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默默地等待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去搜查的人员都回来了,老太太的大丫头雪纹在边领队,躬身行礼,道:“老太太,东西搜到了。”

孟慧芬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

两个嬷嬷端了个盘子上来,上面用红布罩住,里面好像有不少东西。

孟慧芬迫不及待地开口道:“都搜到了什么。”

雪纹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便应道:“回禀夫人,所有人的院子都很干净,什么发现也没有,就是在夫人您的院子里,发现了十五个巫蛊娃娃,上面钉着除了您自己和大小姐的名字,其余的主子的生辰八字都被刻到了上面。”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孟慧芬在内。

“娘亲,原来你说的脏东西,邪气,是出自您自己的院子里啊?”南宫清音轻笑了一声。

孟慧芬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她面色一沉:“哪有贼喊做贼的道理,一定是有人栽赃我!”

“你住口!”南宫长宏终于失去了耐心,“每次都是你折腾事情,最后让咱们给你善后,你现在要好好解释解释了。”

“我……我……我哪里知道我院子里会有这个东西啊,我要是知道我还让着急地找这么多人去搜查干什么?我自己挖出来不就得了?”孟慧芬惊慌失措。

“娘亲,你不是说是道士说咱们家有邪气,有不干净的东西么?让那道士来说说,那脏东西出自何人之手。”南宫云华并不知道孟慧芬是贼喊捉贼,顿时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来。

“云华,想必当时母亲已经问过了,若是知道,刚刚就已经说了

。”南宫雪音的声音清清冷冷地。

南宫雪音这句话完全把孟慧芬的后路给堵上了,她刚刚差点想说原本倒是是说在南宫清音的院子里发现邪气的,可南宫雪音这么一说,她要是再说就成了推卸责任,找嫡长子来当替罪羔羊,结果还是要被惩罚。

南宫长宏立刻派人去找孟慧芬说的那个道士,可传话的人却说,那道士已经改行云游了,不知道何时会回来。

南宫清音没有多说话,他心里冷笑,孟慧芬毕竟是个小肚鸡肠的妇人,想要别人帮自己办事,又不舍得多出点钱,给了一锭银子就想让那道士栽赃,他却是给了那道士两锭金子让他云游,那钱够那臭道士挥霍好长一段时间呢,能找到才怪。

南宫雪音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自然是看出了端倪,就是不知道那道士是死是活。

“慧娘,你到底搞什么,大半夜起来折腾半天,竟然在你院子里搜出脏东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老太太脸色不佳。

“就是啊,还好娘亲及时请人搜查,不然,咱们可都被诅咒了。”南宫清音讽刺地看了孟慧芬一眼。

孟慧芬心神一凛,原本她以为南宫清音是个单纯天真的,就是南宫月华是个妖孽,可现在看来,她错了,南宫世家,这四个孩子,除了南宫云华正常一点,另外三个都是邪门的!

“慧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南宫长宏痛心疾首,他本就不太懂后宅的纷争,他不明白为什么孟慧芬就不能安分一点,以前,若是因为她为着自己吃醋使一点小计谋,南宫长宏还会暗喜,可现在呢,她竟然连他都诅咒,且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她率先提出搜查,就跟这些巫蛊娃娃脱不了干系,既然是她准备的东西,上面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虽然巫蛊之术不可尽信,但是保不准她弄的这些就应验了,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由始至终只是把他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是啊,娘亲,前一段时间父亲要你交出权利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怨恨诅咒父亲呢,你诅咒我们夺了你的权,我们可以理解,可是你怎么连向来对您疼爱有加的父亲施以诅咒呢?”南宫雪音叹了一口气。

孟慧芬顿时变得惊恐无比,惨叫道:“老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

南宫清音见火候到了,顿时跑到南宫长宏面前跪下:“父亲,母亲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向来善良大方,难道你不相信她吗?”

