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和南宫云华这么一闹,南宫雪音这才匆匆梳洗,换好衣衫,匆匆地去了老太太那边询问情况,这一问才知道舞世竟然被人凌迟处死,原本鲜嫩的**被割了整整五百刀,早就面目全非了,那尸体根本无法辨认,死相颇为凄惨。

老太太主房里聚集着南宫世家的主子们,当然,何姨娘没到,她算不得主子,而且她是个没有主意的,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所有人面上带着阴霾之色,南宫长宏站在老太太旁边伸手扶着老太太,四个孩子则是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南宫云华浑身颤栗,正襟危坐,南宫雪音和南宫清音则是紧紧地盯着孟慧芬,南宫月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慧芬战战兢兢地颤抖着,最后低声哭泣道:“舞世就这么浑身被人割了五百刀,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整齐地摆在地上!”

“究竟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能下得了那样的毒手?!”老太太颤声道,忽然用锦帕捂嘴干呕起来。

南宫长宏面如菜色地拍打着老太太的背,眉头拧成乱麻。

下边的几个兄弟姐妹面面相觑,南宫雪音记得前一个晚上,南宫月华说过会有人处理这件事情叫他们不要管,南宫雪音抬眼看向南宫清音,又看了看南宫月华,只见两个人面色难看,但是都显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

看到两位哥哥的表情,南宫雪音瞬间明白了,这一定是白清风干的,白清风真是心狠手辣的,这手段太过毒辣了,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或许舞世真的是比较恶毒的一个人,但是南宫雪音也从未想过,舞世死的时候竟然要遭受这么可怕的极刑。

“父亲,这件事你们怎么处理?”南宫清音蓦然开口。

“此事若是宣扬出去,影响很是不好,我也没敢报官。”南宫长宏眉头紧锁,以一种询问的眼神望向南宫月华,这件事情太突然,他只是严令封口,不让下人到处乱说,对那具已经成了骨架子的尸体,也是命人草草处理掉了。

且不说这件事情显示出杀手的狠毒和舞世的惨死,另一面也说明了凶手可以在南宫世家自由走动仿若无人,这不但会让南宫世家颜面扫地,说不定还会让各种亡命之徒觊觎,虽然最后他们不一定能潜入南宫世家闹事,但麻烦恐怕会连绵不绝。

孟慧芬哭得眼睛有些红肿,想来看到的那场景十分可怖,现在她还不停地干呕着。

南宫月华看了一眼南宫长宏,转而别过脸去看向孟慧芬,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娘,你有喜了吗?”

孟慧芬脸色一白,飞快地摇头道:“怎么可能。”

“那你呕什么?”南宫月华眼睛微微眯起。

孟慧芬眉头轻蹙,颤声道:“我现在满眼都是舞世死前的惨状,自然会想呕吐啊……”

“哦?你知道舞世死了之后,难不成还把她每一片肉都看了个遍?”南宫月华冷冷道。

孟慧芬听到这句话,身子猛然一抖,她低下头,不断扭着帕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众人见她这幅表情,都是心里打了一个突。

南宫云华不太明白,正要出口询问。

便听到南宫月华追问道:“为什么不说?!”

孟慧芬一听到这话,又开始用锦帕捂着双唇,继续干呕,然后低泣道:“她死在我房里啊

!昨夜里我被一群人制住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浑身被人割了五百刀,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整齐地摆在地上!”

孟慧芬当然不敢全部说出来,制住她的人都是些男人,三更半夜的,一群匪徒进入她的内室,还制住她了,传出去的话,谁会相信她还是清白之身,可此时南宫月华如此追问,却是让孟慧芬不敢不说出来,她也知道南宫月华一定不会对她坐视不理的。()

南宫月华猛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着孟慧芬的防线一步一步地逼近,冷然道:“你是说,舞世死在你的面前?”

孟慧芬怔怔地点头,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

这情况就很让人纳闷了,虽然南宫月华、南宫雪音和南宫清音三人都能猜出幕后黑手是白清风,但是,为什么白清风要把舞世杀死在孟慧芬的面前呢?他这是要杀舞世给孟慧芬瞧?

