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之后,荣净就将楚瑶华带到了荣国公府,说什么也不允许她再回去!

楚瑶华本身也想图个清静,既然荣净如此坚持,她自然也就乐得自在。

只是,自从来到荣国公府之后,荣狄和荣净就三天两头的过来,为她在楚王府受到不公平待遇发表着他们的意见。

她总不能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她设计算计来的?有些事情,她心知肚明就好,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好不容易得了空,楚瑶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打算出去的时候,却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堵了个正着。

“瑶瑶这是要去哪儿?”

楚瑶华一惊过后,她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宁祁竟然会在这里。

对宁祁的感觉,楚瑶华说不上来,他是个瞧着不错的男子,至少在她看来,虽说弱是弱了点,但也不算是太大的毛病。

至少,暂时来说,应该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夫婿,不用管的太多,瞧着面向来说,也有些顺眼。若非是她根本没有心的话,她或许真的对他动情也说不定!

对的,她没有心!

这颗心,早在重生的那一刻,也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就丢掉了。

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这里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冷冰冰的就如一个会挑动的石头,冷的,永远也捂不热。

她可以和他合作,但若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那些不可能会存在的东西,她只能说,怕是会让他失望了。

“宁世子,如此爬墙根的事情,宁世子做起来倒是轻车熟路,想来平日里做的也不少的吧!”

楚瑶华也不在意,倒是不着急要走了。虽然是合作,她并不认为需要将安和也放到对方的视线下。

“今日之事,瑶瑶的这出戏,唱的当真不错!”他与她并肩而立,他清楚知道,今天的事情,是面前的人一手策划算计而成的。

对于楚瑶华,宁祁发现,她是越是相处,越是能从她身上看到虚伪的气息。

虚伪,真的是非常的虚伪。

面不改色的谈笑,面不改色的算计人!

上一句话还是嘘寒问暖的亲密交谈,下一瞬间就是无情的下手,让对方跌入地狱,无法翻身。

这样的女人,心一旦狠起来,当真是丝毫情面都不留呢!

楚瑶华并不知道宁祁的心中将她是怎么定位的,她只是觉得脑子晕的厉害,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出来了之后,这样的感觉愈发的强烈起来。

本身就在发烧,若不是因为今日的事情不容错过的话,她也不会在脑子昏昏沉沉,浑身乏力的时候,硬是起身。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晕眩,现在陡然间气一松,竟是猛地席卷整个身体。

本来还站的稳稳的楚瑶华,只觉得眼前渐渐的有些模糊起来。甩了甩脑袋,她皱起眉,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病来如山倒。

黑黝的眼睛中含着深深的氤氲雾气,她抿着唇,想着是不是现在应该立刻转身离开?她可不认为在宁祁的面前露出弱势的一面有什么好处。

“不好意思,天色晚了,我想我今天还是不出去了!”

沉吟了一会儿,楚瑶华突然转身,笑着说道。

她发现了,她现在急需要回去好好的躺一躺,果然今儿个实在是不宜出门,她早该听从荣净的话,乖乖的睡上一觉,先什么都不要想,这才是来的比较实在。

逞能的后果就是,现在貌似更加的不舒服了。

宁祁是何等聪明,他自然是瞧出了她的不舒服,瞧着她装作不在意,硬撑着的架势,反倒是不着急了。笑笑道:“何必这么着急?今晚月色不错,这月下漫步,颇有一番乐趣。瑶瑶既然出来了,也不用着急回去,我们先散散步,也是好的!”

楚瑶华眉宇之中隐隐的含着一丝不耐烦,因为身体不舒服,加上脑子稍稍有些晕乎,平常很少表露出来的情绪,此时此刻却是毫不掩饰的露了出来。

嫌弃,不情愿,楚瑶华精致却又透着病态的红晕的俏脸上,显得极为的清晰可见。

“男女授受不亲,宁世子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被人听到了,传出了闲话。到底你我尚且不曾成亲,多多少少还是避着点嫌比较好!”

“哪里,瑶瑶不是说我随时都可以去你的瑶华阁找你的吗?既然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等话了,难道现在瑶瑶是打算反悔了不成?言而无信,传出去岂不是更加的让人所不齿?”

宁祁这话说的意思就是不打算放她离开。

固执起来的宁世子,是楚瑶华所不知道的。

楚瑶华身子一晃,想要提起内力压下身体的不适,以及脑子的晕眩。却发现没有用,根本就没办法提起来。

楚瑶华最后的意识就是……她直接的转身,却下一刻失去了意识。

身影一闪,宁祁动作轻柔的将失去意识的楚瑶华揽在怀中。

望着她红彤彤的脸颊,他皱起眉,早在及笄礼上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她的情况不对劲,总是有些恍惚的样子,脸色也不好看。加上之前她起身时候的状况,他心中多少有些联想到。

他只是没想到,她是用内力将身上的不适压着。难道她不知道,如此的压着,一旦爆发出来,只会是更家的严重?

