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楚慰权的笑,筱隐却没有笑,因为筱隐这个人很是讲求公平。

“喂,笑够了没有?”筱隐忽的出声打断了楚慰权的笑容。

楚慰权望着筱隐点了点头:“笑够了。”呵呵……

“笑够了,那就唱吧。”筱隐端正了坐姿,等着楚慰权唱戏给自己听。

楚慰权微顿,忽的意识到,刚刚自己推攘着不唱独角戏,所以筱隐先唱了,看来这一次自己是躲不开了。

犹疑了好一会儿,楚慰权终是学着筱隐刚刚的模样清了清嗓子便唱道:“术遣将纪灵等步骑三万以攻备,备求救于布。诸将谓布曰:“将军常欲杀刘备,今可假手于术。”布曰:“不然。术若破备,则北连太山,吾为在术围中,不得不救也。”便率步骑千余,驰往赴之。灵等闻布至,皆敛兵而止。布屯沛城外,遣人招备,并请灵等与共飨饮。布谓灵曰:“玄德,布弟也,为诸君所困,故来救之。布性不喜合斗,但喜解斗耳。”乃令军候植戟于营门,布弯弓顾曰:“诸君观布谢戟小支,中者当各解兵,不中可留决斗。”布即一发,正中戟支。灵等皆惊,言“将军天威也”。明日复欢会,然后各罢。”

筱隐越听,心中的疑惑越大,直直的望着楚慰权:“这不是吟唱三国的吗?”

“三国,原来那本书的名字叫做三国吗?”楚慰权直直的望着筱隐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唱的是三国演义里面的?”筱隐满满的都是不相信。

“不知道,得知这个故事也是很偶然的在边陲小国听人说的。”楚慰权据实相告。

筱隐狐疑,但是转念想想,楚慰权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只是……这个九牧王朝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王朝呢?

原以为和现代的世界,和自己所了解的古代世界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楚慰权却知道刘备等人。

“看你的样子,你一定是知道这个故事的,那敢情好,也不用我跟你解释,怎样,我唱得还可以吧。”楚慰权见筱隐沉默,不由急切的想知道筱隐对于自己唱功的评价。

筱隐轻蔑的看了眼楚慰权,冷声道:“昔日将军解斗时,全凭射戟释雄师。辕门深处如开月,一点寒星中小枝。又诗曰:吕布当年解备危,万军谁敢效公威?早知“大耳”全无信,悔向辕门射戟时。蔡东藩:一箭能销两造兵,温侯也善解纷争;辕门射戟传佳话,如听当年嚆矢声。”筱隐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便继续道:“可是你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唱出那样的感觉,倒是给人一种鲁班门前弄大斧,嗯……简言之,就是小丑。”

尽管对于筱隐所说的话,楚慰权不是特别的了解,但是楚慰权却知道筱隐这是在嫌弃自己唱的不好。

这让楚慰权觉得很是没有面子。

“那我再给你唱一个……”楚慰权正想要开口,便只听“那么喜欢唱,为什么不去做戏子。”

还未来得及反应,筱隐便发现自己被尹傲晨搂进了怀里,并且被尹傲晨带着飞离开了楚慰权的身边。

筱隐皱眉,这些个人,怎的都喜欢悄无声息的出现,难道只是因为他们会轻功?

合着这是在欺负我这个现代人是吧?

“隐儿,有些事情,我想要马上和你谈谈。”不等筱隐反应,尹傲晨先出声了,语气里带着祈求,但是动作却也暗示着不能拒绝。

在筱隐跑出去的这段时间,虽然谈不上长,但是却也足够尹傲晨坚定信心了,尹傲晨紧紧的抱住筱隐,也没有避讳楚慰权还在,直直的朝着筱隐跪了下去。

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筱隐显得很是错愕,好端端的,尹傲晨干嘛给自己跪下。

楚慰权很是惊讶与自己见到的,上前一步,望着尹傲晨道:“你……”

尹傲晨像是压根就没有发现楚慰权的存在一般,缓缓地抬头,目光坚定而又深沉的望着筱隐道:“隐儿,对不起,是我没能第一时间认出那个人不是你,是我没能第一时间找到你,是我,没能好好地守护你,以至于让你……”让你被王梦怡关在暗室中鞭打。

尹傲晨望着筱隐脸上的疤痕,心里一阵愧疚和心疼:“隐儿,我知道我不可原谅,我知道我混蛋,但是隐儿,我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地守护你一次,如果再让你受伤,那么随你如何的惩罚我,哪怕是让我暴尸荒野,一辈子孤苦无依,我也愿意。”

尹傲晨定定的望着筱隐但是却不见筱隐有任何的反应,不由再接再厉的继续开口道:“我知道,我一定是让你伤心了,将心比心,不,甚至不用比,我也清楚,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想要守护你的,但是最后让你受伤的都是我,但是隐儿,请你不要对我那么冷淡,对我来说,你的冷淡是对我最严重的惩罚。”

“你先起来。”筱隐望着尹傲晨,听着尹傲晨的话语,只说了这四个字。

“隐儿,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请求你,不要就此的远离我好不好。”望着你可以对着楚慰铭,甚至还可以对着楚慰权,谈笑风生,可是对着我,却是疏离冷漠,这种感觉,我真的是害怕极了。