不!这里头有另外的含义,除了要杀死恶毒的舞世,还要警告孟慧芬!警告她若是太过分的话就是舞世这样的下场。

然而……

南宫月华心神一凛,瞥了孟慧芬一眼。

孟慧芬此刻正不断干呕着,眼眸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泪花,见到南宫月华眼神扫到自己这边,便瑟缩道:“月华,真的好可怕,他们不让我闭眼睛,他们割下舞世的肉,送到我跟前,还逼我咽下去……呕……”她从夜间一直恶心到现在都还滴水未进。

南宫云华听了这话,已经浑身颤抖的没边了,再听到孟慧芬那详细的描述,脑海中顿时闪现出舞世被凌迟的场景,虽然想不出具体的样子,毕竟孟慧芬没让她看尸体,可就因为没有看到,才更让她觉得可怕。

“呕——”南宫云华很不雅地对着旁边的空花瓶,将早上吃进去的东西都呕了出来。

孟慧芬还什么都呕不出来,什么也没看见的南宫云华却呕了一堆。

老太太本来心里就乱得很,再看到南宫云华和孟慧芬那模样,心里更是郁结,不由得说道:“行了,行了,这事情,你们看着办吧,快让人把云华带下去,她还太小了,慧娘你也别在吓她了

。”

“老太太,这事情很严重。”南宫月华忽然打断了老太太的话头。

南宫月华这句话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月华,依你看。”南宫长宏焦急道。

南宫月华睨了孟慧芬一眼,面色沉重道:“娘,从今天起,你要把掌家权利都交出来,从此隐居在后宅了。”他捏了捏自己越来越难过的额头,心想着白清风怎会如此过分。

“什么?!”孟慧芬大吼了一声,刚刚那种被吓坏了的情绪一扫而空,想都不想便拒绝南宫月华的说辞。“不,月华,你不能这样,昨夜那情形,是人看到都会被吓坏的,我没有错啊!为什么要剥夺我的管家权利?!”

“是啊,月华,这是怎么回事?”南宫长宏也是不解,孟慧芬虽然有时候小气了一点,但为南宫世家搭理家务还是做得不错的,再者,这一次她也吓坏了,为什么会扯上管家权利。

南宫月华讥讽地摇了摇头,摊了摊手,说道:“交不交随便你,你可以不交,然后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变成舞世现在这副模样,自然而然地把权利交出来,到时候儿子我会尽孝道,好好地为您收尸,然后风光大葬……”

变成舞世那副模样?!

所有人听到南宫月华的话语都是心神一凛。

南宫云华小心脏承受不住,却已经是强忍着了,听到南宫月华的话,禁不住叫了一声:“哥哥!为什么母亲不交出管家的权利就要遭遇不测?”

所有人其实都知道,南宫月华不会无的放矢,他会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当中最恐惧的要属孟慧芬,她现在浑身抖成筛糠。

“舞世现在的模样……那不就是……”孟慧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南宫月华。“不,我不要这样,月华,你救我!我不想死,娘还年轻,娘不想死!”

阴森森的地下。

潮湿阴冷的石室

周边墙壁上燃着熊熊烈火。

可这并不是因为此时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没有月光。

没有阳光。

唯一照明的东西,只有那抖动的火焰。

黑暗笼罩的密室之中,湿粘的**顺着尖锐的墙体流到地面,发出蔫搭搭的声响。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了一层无法去除的霉味。

一个身着黑色华服的少年站在石室之中,手中拿着一把纸扇,皮肤白皙,举手投足就像某个军队的军师一般纵容庄重,那妖媚的眼眸熠熠生辉,看起来机智伶俐。

少年还未成年,张口吐出稚嫩的话音,竟有几分妩媚动人,在这湿粘和腐臭无法祛除的地方,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岂止是格格不入,简直就是故意如此的,彰显他的与众不同!

“喀拉——”石室内传出了锁链碰撞的声音。

一个浑身被湿漉漉的锁链束缚的红衣女子从深沉地睡眠中幽幽地醒了过来。

视觉由模糊渐渐清晰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红衣女子有些疲惫地睁着眼睛,身上无处不痛,为什么她什么记忆都没有,因为她突然被攻击了,就在她发现自己被攻击的时候,她只记得眼前一黑,她那肮脏的小脸上徒然露出憎恨的表情,那样的憎恨远远大于苦闷,她动了动身子,手中传来锁链镣铐的碰撞之声,不用问,她也明白她当前的处境……她被幽闭了。

惊愕之下她的牙齿像是要磨碎石头一般卡拉卡拉地作响,抬眼便望见一个饶有兴致盯着自己看的少年,待看清楚少年的面容之时,她忽然惊恐道:“你……你是白府的嫡长公子?为什么……”

白清风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的目光,坐到其他黑衣人抬来的软榻上,悠闲地扇着手中的折扇。“傅东主,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