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儿愣在那里,凌暮然也警觉了自己的不妥,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你……与我无缘,我的心里就好痛,痛的那颗心好像都碎了一般。”说着,一颗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薛柔儿伸手将那滴泪接在手心,入手一冰冷的泪滴确如火炭般钻入她的肌肤,烫伤了心脏……

凌暮然啊凌暮然,你浑身是伤不曾掉一滴泪水,为了我一句话而心碎流泪,你是真的……爱上了我吗?

“凌暮然……我……”薛柔儿声音哽咽,她的心在抽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暮然苦笑道:“对不起,对不起……”说完便支撑着身子站起来,扶着洞壁来到洞口。那里的积雪堵着洞口。

薛柔儿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就见凌暮然深吸一口气,来到洞边用双手去挖堵在洞口的积雪……

看着凌暮然艰难的动作,她忍不住说道:“凌暮然,你的身体吃不消的,别挖了。贵妃很快就会派人来找我们的。”

凌暮然回头一笑,说道:“柔儿,以前是我不好,就让我做点补偿吧。贵妃不知道何时才能派人来,我不能让你在这里冻死,哪怕我只有一丝力气也要将这里挖穿。”

薛柔儿闻言呆愣在那里,看着凌暮然艰难的挖着积雪,她感到眼角刺痛,用手一摸已是泪流满面……

凌暮然本就受了重伤,此刻还发着高烧,继续下去他没能挖穿积雪就会劳累而死……死?他会死?这个想法令薛柔儿内心大乱,不,她不要凌暮然死……

薛柔儿冲过去想拉开凌暮然,结果就见一股黑血自凌暮然口中喷出,她呆立当场。而凌暮然却回头对她一笑,柔声说道:“是我凌暮然没有福气,今生错过了与你厮守的缘分,来生我一定不会再犯浑!”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一头扎在积雪里不动了。

“凌……凌暮然!”薛柔儿以为他死了,那一刻她的心被撕裂,痛苦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来自己并非是讨厌他,而是喜欢。正因为喜欢他,才会处处针对他,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在这么痛的境况下明白了心意……

“不……”薛柔儿扑到凌暮然身上,用手去探他的鼻息,发觉还有一丝热气后她喜极而泣,这比她挖穿了洞口还要欢喜。

“凌暮然,你不许死,听见没有?”薛柔儿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将凌暮然拖回草堆,用手拍着他的脸呼唤。

“凌暮然,你这个混蛋,你敢死我就敢下去找你,你快给我醒来……”薛柔儿一遍又一遍的咒骂和拍打,可是凌暮然的双眼依旧紧闭。

薛柔儿见他没有醒来,绝望的抱着他大哭,后悔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她体内啃噬,那样的痛楚比起死亡还要难受百倍……

泪,哭干了,凌暮然依旧没有醒来,薛柔儿紧紧抱着他,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爱。爱情这个东西说起来太奇妙,来临时并不知道,失去时才明白什么是痛。

回想往日,自己总是看凌暮然不顺眼,若自己心里没有凌暮然,那么他就该是个陌生人,根本不会掀起自己的情绪。而她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道是看不起凌暮然这种见利忘义的人。

同时她也明白了,爱的反义词不是恨,因为有爱才有恨;爱的反义词是陌,因为没有爱了,再见面就会如同见到陌生人般无波无澜……

可是爱情往往是调皮的,捉弄着世人,明明相互爱着,却误会重重,导致多少佳偶变怨偶!

她以为自己爱着紫瞳,现在想起来不过是觉得他很亲切,像亲人。她以为她对清风的感觉不同,却是种错觉,因为清风如谪仙任何女人见了都会心生向往。

而凌暮然,自己从来没正眼看过他,甚至一见到他就满心的厌恶,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爱情的种子一直深埋,不管是因为这个身体的原因还是因为前世薛柔儿的执念,此刻的她的的确确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凌暮然,你不能死……就算我们今生无缘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薛柔儿无力的低喃,泪水已经干涸,只有心脏的**在提醒她还活着!

薛柔儿紧紧抱着凌暮然,将脸贴在他的脸上,他身上的热毒已经褪去,化作冰冷寒了她的心。

“凌暮然,既然我们今生无缘,那么来世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再闹了好吗?”薛柔儿低喃一声,缓缓闭上眼睛,这一世虽然短暂,但至少让她明白了爱一个人的心情,足够了……

外面的风雪已经停息,贵妃果然派来人寻找,当侍卫将山洞挖穿涌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紧紧相拥的男女,他们脸上没有死亡的恐惧,浮现着满足的淡然。

一名侍卫上前探视了一下,说道:“他们还活着。”

生死一线,薛柔儿和凌暮然被带下山,返回了王府。

大夫人没有哭,只是默默的守护在薛柔儿身旁,她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察觉贵妃娘娘的计划,如果……如果自己的心思再缜密一点,她的柔儿就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玉奴不忍心看着大夫人这样劳累,便说道:“大夫人,大小姐还没醒,有奴婢照顾就好,您去歇着吧。不然大小姐醒来看见您这个样子又会难过了!奴婢斗胆说句不该说的,大小姐可是为了您和小少爷的安危才会上山,若是她看见您劳累生病,那么她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大夫人闻言沉默片刻,苦笑道:“玉奴,我是不是很没用?”

玉奴抿了抿唇说道:“大夫人,奴婢不敢说。”

答复恩看着她,说道:“玉奴,在我心里你也等同于我的女儿,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伺候柔儿这么久了,也该清楚我的为人,请你一定要指点我一下。”

玉奴见大夫人说的诚恳,便敞开了说道:“大夫人,那奴婢可就直说了。”

大夫人点点头,望着她,满脸的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