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音得到南宫月华的提示,开始考虑开一个妆品铺子,不过,放眼整个王都,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何其多,要比得过别人,还需要有一定的与众不同之处,不过南宫雪音并不担心,因为根据她前世的记忆,她有信心做出最好的脂粉。

财路是想好了,可是南宫雪音再度筹谋的时候,便想到一个问题比较不好解决,那就是铺面的问题,一想到铺面,她的心思便打到了母亲尉氏的嫁妆上。

尉家也是大家族,尉氏的嫁妆自然不少,但是,那是南宫雪音前世死后成了鬼,才得知尉氏嫁妆的丰厚程度。

当时南宫雪音出嫁的时候,孟慧芬哭天喊地哭穷,给了她一些必要的嫁妆充门面,然后就没有再给半分银子,那些丰厚的田产商铺,各色首饰衣料,宝石盆景,金银器物,玉石制品,那些尉氏的嫁妆中,最最值钱的都被孟慧芬掌管着,而南宫清音在她出嫁之前就被迫害致死,最终,尉氏那丰厚的嫁妆全都变成了孟慧芬的私人财物,最后给南宫云华找了个上门女婿……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南宫雪音才惊心地知晓自己当时有多傻,出嫁的时候还以为孟慧芬对她是好的,毕竟充门面的嫁妆看起来还是很丰厚的,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这也惹得她嫁过去之后,肖何氏为这事情不知道对她冷嘲热讽过多少次,她还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的命,岂不知尉氏留给她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物品都能够让肖何氏改变态度。

如今今非昔比,孟慧芬手中的权利被分摊来,尉氏的嫁妆剩下的一部分被老太太自作主张地让给南宫月华暂时保管,南宫雪音自是不担心南宫月华不愿意交出来,她只是有些担心孟慧芬会舍不得,再生仇恨,因此她将这个顾虑跟南宫月华一说,南宫月华只得无奈,告知她这件事情他自有主意。

于是,南宫雪音现在是想着如何制造一些上好的脂粉和头油。

想好了这些之后。

这一天,南宫月华对过账本之后,南宫清音和南宫雪音都是说笑了一阵子便告辞回去。

时辰尚早,还不到到老太太那边请安的时辰,南宫月华将南宫云华拉到一处,私下里跟她说起话来

“云华,我有事情跟你说。”南宫月华面色凝重。

南宫云华最近跟在南宫月华身边,长进了不少,尤其崇拜自己的亲哥哥,见他面色凝重便不敢怠慢,也是严肃道:“哥,怎么了?”

“最近我们四兄弟姐妹都分到了管家权利,至于整件事情的原因,你已经清楚明白了吧?”南宫月华低语道。

“嗯。”南宫云华点了点头。“哥哥你放心,我已经不像以前那般不明事理了,最近有长进许多,虽然脾气还有些不好,但是我在尽力学习隐忍,哥哥说得对,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以后还要互相依仗,大哥和姐姐已经没有了娘亲,又有哥哥你在,自然不会离了心,我知道怎么做。”

“若是如此就好,我是担心娘亲。”南宫月华面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哥哥放心,娘亲确实很防备你,我每天都去探望她,劝说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南宫云华坚定道。

“如此确实好,辛苦你了,对了,雪音最近想要做些正经生意,希望能够赚些钱财,她不敢藏私,倒是希望兄弟姐妹们都分杯羹。”南宫月华开口道。

“嗯?做生意?”南宫云华显然从未想过这一层,略微错愕过后,惊讶地问道:“哥,我们出身氏族,怎么能为黄白之物弄的自己满身铜臭?”

“呵呵。”南宫月华一边笑着一边摇头。“什么满身铜臭,你莫不是最近读书读傻了吧?太天真了。”

南宫云华不解:“怎么?书上写得不对?”

“云华,怎么是黄白之俗物呢?”南宫月华正色道:“咱们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要用钱购买,要是没有这些沾满铜臭味的物件,咱们还不得被生生饿死冻死?你哪里还有锦衣玉食?云华,你要知道‘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这个道理,这人啊,要吃饱喝醉之后,没有后顾之忧,才有心思识字懂礼,要不然,饭都吃不饱,谁来跟你讲礼仪呢。”

南宫云华毕竟年幼,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吃不饱穿不暖的一天,南宫月华无奈只好跟她说了更深沉的例子

这一来二去过了半个时辰,连哄带吓的,南宫云华才知道了钱的重要性,却又明白不能坑自己人。

不得不说南宫云华算是聪明的,一般来说,小孩子受教的时候只会听前半句,不会听后半句,想享受权利,却不想履行规则,但南宫云华在这么短短时间内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不会怠慢每一件事情,虽然有点警惕太过,但对于她的兄弟姐妹来说是好事。