楚慰权静静的望着尹傲晨和筱隐,不想要怀疑的,却听见他口口声声的叫着楚悠然隐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先起来。”尽管尹傲晨跪着,但是他浑身的风华和高贵还是那么的不能让人忽视,如果不是接二连三的一些事情,让筱隐无力的再去思考,再去体味这段感情,筱隐想,一定会为他特有的气质折服拍掌的。

“你可是原谅我了?不不不……不能说原谅,你可以愿意让我用余下的时间,好好地弥补你?”尹傲晨试探着开口,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

“尹傲晨,你起来。”筱隐加重了语气,望着尹傲晨的神色有着片刻的松动,但是转瞬便又恢复如初了。

尹傲晨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筱隐,眼里的坚持告诉筱隐,如果她不答应,他就不会起来。

筱隐忽的冷冷一笑,深深地望了尹傲晨一眼,便猛地抽出了被尹傲晨紧握的手,不带着任何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开。

筱隐心里很乱,尹傲晨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的逼我,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地沉淀,好好地思考吗?

当记忆中的湿润又一次沾染了梧桐树下的离歌,当朦胧的月色又一次浮动频频弱气若离的回忆,当曾经的色彩褪去,是否会有人记得那夜,那歌,那浅笑,那落寞。

筱隐始终是笑着,带着伤感前的泪光,恬淡而落落,像开放的百合。他因她目光闪烁,因她在走廊上激荡的音调,因她拂琴时的含情脉脉的情韵。

这一次爱的匆匆,去的匆匆,邂逅的猝不及防。误会成为了鸿沟,尹傲晨知筱隐亦知。然而筱隐不曾回头,然而尹傲晨不曾停驻。因为筱隐已拥有了新的缤纷,而尹傲晨却只有灰色的冷漠停泊。筱隐不曾挽留,尹傲晨不曾相守,因为他的无可奈何,因为他的身不由己。于是,筱隐只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然而这背影决绝,这离开的甘愿,这离开的义无反顾。也许与他或是她已足够,爱情本是一个人的感受,付出的本身已是一种收获。她不要任何理由,不求相陪长久,只惜那初次相爱的澎湃与心的炽热,还有那淡化在眉间的温存。

筱隐知道,刚刚的尹傲晨是在舍弃自己的骄傲在和自己说话,在请求自己的谅解,错过了这一次,怕是尹傲晨再也不会对着自己这样做了。

可是,现在的筱隐只要一闭上双目,便回想起自己所受的伤害,而尹傲晨却抱着其他的女人,含情脉脉,温暖相爱。

筱隐觉得胆怯了,她已经没了多余的胆子敢再去触碰这明显会让自己受伤的爱情,筱隐现在能做的,想做的,就是赶紧去找一个龟壳。躲在龟壳之中,没有任何的人,任何的事情,可以伤害到自己。

九牧七十四年夏

据说在幽王的领导之下,一夜之间清除皇后党羽,王氏一脉全部下狱,寒王被软禁。

加之之前祈王早就被架空,浴室幽王无疑成为九牧王朝最有能力的继承人。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

新皇下旨,大赦天下,天下减赋一年。

连着好几天,筱隐没有看见尹傲晨,虽然心里有着淡淡的失落,但是筱隐不免也觉得松了一口气,见到尹傲晨,自己又该有怎样的反应呢?

不过走在府院之中,偶尔都能够听见丫鬟奴仆们谈论新皇登基的事情,看来登上皇位的真的是幽王。

筱隐想象着楚慰铭穿着龙袍的模样,倒是也觉得合适,只是……既然勋王等人都下了牢狱,那么王梦怡呢?

这几日,自己都几乎快要把她给忘记了。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忽然的叫喊,让筱隐回神,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小丫头,筱隐只是淡淡的敛了敛眉:“有什么事情那么急,就不能好好地说吗?”

“娘娘。”小丫头慌张的稳住了身子,急切的道:“刚刚皇上下旨,说是江南大乱,让王爷带兵平乱。”

带兵平乱?

“那岂不是让他带兵上京?”筱隐微微一顿,掩饰住心底的诧异:“以什么名义?”

小丫头一顿,恭敬的道:“清除乱党的名义带兵上京。”

筱隐点了点头,虽然对于这些事情一知半解,但是却也可以想像,即便是现在楚慰铭登上了皇位,但是……他的势力太过薄弱,要想坐稳了帝王之位,倒是必须的要依靠尹傲晨。

只是尹傲晨会帮他吗?

“王爷怎么说?”筱隐望着小丫头,不免对于尹傲晨的回应显得好奇。

“王爷同意了,而且已经让秋日大人领着虎符离开了。”小丫头讲话完整的说完了。

筱隐神色微微一变,随即淡淡的笑开了,缓缓起身:“带我去找你们王爷吧。”

其实他倒是有心了,这些事情,怕是他是故意要借这个小丫头告诉自己吧,只是……告诉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楚慰铭的帝王之位坐的稳与不稳,跟自己又有什么实质的关系呢?

尹傲晨坐在书房之中,呆愣的望着手中的书券,却根本看不进任何的一个字,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日自己跪着请求筱隐原谅。而筱隐决绝离开的身影。

已经那么多天了,尽管自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在意,但是只要一静下来,筱隐悲伤冷漠的眸子,筱隐决绝的背影,就占据了自己所有的思绪。

“隐儿……我们之间……难道就真的只有这样了吗?”