南宫清音演技如火纯情,老太太和南宫长宏都为之震动。

孟慧芬都被气炸了,分明就是这小子干的好事,现在他倒是成了个好的,自己却变成了个诅咒全家的。

南宫长宏心中为长子“单纯善良”感动,回过头来紧紧地盯着孟慧芬的面容,她清瘦了许多,容颜憔悴,眼角出现了细纹,鬓边还有几丝华发,最近看起来过得并不舒泰,可是,越开越让他感到害怕,她可以因为嫉妒尉氏而对她下药,又打起没娘孩子的主意,故意不让她在贵妇人面前出现,为了一己之私诅咒全家人,这样的女人真的是他以前印象中那个温柔贤惠善良大度的孟慧芬吗?

南宫长宏根本就不知道,孟慧芬会来到南宫世家,完全是拜他所赐,他太笨太迂腐,中了孟慧芬的温柔陷阱。

南宫长宏根本就不知道,孟慧芬平日的温柔贤惠,完全是沽名钓誉,他太傻太天真,以为这就是她的真面目。

南宫长宏根本就忘记了,是他纵容了孟慧芬的狠辣,也是他助长了孟慧芬的气焰,是他识人不明,孟慧芬本就是个心胸狭窄,恶毒自私的妇人,为了掌控一切,她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人都当成自己手中的棋子。

孟慧芬满面通红,大声哭闹:“老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怎么会用巫蛊之术来坑害您呢,您是我的天啊,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孟慧芬见南宫长宏面色不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根本不打算搭理自己,她顿时抓狂了,一时之间,不良情绪接踵而来,她忽然转过身去,指着同样跪在地上的南宫清音:“是你,是你陷害我!那道士说巫蛊娃娃原本应该埋在你院子里的!”

南宫清音一脸委屈,也不辩解,就这么跪在原地,南宫雪音这个时候已经明了事情因果,孟慧芬差人将那些脏东西埋到南宫清音的院子里,却被南宫清音挖出来反埋到了她的院子。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南宫雪音想通了这些,顿时走都南宫清音的身边,也跪了下去:“父亲,哥哥从来都是单纯天真的,读书都把脑子读傻了,怎么会干这种违背圣贤的事情,哥哥好心替娘亲求情,娘亲还血口喷人,真是让人心寒……”

如果孟慧芬聪明一点的话,这个时候就应该闭口不言,可她还是这样狡辩,只会让南宫长宏对她失去耐心

南宫清音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道:“妹妹,快别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父亲和老太太不会偏听偏信,母亲也是情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孟慧芬彻底抓狂了,亏得她还以为今日就能顺利地除掉一个眼中钉,却没想到被人反过来算计了,还有南宫雪音这个小贱人,这两个贱种!孟慧芬手里的锦帕都要捏碎了,神情哀婉。

南宫云华还是一头雾水,出言道:“父亲,只要找到那个道士,就能知道究竟是谁干的吧?”

老太太看了这样一出闹剧,唇边扬起一丝冷笑:“慧娘,这大半夜的,别人没查出问题,到是把自己给查出来的,你自己可要秉公办理啊。”

“老太太,母亲就算平时品行不端,也万万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吧,她一定是被人害的,最近不老是有人插手咱们南宫世家的事情嘛,说不定有人旁观我们内讧呢。”南宫云华道,她一想到令人发指的事情,脑海中就瞬间闪现白清风那邪肆的面容。

老太太淡淡道:“这可是众目睽睽抵赖不了的,云华,你心疼你母亲,也不该如此袒护,你们平日若是多劝劝她,她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陛下可是命令禁止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凡事有人施行巫蛊之术,重则凌迟处死,轻则流放边关,她为了一己之私似乎可以把咱们家某个人赶出去了,但是,满门都要抄斩,她能逃得掉?”

老太太的话让孟慧芬面色发白,她是深闺妇人,还真没有想这么长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要是传了出去……

孟慧芬浑身颤抖着,忽然心生一计,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看老太太和南宫长宏的样子,此事是不能善了了,南宫长宏多半要休弃了她吧?因为孟孝春的事情,孟府上下已经把她恨上了,她若是回孟府,只有死路一条,不,她不能被休弃。

想到这里,孟慧芬把心一横,眼神闪过一丝厉色。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雪音忽然察觉到了孟慧芬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