然后南宫月华跟她提起了尉氏的嫁妆里的铺子,要归还南宫雪音,刚刚说起银钱的重要性,这南宫月华又要把到口袋的好处给送出去,南宫云华一开始自是不同意。

但是,南宫月华说到这个东西是尉氏的嫁妆,南宫雪音拿回去其实合乎常理,而且,为了让南宫云华安心,大家做了一份书面协议,每人一份,四兄弟姐妹每人画押按手印,商铺的收益四等分,人人有份,而且若是效益不好,四人还要经常讨论赚钱的法子,南宫云华这才放心了。

这也是南宫月华跟南宫雪音商量出来的结果,毕竟他们兄弟姐妹就这几个人,帮自己人一把也没错。

于是,在给老太太请安之后,南宫云华例行公事一般,来到孟慧芬处给孟慧芬请安,因为一连几天南宫云华卖力地跟南宫月华学习,对南宫月华很是崇拜,自然清楚孟慧芬先前的作为的利弊好坏。

加上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一直很忙碌的南宫云华跟孟慧芬接触不算太多,这会儿也不会受孟慧芬影响太大。

毕竟南宫月华的警告在前,南宫云华对自家母亲的信任感已经降到有史以来最低点,虽然知道孟慧芬不会害她,但是总有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因此她并不是质疑孟慧芬对她的好,而是质疑孟慧芬的做事和说话方式。

南宫云华心中警惕,但是表面还跟原来无二,她跑来请安,就按照南宫月华的计划,将尉氏嫁妆分配的事情告诉了孟慧芬。

果不其然,孟慧芬冷哼了一声:“说的倒是好听,为了我们好?我看那个小贱人是故意的,谁知道她有没有藏私,随便给你一个甜枣,云华,你太天真太单纯了,容易受骗。”

“娘亲,我又不是没有利益在里面,您愁啥,况且最近我个哥哥姐姐学会很多东西,您别把我当笨蛋

。”南宫云华皱了皱眉头,心中却道:哥哥真是神人,连娘亲听了那句话之后所回应的第一句话是什么都能猜得出来。

不过孟慧芬太小看南宫云华了,她已经不是偏听偏信的小孩子了,在南宫月华的教导下,她开始看事实说话,所以她看清了以前孟慧芬话中的实在和虚无,现在她自然很清楚,孟慧芬是因为心中嫉恨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娘现在没实权了,你翅膀长硬了也想飞了?哎哟,我真是命苦啊!——”孟慧芬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南宫云华的变化,顿时哭天喊地撒泼起来。

南宫云华站在一旁连忙哄劝,平日里她都是被哄的对象,此刻面对孟慧芬,她才真正体会到哥哥平日的痛苦,看着一个泼妇在自己面前撒泼,无论说什么她都哭,真是让人无法忍受,南宫云华恨不得拂袖而去。

可是,劝来劝去,孟慧芬就是个泼妇,你说什么都没理儿,因为她才是理儿。

南宫云华本来就脾气火爆,被孟慧芬这个大人这么一闹,便再也按捺不住,终于明白为什么南宫月华从来不想管孟慧芬了,这小心眼的娘亲不是人能管的,你越和气,她越来劲儿!

南宫云华忍无可忍,顿时正色地打断孟慧芬的哭闹,炮语连珠大吼道:“娘,你胡说些什么啊?哥哥姐姐做事向来光明正大,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又不是傻的,看得明白得很,他们可不像你,在人前是人在背后是鬼,谁做了缺德事情,自己心里明白,我也没说你以前做得不对,你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厨房下最新鲜的东西都是先给我吃,女儿很感激您,但您不能搬弄是非啊,这事情也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父亲或许不知道,你以为老太太,哥哥姐姐们不知道么?您以前就是太顺利了,别人都在忍让着你呢,你要是还怀疑他们藏私的话,我们就到老太太那边去当面对质如何,看看到底谁最后有麻烦。”

南宫云华义正言辞,完全没有停顿,搞得孟慧芬完全怔住了,好似不认识一样地盯着南宫云华,她从来没想过南宫云华的口才竟然可以这么好,这丫头一直都是蠢货,她没想到只是让南宫云华管几天家,竟然随便说句话就让她这个老娘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南宫云华第一次教训自己娘亲,虽然她也知道自不言父之过,可是她实在忍不住啊,结果看到孟慧芬那副哑口无言的模样,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娘亲只是个纸老虎,一扎就破,以后麻烦尽量少一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