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柔媛对物资的需要,一向很简单,她要的,不过是一家人在一起,平静的生活,现在,安旭犹如承诺的话,让她心底渐渐温暖,她擦干眼泪,侧身,留出床一大半的位置给安旭,然后,闭眸睡着。

她的娴静,她的温柔,她的不多话,对此时疲惫不堪、四面楚歌的安旭来说,多多少少是一种无形的安慰。他也没再说什么,关上灯,躺在妻子身边。

安静的夜晚。

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淡淡的,透着温馨。

婴儿车里的姣姣早已经睡着,偶尔在梦中抿抿唇,蹬蹬腿,或者,动动小手。

当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洛柔媛睁开双眸,手枕在颊边,心,有一丝平静..…在安母晕倒住院的第二天,她曾去春江大道崔氏新宅,她不知道,她是否能见到崔泰哲,但是,她却相信,应该能见到乐子衿,虽然她与乐子衿只有几面之缘,可是,却相谈甚欢,所以,她觉得,乐子衿应该是不会回避她的

在去之前,她并没有想好找到乐子衿该怎么说,所以,在新宅大门外徘徊着,等她鼓气勇气去按门铃时,佣人却出来说,崔泰哲与乐子衿出去度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日,她静静的走在春江大道,温暖的阳光落在洛柔媛的身上,可是,她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温暖,心底,有些失落。

寂寞的房间里,安旭的的呼吸声渐浓,而洛柔媛翻身,面向着他,月光下,良久,才看清他的轮廓。

其实,自殡仪馆的事暴光之后,她那一向自信的丈夫最近变得落魄,可她,能怎么样?公司的事情,她从未过问过,甚至几乎是不懂的,所以,并不能帮到他什么。

枕着如水的月华,她闭上眸,沉沉睡着。

安母又骂走了两个护工。出院一个星期,已经换了三拨护工了。

安氏企业的事已经让安旭够烦心了,现在,为了母亲的事,他临时从公司赶回家,无奈的站在母亲的房门外徘徊。好一会儿,洛柔媛走出来,他赶紧问:“怎么样了?”

洛柔媛眉间淡淡一抹轻愁:“刚刚睡下了。”

透过还未关上的门缝,安旭发现母亲静静的侧卧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妻子身上,发现她手臂上被捏伤的痕迹,带着几许温柔:“辛苦了。”

他的温柔,让洛柔媛耳根稍稍有些红,是的,已经有许久,他不曾如此温柔的与她说话了,她敛眉,与他一道下楼去。

“阿旭,”洛柔媛眉间有些微微的愁:“我已经帮妈预约了心理医生。”这件事,她没有与他或者是公公安启胜商量过,可是,安母的情况已经不容她乐观了。

“让你费心了。”安旭烦乱着。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她的手捋过耳畔的一丝头发,略略的,有些温柔。如若她能把家里的事处理好,让他少耽一些心,那么,她便觉得好了。

安旭唇淡淡的紧抿,驻足之后,低声说:“殡仪馆,今天已经开始动工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顿时觉得心底的负累少了许多,整个人,轻松了些。

洛柔媛心头有些涩,颤抖着手,主动的握住他的手,唇,轻扬,带着一丝鼓励:“没事。”

其实,在半月前,已经预料到这个结局了,只是,真到了这一天,安旭没发现,他竟然真能坦然接受。

公司里,股东们已经吵翻了天。所有的人,都围着他,指责他决策的失误,而他,则在她身边找到了一丝静宓,一丝关怀。

安旭静静的看着她,被她握住的手,让他感觉心安。突然,他伸手,将她柔软的身子搂进怀里,他的脸搁在她消瘦的肩上:“柔媛。”是的,触及她的体温,他还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丝安慰。

“真的没事。”洛柔媛将手环在他的腰上,像是平日里安慰姣姣一样安慰着丈夫。

“什么都没有了。”他的脸色稍暗,将这些说出来,他的心底,终是轻松一些。

“你还有我,有姣姣,还有爸爸妈妈。”洛柔媛温柔的说:“阿旭,我们还年轻,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过。”

“可以吗?”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吗?从事业的顶端跌落低谷,从天之骄子到落魄的总裁,他,还能够从头再来吗?

“当然可以。”洛柔媛低语:“阿旭,一切随遇而安吧!”

--

让乐子衿意外的是,度假十天之后回家,雯雯竟然与她还是如往常一般亲呢。她抱着小丫头,乐呵呵的,却不料,发现女儿唇角有口水,她用软手绢替女儿擦拭着,却不料,小丫头咧开唇,呵呵呵呵的直笑。

她的唇里,下牙龈上,有着点点白色。

那是什么?乐子衿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乖乖,张嘴,让妈妈看看?”