无奈的抱起她,宁祁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脚下一点,整个人如轻燕一般,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漆黑夜幕之中。

他并不放心将她送回到荣国公府或者楚王府,以她的能力,一旦醒了,谁也困不住她,要是再出去,再晕倒,岂不是惊扰人吗?

回到世子府,将她带入到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的麒麟阁,毫不在意的将怀中的人轻柔的放在穿榻上,吩咐人去寻大夫来。

房间中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没有其他人。

宁祁坐在床边,望着沉静的闭着眼睛的楚瑶华,心中竟是一片宁静。

伸出手,他轻轻的拂过她额间的点缀的碎珠,眼底光芒幽暗难辨,低声呢喃道:“瑶瑶,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及笄了,再过不久,你便就是我宁祁的新娘,也只会是我一个人的!瑶瑶,无论如何,哪怕我没有将心给你,我也要你的心!”

很快,大夫就带了。

宁祁头也不抬一下,道:“她在发烧,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世子爷,弄了半天还不是你病了啊?”专司世子府上大小病的大夫南离本来已经睡下了,却因为来了个人说是世子寻他瞧病。他火急火燎的从**爬起来,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整齐,急匆匆的跑过来。哪知道这位爷整坐在床边,非常淡定的告诉他,着急叫他他瞧的不是爷。

顿时,南离像是吞了个苍蝇一般,皱着一张俊脸,嘴角一连抽了好几下,才认命的上前,想要看看是哪位祖宗劳烦他们尊贵的爷!

当看到躺着的人的时候,南离一惊,差异不已却难掩兴奋的挑眉道:“世子爷,看不出来啊,你的动作挺快的,人家瑶华郡主刚刚及笄,你就将人给带回来了!世子爷,这是打算提前行周公之礼吗?”

“你的这张嘴是不想要了?”宁祁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南离撇撇嘴,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一撩衣摆,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刚打算伸手为楚瑶华诊脉。谁知道,他刚一伸手,就被宁祁一巴掌拍开。

南离瞪大眼睛,猛地缩回手,揉着被拍疼的手背,叫嚷道:“喂喂,世子爷,不带这样整人的吧?不是你让我给瑶华郡主看病的吗?怎么反而打我?”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遇上这么一个主子?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是会悬线诊脉?去,用你的线去!”根本不看苦着一张脸的南离,宁祁不喜欢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碰触她,哪怕只是瞧病,那也不行。

南离抖着唇,半晌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悬线诊脉哪有正儿八经的切脉来的准确?世子爷,你不懂医术就不要瞎起哄啊!”

“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一个眼刀子,顿时让南离闭上了嘴。

哼哼唧唧的小声嘟囔了两句,从药箱中拿出一卷金丝线,刚准备将一头系上楚瑶华的手腕,却被一只手快速的拿了过去,自顾自的系上了。

不用自己动手,乐得自在的南离撇了撇嘴,眼底极快的划过深思,却又不经意的隐藏在了他的眼眸深处。

“好了,甭系了,这样就行了,你以为还能系出个花来?”扯了扯金线,根本就不理会宁祁刀子一般的视线,望着昏睡过去的楚瑶华,在细细诊断之后,南离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半晌,他手一抖,金线像是自己有了生命一般,倏地收回到他的手中。

“怎么回事?”宁祁看向他问道,说话的时候,手还细心的将楚瑶华**出来的手腕用袖子遮挡起来。

南离沉思了一会儿过后,缓缓道:“忧思过重!奇怪,她一个汴京人人称赞的瑶华郡主,忧什么?思什么?整天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果真,再如何如仙如画的女子,也还是表象,现实就是,永远都只知道争强斗胜,争宠夺利。如此一想,做一个中肯的评价,倒是觉得远在麒麟族的静雅郡主更显得出尘一些。

忧思过重?

宁祁心中快速的划过什么,他的眸子深处是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温柔宠溺,他淡淡道:“去煎药吧!”

