魔魄的地方。而这一刻,又正是其中魔魄力量高涨的时候,对外界各种元气的吸力极强。

所以不管是外来的灵力也好,真气也好,只要不是像先前天狼剑那样强大到可以撼动这两大元神的程度,那么到了这里就只能是被吸收殆尽的命。

其实如果那汉子不是死心眼非要打他心口,而是随便换个擒拿手扭扭胳膊、别别腿什么的,他非得哭了不可。就像他那位穿黑衣的亲戚,上来就拎衣领,他便毫无办法。

说话间,周围隐藏在人群中的武者已经全部走了出来,既然明着开打,也就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了。

“打架了,打架了!”

四下里,行人摊贩早已吓得躲出去八丈远,却又舍不得错过这么热闹的打架场面,于是便远远在四周围围成一圈,形成围观之势,而街边酒楼茶社的二楼窗户里,也探头探脑的伸出了无数好奇的脑袋来。

“一个不行就一起上,给我狠狠的揍!”那纨绔子弟大声喝令着,在后面把马鞭抽的啪啪响。

三拳无功,这些人已经改变了对李梓腾的看法,将他当成了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们看似好像毫无规律的围着他踱步,却隐隐形成了一个合击的阵势,这种阵势和修真者的很不相同,更讲求在运动中的配合。

这一来,李梓腾可就慌了神了。刚才被人偷袭,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打了就打了,反正不疼。可现在被这么多人一围,自己什么招都没有,明显是要被一顿胖揍,连跑都跑不掉。这可如何是好?

这会儿,他都开始后悔不该挺身而出了。因为就算藏在人群中,一样可以控制奔马的。平时他向来喜欢低调,没想到难得热血一次,就给自己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

而这伙人并没有给他太多叫苦的时间。李梓腾只觉眼前一花,那些武道高手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聚气于手,在身前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真气气团,这些气团不停的增大、旋转着,使得身后的人影和街巷都变得扭曲模糊起来。紧接他们同时大喝一声,那一个个说不清什么颜色的气团便激射而出,从各个方向向李梓腾飞来。

这些气团并不都是对准了李梓腾的身体,它们的路径和时机似乎经过了有意识的推演,有的朝着李梓腾的身体,有的则对准他的上方,有的却封住了他左右逃逸的路径。如果李梓腾真是一个武道高手,他就会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处可逃的境界,无论闪向那一边,都会遭到不止一个真气团的攻击。

可碰巧的是,李梓腾偏偏什么都不不会,见到这么多凶悍的气劲汹涌而来,他只有闭上双眼,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啊!”

紧接着就听闷响连连,那些真气团一个接一个的轰上了李梓腾的身子。那些为封位而跑空的气劲,也在错出之后瞬间转了回来,像连珠炮一样的打了上去。

李梓腾刹那间只觉全身巨震,耳鸣如雷。身体好像被两个巨大的拳头前后对抡,连肺都要被打出来了。

片刻之后,那轰击终于停了下来。李梓腾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只是浑身剧痛,难以自抑的单膝跪地,呻吟起来。随即,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咦?”眼前的一切让他甚至忘了身上的剧痛。

原来刚才围在他身旁的十来个人,只有四个还站在原地,另外几个人竟然都躺到地上去了,而站着的四个,也一个个面带惊诧,愣愣的看着自己。

“各位,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啊?”李梓腾摸着脑袋笑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不管怎么说结果非常理想,对方刚才的气势汹汹,现在已经变成屁滚尿流了。

原来说巧不巧,这些人的攻击位置,全都在李梓腾的胸口。而在两大神魂的照拂下,李梓腾内腑自然无碍,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这便也算了,更巧的是,冥月天魔的魔魄吸收了最初那人的三拳之后,便由活跃转为了沉寂,这时不坏真人的神魂却顶了出来。

而不坏真人生时就是火爆的性子。所修功法也以刚猛外露而闻名,此时猝然被外来真气轰击,顿时强势反弹,将那一个个真气气团生生顶了回去。

这些人哪见过这种奇闻怪事,猝不及防之下,几个修为稍浅的当时便抵挡不住,被一击打倒。只有四人修为较高,见机不妙便飞身闪开。只是苦了他们身后的房舍店铺,顿时被打的屋倒墙塌,鸡飞狗跳,惨不忍睹。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不好啦!造反啦!”那纨绔子弟见状吓得大叫,回马就跑。他这群侍卫虽然不是京城里顶尖的武道高手,但个个也都是有点来历的。这么多人打一个,结果人家还没出手,自己就翻了一片。这得多高的修为啊?而碰到这么高的高手,凭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信条,还不得赶紧跑?

他还没跑过前面的街口,就听身后一声惊天爆喝,差点把他震下马来:“畜生!还不给我停下!”

这一嗓子把李梓腾也吓得够呛,连忙转过身来。只见街口处一队虎骑正浩浩荡荡的转了出来,而马队中央的一匹金鞍红马上,一名蟒袍玉带的中年人面沉似水,一双虎目正满含怒火的望着那个小太岁。

“父王!”那纨绔子弟一见来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下了马。

中年人厉声道:“堂堂皇孙,居然街市纵马伤人!有人制止,竟还指使侍卫行凶!如此恶行,你自己说,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