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眉头深蹙:“婉儿,莫要胡闹。”

“祖母,婉儿今日都不知为何被叫到这儿,说是婉儿害的五姨娘滑胎,可五姨娘的孩子好好地在肚子里头,说到底,那动机何在?婉儿是爹爹的女儿,自然盼得爹爹子孙满堂,再者说若是觊觎这家主之位,婉儿一介女流那更是无稽之谈。”

孟婉说得条条是理,一字一句间还带了些许委屈。

五姨娘这一回不仅是没有陷害到孟婉,更是颜面扫地,与韦氏的约定也必然功亏一篑了。

“你这孩子,祖母可有责怪过你!”

孟婉嘟着嘴,撒娇:“那祖母最近都不见婉儿…”

老夫人叹了口气,近些日子倒也是因为那吴州王心中起了些梗子,可今日这一闹腾,心中的乌云顿时便消散了。

“好了,好了,过来祖母看看。”

孟婉顿时笑逐颜开,像个孩子似的蹦跶到了老夫人的身侧,她真是看不明白了,这老夫人对她到底有多少情义,还是说在孟家的利益面前,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母亲,你都把婉儿宠坏了!”

老夫人摸了摸孟婉的脑袋,反问:“宠自个儿的孙女也有错?”

韦氏颔首后退,眼底堆满是愤怒,这回倒好了,反倒是让这祖孙俩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一个个的大清早就不让人安生,还不给我下去!”

韦氏尴尬的点了点头:“是,是。”

五姨娘的四肢发软,半步都不敢动弹,前有韦芸,后有孟婉,无论哪一个人,只要稍稍动一动手指头就可置她于死地。

奈何她就是奈何不了这张脸,孟婉的目光落得黯淡,齐王舅舅真是好本事,找来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乱了孟崇和的方寸,可她却不敢相信,齐王送这个女人进来只是为了侍奉孟崇和而已。

“祖母,还记得那花满吗?”

说起花满这京城中那个夫人小姐不知道,花满之所以名满京城,不只是因为她的唱腔还因为花满的每一部戏都能够深入人心,昔日曾看过一场的老夫人,之后便再无缘去看了。

“这花满姐姐生活窘迫,家里又有个烂赌成性的姐夫,欠下了不少债务,以往还可以靠着唱戏来为姐夫还债,可惜前不久花满姐姐的戏园子被查封了,而花满姐姐又因被妒恨而无一家上等戏园子敢收她,而普通的戏园子又无法承担花满姐姐的出场费。”

老夫人听孟婉娓娓道来,心中感慨:“人人都说戏子无情,可这花满明明可以舍下姐夫而去,却仍旧坚持不悔,想不到世间如今还有这等有情有义的女子。”

“不过花满姐姐遇上了婉儿,这个忙自然是非帮不可,虽然花满姐姐现在不愿再唱了,可花满姐姐说,只要咱们想听随时找她,我记得祖母喜欢琉璃传,不如让花满在祖母的八十大寿上唱一曲?”

老夫人满心欢喜的捏了捏孟婉的小脸蛋:“你这鬼丫头,你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孟婉调皮的眨了眨眼:“婉儿想替五姨娘向祖母讨个人情。”

跪在地上的五姨娘愕然抬头,为什么还要帮她这种人。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望了眼五姨娘,便答应:“好,既然是婉儿开口,祖母便允了,无论你提的是什么要求。”

“婉儿的这个要求或许强人所难,正如花满姐姐为了无血缘关系的姐夫愿意奔波劳碌受人冷眼遭人唾骂,五姨娘也可以为了心上人的安危,付出代价陷入死局,祖母你说,这样的人值得帮吗?”

若是往日孟婉提什么要求,老夫人都会一一应允,她太了解孟婉的性子,纵然她不应允她也不会罢休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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