“煎药?世子爷,你觉得一个心思深沉的人,是喝药就能喝好的?别白费心思了,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心中的结若是解不开,即使喝再多再好的药,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他是医者,可也只能医身,却医不了心啊。

“退烧药不会吗?那爷要你有什么用?”老是被唱反调,宁祁冰冷威严的视线在冷冷的扫过他身上,“需要爷提醒你一下吗?她是你们未来的主母,是爷的妻子,更是麒麟王世子妃。这个身份,爷不希望再重复第二遍!今日的无理,是第一次,爷爷希望是最后一次。若是再犯,爷的身边,不需要阳奉阴违的人!”

南离刚刚站起身的身躯一颤,惊愕不已的望着连头也不抬一下的宁祁,像是不认识一般的看着他。

动真格的?

南离诧异不已,他一直都以为这桩婚事不过只是做戏罢了,可是瞧着宁祁的态度,显然是将这桩婚事认真来看的。

他皱起眉,张了张嘴,想到宁祁的话,他又再次的闭上嘴。望着昏睡中紧蹙着眉心的楚瑶华,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美人。只是,以楚瑶华的身份来说,有如今的身份殊荣,其本身能力,确实不弱。

可是,楚瑶华的父亲楚仲宣……。

南离叹了口气,但愿世子爷莫要为了儿女之情,耽搁了大事!

“瑶瑶,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忧思过重,你才多大?何必想那么多?小小的楚王府,根本困不住你。既然不想呆在楚王府,便就出来就好。步步为营,精心算计,甚至连昭和帝苏皇后都算计进去,你到底心中在盘算什么?”宁祁低声轻语,他的手从她细嫩苍白的容颜,落在她心口的位置上,“瑶瑶,如果我要你的心,你会给我吗?”

“那么,如果我要你的心呢?你会给吗?”本来应该是昏睡过去的楚瑶华,却突然的出声接着他的话说道。

她那一双氤氲的眸子,让人瞧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她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只要是不想被人发现,那么别人永远都无法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也不知她听了多少,她说了这话的时候,略略抬起手,摸了摸滚烫的额头,道:“多谢宁世子,若非宁世子,今日我怕是要露宿街头了呢!”

“瑶瑶,如果我要你的心呢?你要如何才会给我?”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接着上一个话题,似是非常严肃的问道。

楚瑶华坐起来,手搭在软枕上,将落在脸颊边上的细碎发丝撩到耳后,同样问道:“那么,宁世子,若是我要你的心?你要如何将你的心给我?”她倒是想要知道,她的心在什么地方,她到底有没有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在什么地方,她如何给别人?这个要求,当真是好笑。

楚瑶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要她的心。

她的心?

她抬起手放在心口跳动的位置,眼底掠过惊奇的光芒。

这就是她的心啊?

原来,它还在!

如果不是能感觉到它确实在这里跳动着,她或许都要以为她自己压根就是一个死人。

一个从地狱坟墓中,爬出来的恶鬼!

可惜,这颗心不是她原来的心!

她真正的,火热的的心,早已经被碾碎践踏的一点也不剩了。

对了,这颗心是她用石头做的,确实应该算她的心,也不能说不是,找不到。

可是,这颗石头般的心,她自己都打不开,看不到里面,如何给别人?

宁祁突然从她的眼底看到从来看到过的苍凉与熊熊燃烧的恨意,却只是一闪即使,再次的去看的时候,却是雾气蒙蒙,仿佛刚刚的一切是他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宁祁心中断定,楚瑶华的身上定然有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你要我的心?”他问道。

楚瑶华浅笑,抬手点在他心口,轻柔的说道:“不,你要我的心,我只是觉得,作为盟友来说,礼尚往来才是最好的合作方法!所以,宁世子要我的心,自然得用你的心来换!宁世子,这是笔交易,就看,你我的心,到底是谁的比较值钱了!”

宁祁眼底刚刚升起来的暖色,因为她的这番话,顿时消散的一点不剩,他实在是高看她了,在她的眼中,除了算计之外,就再也没有旁的东西存在。

他拂开她的手,冰冷阴郁的视线冷冷的锁定她,问道:“楚瑶华,你当真有心吗?”若是有心的话,她何以会说出这番话出来?一个女人,如何狠,断然也不会拿自己的情说事。

闻言,她歪着头,略略不解,“心?这里跳动的难道不是?宁世子刚刚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它确实在这里跳动着呢!”只是,她却感觉不到,也不是属于她的。

楚瑶华看着他变得阴沉难看的俊脸,笑着坐直身子,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准备下床。

“你做什么?”他阻止她。

她笑颜一展,轻声解释道:“你我二人,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而且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外公和荣狄哥哥荣净哥哥早起之后没有看到我的话,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呢!我很感激宁世子的相助,日后也必然重谢。今日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你打算拖着你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回去?”宁祁冷眼看着她,话说的非常不客气。

楚瑶华的动作一顿,微微张开嘴,她虽然身子虚弱了点,但也不至于说成是半死不活吧?