可小丫头竟然不再配合,而是张着一双越来越酷似崔泰哲的大眼睛看着她

“刚刚给她吃了什么?”乐子衿问正拿着消过毒的奶嘴安在奶瓶上的保育员。

“蛋羹。”保育员专注的换着奶嘴。

蛋羹不是黄色的吗?那么,她的牙龈上,会是什么?她伸手,欲掰开小丫头的唇,可是,小丫头却突然张口,咬她的手指。

“哎!”疼。乐子衿微微敛眉,额抵上女儿的额角:“你个小臭屁股,竟然敢咬我?”与女儿抵额嘻笑之后,她看着被小丫头咬过的手指,惊讶的发现,上面竟然有牙齿印?

难道?

呵呵。

乐子衿傻笑:“她长牙了吗?”

保育员浅笑,“是啊,这一周,又咬坏了一只奶嘴。”她扬扬换下的稍稍残存的奶嘴:“看吧,奶嘴已经被她咬破了。”

“什么时候开始长的?”乐子衿呵呵轻笑:“雯雯的喂养记录里,有没有记下?”

“已经记下了。”保育员将奶瓶放下,拿出厚厚的记录,开始查翻着说:“也是一个星期前才发现的,呵,自从开始冒牙了,她就开始喜欢咬奶嘴了。按我们学过的喂养习惯,可以给她添加一些辅食了,或者是,磨牙的软饼干。”

“小乖乖,长牙啦!”乐子衿欣喜的吻着女儿的脸,将手指的疼痛统统忘掉,呵呵呵轻笑。

因为好奇而兴奋,乐子衿在稍后逗女儿的时候,趁她笑着时,仔细的打量着她的小牙,只见那嫩嫩的牙龈上,冒出极小一截白白的,小小的牙齿,只要她呵呵笑时,看的就特别的明显。

“才半岁就长牙,会不会太早了。”乐子衿看着女儿乐呵呵的笑容,颇有些担忧的问保育员。

“太太,半岁的孩子长牙,是正常的。我曾经还带过一个小男孩,刚四个月就开始长牙了。”保育员边说边拿出一个玩具乌龟放在玩具台上,一扯乌龟的尾巴,乌龟就马上开始边唱歌边游走着:“雯雯,快看,好可爱的小乌龟

。”

雯雯的注意力全被玩具乌龟给吸引了,双手不自觉的伸向那正唱歌的乌龟,甚至,还有想要抓住它的趋势。

而保育员,则顺手从乐子衿怀里接过雯雯,将她放在玩具台上坐着,然后耐心的教她玩耍着。

许是保育员带久了,雯雯很依恋的倚着保育员,听从她的教导,伸手将小乌龟抓到自己身边来,在保育员的教导下,小丫头很快便学会扯乌龟的尾巴,当她看着乌龟在爬行时唱歌时,乐得拍拍双手。

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儿,乐子衿特别的开心。随着雯雯越长越大,她似乎每天都可以在她身上发现惊喜,

在马尔代夫,她知道雯雯被掉包的始末之后,更是珍惜这失而复得的小女儿,也更是舍不得她了,她几乎很少出门,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会陪着她玩耍,听她开始无意识的发声,看她开始学会会“再见”的手势,看她嘟着唇流口水,这一切的一切,让她的心,幸福极了。

自他们从马尔代夫度假回来,已近一月了。

崔泰哲依旧很忙,但是,每到下班时间,会尽量提早回来陪乐子衿母女,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这日,雯雯睡下之后,她无聊之中,打开电视,遥控板在她的手中翻转着,她随意的拨弄着频道,最后,屏幕停留在了本地的电视新闻,因为,乐子衿被屏幕上“安氏企业”几个字吸引,当然,也看见了镜头中的安旭颓废的身影,报道说,安氏企业的股票,已经跌至8元左右,随着殡仪馆的开工,安氏企业,将会真正的从此一蹶不振。

当然,随后的新闻也有崔泰哲修长迷人的身影,画面上是他与意大利一著名品牌服饰签下合作协议之后的新闻发布会,这就意味着,崔氏旗下的ely品牌已经提升到了更高的档次,ely新一季的业务,将会大幅度提升。

手枕在腮边,乐子衿的目光追随着屏幕上崔泰哲的身影,不管怎样看,似乎都没有生厌,每次看到他,心底,总是觉得温暖。无疑,在商场上,崔泰哲是相当成功的,但是,这与他缜密的心思是分不开的,所以说,他的成功不是偶尔,而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