这时,南离已经将准备好的退烧汤药端了进来。

一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对。

当他瞧见楚瑶华已经醒过来后,笑着端上黑乎乎的冒着热气的药,道:“瑶华郡主醒了,那正好,将药趁热喝了,免得凉了药性就不好了。”

“多谢!”楚瑶华接过药,细白的手指拿着银汤勺,轻轻的搅动着黑乎乎的药,低垂的眼睫轻轻的颤动着,似乎是害怕药的苦味。

女子本身就娇贵,且极为的怕苦,见她半天只是搅动银勺子,没有要喝的意思,南离以为她是害怕苦味。就连宁祁也是这般的觉得,毕竟在记忆中所接触的女人,不管是平日里多么的温柔善解人意,或者是刁蛮泼辣,到了喝药的时候,总是百般借口。

“南离,你去准备一些蜜饯来!”虽然生气楚瑶华对他态度上的敷衍,但宁祁心中还是不舍她受一点罪,遂张口吩咐道。

南离点头,笑呵呵的指着桌子上的一小碟蜜饯果子,“早就备好了!”女人喝药不就那么回事?他可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

“不用了,我并不喜欢吃甜的!”楚瑶华抬起头,眼角微微弯起,带着笑意的说道,“我只是有些怕烫罢了,想着先凉凉再喝!”

说着,她抬起手将药碗直接的端到唇边,小口小口的,并没有丝毫的停歇,不一会儿便就将一碗药都整个喝完了。

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这药是甜的,一点也不苦一样。

南离脸上嘴角的笑容缓缓的凝结,那药是他亲手熬得,因为是退烧药,为了让药效更好一点,有好几位药,因为珍贵,药效明显,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极苦,是一种苦到心底,一般人很难承受的苦味。

望着已经空了的药碗,本来稍稍有了些精神的楚瑶华,此时又觉得脑子昏沉沉的,仿佛是要睡过去的架势。

还是宁祁反应快,在她眼神迷离,身子也是歪歪斜斜的时候,已经上前搂住她,并且重新的将她轻轻的放倒在**。他尚未抽身,她的呼吸已经均匀,显然是睡了过去。

轻浅微凉的呼吸吐在他的脸侧,宁祁觉得脸颊那处极为的麻痒灼热,竟是半天都不知道要抽离。

南离在一旁被彻底的无视了,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提醒对方他的存在。

宁祁坐起身,“这药……”

“放心,我只是想要让她好的快一些,所以药力下的猛了些,睡一觉保证没事了!”端着空着的碗,南离耸肩解释道,“不过,这碗药的苦味,哪怕是我这个大夫,喝了也会觉得难以下咽,为何她却是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难道是我药下错了?”当然,最后一句话显然是玩笑话。

宁祁站起身,走到窗前,背着手望着漆黑的夜幕,半晌无言。

南离走到桌边,拈了一块蜜饯果子,扔了一颗到嘴里,顿时觉得甜的有些腻人。

“我师父曾经说过,这喝药啊,有两种人感觉不到苦!”南离低着头,摆弄着蜜饯果子,他果然不喜欢这甜的要死的东西,“一种是整日泡在蜜罐中,苦味对他们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调剂品!而另外一种……是那种心中的苦已经让他尝不来别的苦了!只是不知道,瑶华郡主到底是苦到了心里,还是……”

南离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他看向哪怕是因为药物而睡下的楚瑶华,始终都是紧紧蹙起,似乎永远都无法散开的愁绪,根本就不用再猜测。

这大概就是师父口中所言的,苦到了心底,苦到了极致!

南离虽然不曾接触瑶华郡主,可也曾多次远远的看到她。她永远都是那熟悉的温柔淡然的清雅笑容,很难相信,这样的一个善于伪装的女子,到底还有什么痛苦的?

南离不会知道!

如果楚瑶华不说的话,这个世上,怕是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心中被她深深的埋在最角落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到底是什么。

那是深深的刻在骨子里,永远也无法忘记!

或许,连楚瑶华自己都觉得,她应该是不会再回想起来的。却不知道,她根本从来不曾忘记过。

即使这一世,她掌握了一切先机,她却永远也尝不到报复的恣意。

她所受的苦,仇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记着。哪怕杀了所有让她前世痛不欲生的人,她也永远无法觉得解脱。

这个世上,记得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这份苦涩,只有她自己清楚,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品尝的到!

苦,真的是到了心底深处,即使吃再多的甜的东西,也化不了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